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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善良的新娘(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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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而铃铛声也代表着‘静止’限制结束。

“……”

新娘站直了身,垂眼看着面前的小家伙,笑道:“希望你们能在剩下的时间里,帮妾身找到……意中人。”

新娘的声音虽然依旧平淡,但因方才的那些事情令江烟心里有些闷闷的,它也死过,也直面感受过生命流逝的感觉,但是它觉得面前的新娘却应该更是痛苦。

长期被□□,受到伤害的可不只有身体。

但这样的话,代表‘装聋作哑’的人质消失,就变成了那些‘原镇民’……那么这些‘原镇民’,是不是对于新娘又有着其他的意义?

还有那些不会受到疫病感染,且拥有着自己面容的‘特殊剧情人物’……于新娘而言,存在的意义是不是也是特殊的?

“……”

“……这个给你。”

新娘离去的脚步忽然顿住,偏头看向江烟拿在手中的那个东西,愣住了。

江烟拿着手里的那只钗子,笑着看向新娘,“当时我有问过陈生这钗子是不是你的,但是他说没见你戴过,不过他说过……或许你会喜欢。”

那张无脸面具没有任何的五官自然也显示不出任何的表情,不过这一刻,能够很直观地感受到,新娘身上的气息变得柔和了下来。

新娘笑道:“就这么给我了?你上次不是说这是你买的所以不肯给吗?”

小萝卜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自己现在这个行为也多少掺杂了些对于新娘的同情,不过……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

新娘一拿到那钗子,面具之下的那双眼就紧紧地盯着那物,手指不断摩挲着钗头处芙蓉花蕊上镶着的一颗宛若红豆大小般的晶石。

随即她缓缓抬手将散落的发丝用那发钗全部绾起,明明还处在黑暗中,但那朵芙蓉花却仿佛会发着光芒般,显得格外娇艳。

“好看吗?”

江烟看着新娘绾起头发后,还在那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着头上的那发钗,眼睛弯了弯,道:“好看。”

“这是他给我买的,妾身还以为早就弄丢了……”新娘不住地用手触碰着那发钗,还弯下腰来试图从地上的那水洼中瞧清那发钗戴上后的样子。

看着那状态完全和先前不同了的新娘,江烟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瞧着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喜悦地女子,江烟还是忍不住问道:“不过你当初为什么不逃出来?是走不了吗。”

“……”

新娘倒是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打断了兴致,反而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它的脸,笑道:“你这么有想法……猜猜看?”

“唔……”小萝卜眨了眨眼,斟酌了许久后它才继续说道:“其实我之前就有些困惑,‘疫病’这个‘支线剧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疫病’看起来似乎只是为了消减‘人质’,但是我现在想了想……在这个支线剧情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将有关于‘陈清大夫’不利的一些言论全部推翻了。”

“‘特殊剧情人物’因为触发条件不同,得到有关于‘意中人’的线索也不同,但是始终没有任何变动的信息……是关于陈清大夫的。”

江烟定定的看着面前的新娘,“陈清大夫在感染疫病后,坚持记录着自己的病情并找寻着能够对抗疫病的方法,而一直与他保持着联络的人……是你。”

‘吾女,陈茵茵’。

“而且在这‘疫病’剧情点中存活的方法共有三种:一是,找出疫病的源头,判断疫病是否人为;二是,找出医治的方法,解救所有受感染者;三是,不受感染撑到天亮。”

“这些规则看起来只是存活的条件,但也像是在这个剧情点中想要被别人找到的线索,但问题是……为什么会想要让别人知道疫病的‘源头’和‘是否人为’呢。”

一条条杂乱的线索渐渐被理清,江烟眼角的弧度也重新弯起,瞧着面前的红衣女子。

“你留在柳家的原因,是因为陈清大夫吗。”

“……”

良久,一声轻叹声响起。

“你确实很聪明。”

今日的天空始终是阴沉沉的,所以对于时间的流逝显得并不明显,如今当躲在云层后的太阳缓缓西落,那本就昏沉的光线也愈发黯淡,光影的流转衬得女子在那偌大宅院前愈发显得瘦弱单薄。

“江烟,你知道……为什么妾身的‘意中人’要用‘弄丢’了来形容吗?”

有些无奈的笑意从面具之后传出,新娘起身微微抬起头,看向了上方那昏沉的天空。

“因为有些东西过于珍贵,所以才会当做珍宝一般……爱着护着,不想失去。”

-

城镇上方的天空在女子抬手间骤然扭曲变化着,轻柔的嗓音也同着天空中那变换着的场景缓缓道来,却又像是在最终的黑暗来临前,最后的自述。

-

‘医为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

这是我从阿爹口中从小听到大的一句话,小时候将这句话奉为圭臬,长大后却成了害命的枷锁。

……

我是在战争中的被娘护在怀里活下来的小草……阿爹是这么跟我说的。

阿爹是铃医,所以幼时我便跟着阿爹四处漂泊,虽说看尽了人间百态,但是一颗心却也未被磨得坚韧,反而更是看不得苦难。

一路上我和阿爹捡了大黄,捡了小白,还捡了师弟。

身边的人多了,阿爹的心似乎也安定下来,带着我们在某处定居下来,说是某处,但我们定居的地方只是个战争幸存者的庇护所。

我们就在庇护所旁边搭了个小棚屋,每日来找阿爹瞧病的人也与日俱增。

那时就连年纪轻轻的我,也被赶鸭子上架地去坐诊瞧病。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给人把脉完将手心虚藏起来的时候,手发颤得止也止不住,不过也是在那一天,遇到了那个脉搏快得比我手抖得还厉害的憨子。

