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噜！”
“噜噜噜！”
“噜噜噜噜！！”
虽然不过就几天没见，但这会儿这独眼怪的热情也让小萝卜有些招架不住，整条萝卜灵魂都快要被对方的口水给淹没了。
不过好在独眼怪就算再兴奋也只是哼哼唧唧地舔它，只不过因为体型差距过于大，所以对方的动作也被放大了万倍，但即使是这样江烟却也没生气，反而也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毕竟再怎么说，这家伙也算自己的半个熟人了……虽然小萝卜现在笑起来都还是无声的。
“它已经是脱离直播剧情的存在，可以说话。”
对于江山岚的这句话，小萝卜倒也并不意外，毕竟这家伙能在所有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待在那剑穗上，自己这边什么情况估计对方也都一清二楚了。
但……
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小萝卜脸上的笑容也淡了淡，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这件事……你连明月也瞒着吗？”
但其实这个问题，江烟也知道答案是什么，明月会对作为转生的自己那种态度，明显是以为江山岚完全死透了，但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江烟感觉不太舒服。
方才在听到了那些位面判定结果改变的提示音，江烟自然也就知晓了江山岚这个瞒过所有人的‘真正计划’到底是什么。
虽然江山岚做的事情最终结果是好的，但这却也更加凸显了他的可怕，这种可怕不只是能力高低的问题，而是他做得这一整件事都是有所预谋，而在这件事情中，他仿佛看透了所有人之后的行动轨迹，就连他自己都是被算计中的其中一环。
……
明明是心怀着天下苍生，但却仿佛完全漠视情感，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无情道无情道……真是在某一种层面上‘无情’的很。
“江烟。”
江山岚看着那小萝卜超级用力地揉着它面前的那大眼皮子的模样，这明显撒气的行为就差没直说自己生气了，在萝卜即将把眼球折磨跑掉前，江山岚开口喊了它的名字。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择呢。”
“……”
“你的面前有两扇门，第一扇门后站着你亲近的人，第二扇门后站着除他们之外的人，你关闭哪一扇，哪一扇背后的人就会死亡。”
“你选择第一扇门，那么只需要牺牲少部分人，但如若你选择第二扇，却可以换来大部分人生存。”
“……那你，选择哪一扇呢。”
在说这些话时，江山岚的表情依旧十分平静，但是也不难听出他这句话中背负了多少，小萝卜的视线虽然并未移动，但是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面对这个问题，江烟也只是沉默，因为它知道尽管自己心里不舒服，但是它估计最终也会选择和江山岚相同的那条路，就像它最终也选择牺牲自己帮助江山岚他们完成‘最后一步’。
因为它也知道，只有站在多数人的层面上进行考虑，才有可能换来最终的希望。
在没有强大的能力时，你是无法随心随意地护住那‘少数人’。
……
“江烟。”
就在小萝卜的情绪愈发低落时，江烟面前的大眼珠子忽然被拿走了。
小萝卜顺着看去，就见在自己身边闹腾的那独眼怪被抓过去后却没有反抗……除了那朝着自己眨得频率极高的眼皮，但还没等独眼怪的‘求救’信号被江烟接收，它的脑袋就被直接被江山岚抬手一拍。
“噜！”
大眼球像个大皮球一般弹了一下，独眼怪也终于彻底安静了下来，睁得大大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而此刻江烟也注意到了在他们前方那还未消失的画面中，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这是一年后南城的变化。”
听见江山岚的这句话，江烟瞳孔微缩，愣怔地看着画面中那渐渐恢复了日常生活的镇民们，看着笑容也重新洋溢在他们的脸上。
但是……
可还未等它询问，对方就紧接着说道：“你应该知道你的存在……是当初与那堕神交易而来的吧。”
“那你知道我是以什么条件换来你的吗。”
江山岚搭在那眼珠子上的手指轻动，目光也定在那些不断变化的画面中。
“我的能力……是预知。”
说到这里也不用再多解释什么，对方也就明白了自己现在看到的……都是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但是在我先前的预知中，不管尝试了多少次，就连我选择将三界单独保护起来，最多也只能再撑一年，在一年后……这个世界会以各种方式彻底覆灭。”
“只是因为，这个世界早已被定下了‘死刑’。”
“被划分到‘十四区’的位面，就是没有能源利用价值的位面，所以就算没有祝殷，也会有千千万万个其他的祝殷出现，引导着世界走向定好的结局，覆灭、报废……消亡。”
