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了一把倔强顶在头上的发髻,咯咯笑起来:“您还知道替人着想呢。”
“贺兰淳。”骆苕动了动脑袋枕得再舒服一点,有些好奇,“你为何可以出言不逊,但依旧对本宫用敬称?”
贺兰淳略略思考,同样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可思议,说:“是家父礼数教的好。”
骆苕螓首轻点垂下眼,不再说话,还是觉得难以理解。
“诶,长公主殿下。”贺兰淳又对骆苕挑了挑下巴,问,“慕容余怎么还没来送饭?”
骆苕只说:“快了。”
慕容余每次来送饭食,都是一式两份不偏不倚,那是贺兰淳除了睡觉最安静的时候,这半个月慕容余也像变了个人,人很沉话也浅,面上是舒展不开的严肃。
骆苕已经不知外面发生何事,凌文袤掐断了她的一切念想,只让她像个囚徒一样养伤调身。
入了廷尉大狱她便没见过凌文袤,她想用鞭子抽他。
张牧手里的那条刑鞭。
骆苕正在脑海挥舞刑鞭时,偏偏听见贺兰淳问过来:“长公主殿下,您喜欢凌五郎吗?”
骆苕抬眼,冷笑:“不喜欢。”
贺兰淳被骆苕森寒的一眼震慑一瞬,她到底没有什么很深的城府,换位思考,换做她是亡国公主,自然也不会喜欢上窃国贼的儿子,了无生趣回道:“世间好男儿多的是,这个不喜欢换一个。”
骆苕眼神缓和下来,笑起来说:“你也换一个,慕容余不喜欢你,免得浪费光阴。”
贺兰淳楞了楞没在意:“也没让他非得喜欢我,我就喜欢撵着他,看他鸡飞狗跳满京都城跑的样子。只是在牢里的这些时日瞧自己一身的鬼模样,懒得撵他而已。”
话虽说得如此强势,但慕容余来送饭时,贺兰淳除了介意自己的一身见不得人的鬼模样,安静地避坐在角落里吃饭,神色却大不同。
骆苕已经有几日没开口跟人说话,与贺兰淳讲过废话之后人还真的舒坦了一些。
视线扫过一旁等着的慕容余身上,终于对他说了一句:“吃完了。”
慕容余看着她手腕上的那条红痕,指了指问:“会留疤吗?”
骆苕浅笑,视线投去牢房对面看贺兰淳,这二人都关心这条疤呢,她回:“陈御医医术高深,说不会。”
慕容余放下心来,没说话收拾起食盒,等贺兰淳吃完,同样收走食盒跟之前一样一言不发出了大狱。
未曾想贺兰淳为了消食又开始絮叨,她一早受她父亲贺兰启臻叮嘱,也不会往深层国事里胡搅,骆苕随意地应着,等喝完陈御医熬好的药,贺兰淳便被她父亲贺兰启臻领回府去。
提早出狱。
骆苕还真在应验贺兰淳的话,清净地独享牢房。
入了夜,她还独自等来了凌文袤,在见到他的那一刻,那些消掩的情绪立马点燃五脏六腑,让整副身躯和视线都在抗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