憨子与我同岁,是个掉队的士兵。

所以憨子也只是暂时在此处定居,说是暂时,但也待了三年。

三年休战,摧毁的房屋已被重建,渐渐地……小小的庇护所也慢慢变得好了起来,甚至已经不能称呼它为庇护所了。

‘难城’也被更名为‘南城’。

我们的棚屋也正式变成了医馆,而憨子也找到了做事的地方,日子倒是安定平淡。

从互通姓名再到书信往来,也成了我与憨子三年间心照不宣的小秘密。

憨子说他如今的主家和善,这些年间他也努力攒了好些银钱,他还说城西那出了个新菜式,叫‘红豆玉子果’。

他问我……明日带来给我尝尝鲜,可好。

那日正值元宵,烟花爆竹的声响几乎将他故作镇定的话所淹没,我也第一次主动捉住了他那双因为劳作而宽厚粗糙的手,指尖正好停留在了他掌心的老茧上,粗糙的触感也仿佛令我在此刻回到当初第一回坐诊时那般的心境。

不过好在,那憨子的脉搏依旧快得比我手抖得还厉害。

天空绽放的花火也在那刻将我们那两张如同煮熟虾米般红透了的脸照亮。

但第二日……憨子死了。

-

憨子因为在这种喜庆日子死了,他那主家嫌晦气,直接给用麻袋装着扔到了那乱葬岗。

但一起的阿爹却制止了我想要碰碰他的手。

阿爹说,憨子死得蹊跷。

将憨子埋了的第三日,我也见到了憨子的原主家——柳家家主,柳华。

他在瞧病时与我闲谈说柳府之前出了个下人,品行不好经常偷拿府中的东西,还说那下人之前经常来医馆瞧病,问我有没有印象。

我瞧着柳华那张有着好皮囊的脸,笑着道有,那人确实经常来医馆,但我与他并不熟。

我看见了他眼底的狐疑,也自知那日将憨子埋了的时候,应是被瞧见了。

……

那日后他倒也是常来,柳华和憨子不同,戒备心重却又事事显得张扬,对于他我始终没拒绝但也没有接受,毕竟这种人想要什么,倒是好猜。

他说什么我便信什么,他不说的我也不过问。

渐渐的,我在他的脸上看见了如同憨子看我时那般的神情。

只不过相比于我,他似乎更像是来找阿爹的。

-

阿爹也要我嫁给柳华。

将憨子埋了的第七日,我从陈茵茵变成了柳家小娘子,最后成了柳陈氏。

只不过这柳陈氏,也只是柳华用作要挟逼迫阿爹的手段。

阿爹是神医,而柳华需要阿爹调配出一种解药,他给了阿爹一年的时间。

但随着一年期限的临近,柳华对我动手的次数愈发频繁,日子也愈发不好过起来,但是其实最令人心寒的,还是周围那些人一贯的态度。

因为那些愈发遮盖不住的伤痕,我渐渐的连自己的房间都不被允许踏出。

直到那天,我将阿爹的最后一封回信收至到匣子中后,柳华罕见的在白日便闯进了我的屋中。

他第一次喝得伶仃大醉,但我也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得知了柳家的秘密。

根基深厚的柳家其实是属敌国的细作。

而柳家选择定居在此,也是因为有大人物藏匿于南城,那看似休战的两国也只不过是因为处于谈判期间,但如若谈判失败,他们的君王就会以疫疾迅速控制这里,并以那大人物的性命为要挟,逼迫军队撤退。

我问柳华,那城镇中的所有人都会死吗。

柳华欣喜若狂地拿出了那唯一一瓶的解药给我看,他说柳家虽会留守在城中接应,但这病是有解药能够治疗的,我们是能活下来的。

我瞧着柳华,依旧只是体贴的朝他笑了笑。

第二日,唯一的那瓶解药就不见了。

-

听着柳华掐着我的脖子嘶吼着说爱我,但爱……就是这般吗。

我不喜欢。

彻底被激怒了的柳华,将我带到了一地牢里,我也终于看见了那作为战争手段传播疫病的怪物。

柳华凶狠地告诉我,之前那柳府的下人,曾经误打误撞进入了这地牢中。

为了封口,他们将那下人与怪物关在了一起。

他问我,你知道……那下人最终的下场是怎样的吗?

我说,我知道。

面对说最后给我一次机会的柳华,我只是与他说,小时候因为阿爹不会煮饭,我与阿弟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既然你们要选择抛弃这小小的庇护所,那么我便来护着。

面对彻底发疯了的柳华,那牢门依旧还是关上了。

柳华不知道的是,其实他说的那些事情,我早已知晓了。

而所谓藏在这个地方的那位大人物,在柳华执着于制造舆论逼迫阿爹时,我便让阿弟去传递信息给那位大人物,让他有所准备。

我想……或许这样的话,他们便没有理由再想着在此处传播瘟疫了吧。

一把火点燃了助燃物,我却只觉得解脱。

阿爹临终前的最后一封信上告诉了我,那瓶解药……是假的。

阿爹说能够阻止这场疫病的方法……只有毁去传播源头。

……

看着眼前柳华那张扭曲得甚至比怪物还可怖的脸,我似乎听见了外边隐隐传来轰隆轰隆好似烟花爆竹的声响,有些久违的想起了憨子。

不过或许……早在最开始时,我就应该这么做了。

‘医为仁人之术,必具仁人之心。’

但若他人未有仁人之心,又何必留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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