配合着江山岚娓娓道来的述说，眼前的那画面不断改变着，一幕幕血腥而惨烈的画面，也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它的眼前。
它仿佛就置身于那即将消亡的世界中，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世界不断走向毁灭。
束手无策的无力感在那压抑的氛围下令它反应愈来愈迟钝，只能机械地看着那些场景在它眼前发生。
但直到自己亲眼看到了，江烟才明白小鸟最初和自己说的‘污染’到底是什么意思，与被‘严重污染’的世界相比，之前的那关押罪犯的禁城都算得上是天堂。
而此时的江山岚看着那自己看过无数次的场景，就连他的眼底都闪过了一丝疲倦。
“所以……我才要赌。”
他半垂下眼帘，看着那小家伙，“而我赌的，是你的存在。”
江山岚的眉目缓缓舒展开，嘴边的笑容也显得真心实意了几分，只有在这一刻，他身上给人的感觉和江烟很像。
“因为在这定好结局的世界里，最大的变数……是你。”
江山岚看着面前那小家伙，轻声道：“就算拥有预知的能力，我也无法准确预测一个本不应该存在的存在所能够带来的影响。”
“而天道，也同样控制不了本不该在运作轨迹中的你。”
……
“江烟，你……才是我为这场赌局下的最终赌注。”
-
云和八百三十一纪年
天地异变，天中为大罅，魔气泄之。
岐山始作诸宗门士为屠魔大会，初征行兵起；
早有备，则战士劲强，其魁物不可妄肆；
……
云和八百三十二纪年
魔尊祝殷出世，其气力劲强，杀伤无数；
三界宗门倾捍之，乃抑之。
……
诸宗门坚抗敌，虽失亡多，人心不散；
彼魔尊虐政，麾下魔兵始反，元气大伤，势有转机。
……
魔尊尽暴去，独挑战三界诸修武，其凤皇神火大抑之，诛三界；
岐山岚下半卷义出世，众修士有感此意，增其道行；
……
云和八百三十三纪年
……
十二年战，三界胜。
-
“……”
“……”
当画面消散，振聋发聩的声声战鼓声也终于平息，刺目的红色一转，此地又恢复回了最初的那片竹林，但如此的恬静淡然的气氛也与先前形成了更加强烈的对比，令江烟久久未能回神。
“……”
许久后，江烟才缓缓呼出一口气，平复着对自己方才看到的那战场的震撼。
生存和死亡的碰撞，让生命显得尤为的脆弱，又尤其的坚韧。
……
“行了，时间到了。”
江山岚看着面前的小家伙，神情也恢复如常，轻声道，“你该走了。”
这会儿面对江山岚那催命符般的话，小萝卜倒是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很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
“行叭……但我怎么感觉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连死法都那么惨。”
而面对小家伙的不满抱怨，江山岚却也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反正你那副躯体那么废，有没有也没什么区别。”
江烟：“……”
江烟现在合理怀疑，祝殷那臭嘴的毛病就是和江山岚学的。
说起话来语气倒算是温温柔柔的，但没有一句话不是在狂扎它的小心脏……哦，它现在没心脏了。
呵，萝生感觉更苦了。
“就你这水平，要不是知道你是我的转世，我都不会想承认你的。”
江山岚用手指戳着面前那气鼓鼓的灵魂，毫不掩饰自己的那点嫌弃，上下打量着它那小身板，“还有你那些都是什么能力？就你那小牙口小力气的嗑个瓜子颠个勺也就凑合，就算你这次不死估计死期也快了。”
“只会借助外力，哪一天当你的那些道具都报废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有多弱了。”
江烟：“……”想打人，但打不过。
“就你这沟通能力，祝殷能看上你还真是真爱……”
“滚！本尊根本就没有……哼。”
本只是想也刺激刺激他的小萝卜没想到回复自己的竟然是另一个声音，忙抬起脑袋朝着四周看，找着说话那人的踪迹。
听见祝殷的声音，江山岚的眼角的笑意加深了些许，不明意味地看着面前的小家伙。
“不过正好……刚刚祝殷让我转交个东西给你。”
正转着脑袋的小家伙忽然被眼前忽得亮起的光亮所吸引，定睛一瞧竟是一簇小火团，这火焰江烟很熟悉，自己在祝殷身上看到过很多次。
可只不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那火焰一出现，自己这具灵魂体立刻本能感受到了强烈的危机，从灵魂深处产生的恐惧感，是江烟少有的感觉，令它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躲什么，这可是好东西呢。”
瞧着那小萝卜一脸警惕的模样，江山岚只是一把把那萝卜直接抓了过来，在江山岚手中无法逃离的小灵魂看着那与自己近在咫尺的火焰，惊恐得就差没发出尖叫了。
“这神凰真火，可是祝殷本体能够不死不灭的宝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