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还恩笑着附和：“我换个问题吧，这个都答过了。”

“对对对，换一个！”徐梦瑶自告奋勇，从盒子里重新抽出一张卡片，看了一眼，眼睛顿时亮了，“初吻的过程！”

陈还恩顿了顿，微微低头，指尖轻轻搓了下食指的关节，声音压得很低：“吃蛋糕的时候，奶油沾到了…他就亲了我一下。”

“哦~~”徐梦瑶起哄似的拖着调子坏笑着看向许怀，“挺会嘛。”

陈还恩的脸颊泛起一层浅粉，低低笑了下，却没再解释，目光落在桌上某个模糊的点，思绪却早已飘回2014的情人节。

她本来以为只是过情人节，后来才从服务员的嘴里知道是陆景明的生日。陈还恩赶紧给陆景明买了个草莓蛋糕。他说自己都行，陈还恩便选了自己喜欢的。说是喜欢，其实她也只是吃过高中同学的草莓蛋糕，觉得好吃罢了，其它蛋糕什么味道，她也不知道。

两人坐在公园的椅子，陆景明第一口不是自己吃的，是喂的陈还恩。天色有点暗，奶油稍微沾到了嘴角，陈还恩抬手就要去擦，陆景明抓住她的手，直直望着她那双大眼睛，然后也没询问，低头吻了上来。

陈还恩不知道该怎么办，瞪着眼睛，看他轻轻啄着自己的嘴角，然后微微离开她的唇，舔了下自己的唇。“嘴巴张开点。”

陈还恩听他的话，然后他便扣紧她的后脑勺。和刚刚那个蜻蜓点水不一样，他又咬又舔。陈还恩没被吻过，被弄得不停哼哼。

不哼也就罢了，一出声，陆景明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将陈还恩抱到自己腿上，手也不安分地伸到她棉衣里面。

陈还恩觉得有什么东西顶着她，便稍微移了下，这一摩擦，陆景明直接喘了下。他一手牵着陈还恩，一手提着刚吃一口的蛋糕，将蛋糕放在副驾驶，然后把陈还恩推到后座。

陆景明把暖气打开，脱了两人的大衣，这下，肌肤就贴得更近些。陈还恩被他撩拨得动了情，手去抽他的皮带。陆景明按住她的手，“你还小。”

可陈还恩明显感受到他那儿都鼓起来了，问他怎么办？

陆景明靠紧后背，让陈还恩稍稍抬下身子，笑道：“我自己解决。”

她闭上眼睛，听到陆景明解皮带，拉开拉链的声音，她下半身尽量离他远些，但搭着他的肩膀，能感觉到他全身都在震，从亲她变成咬她的下唇发泄。他突然将她压在座椅上，陈还恩下意识张开眼睛，不自觉盯着那处她从未见过的地方，全身熟了个遍。

她又要闭眼，陆景明一手抚着她的脸，“还恩，如果你不介意这些事，就别闭眼。”

他看她听了话，直直望着他的眼睛，也不太好意思地笑了，带着她的手往下。“我大概就长这样。”

陈还恩吓得放开手，又怕他误会，“我，我不是介意。我就是，就是。”

“我明白。”他跪在她两侧，又吻上她。其实他也是第一次和女孩儿有这样的接触。他没打算这么快，但此刻感觉上来，看她不抵触，也顾不了那些礼义廉耻，动作越来越突破底线。

陈还恩抱紧他的背，心底荡漾着异样的渴望。“景明。”

他没说话，用耳廓的吻回应。

“可以的。”

陆景明浑身肌肉绷紧，胸前和额前都是汗，其中一颗和他的泪痣重合，把陈还恩迷得失了魂。她动手要去脱，被陆景明拦住，“你还没满十八。”

“我愿意。”

他也因为最后那步不能实现而充血，理智却半点不倒，“我没准备。还恩，不可以。”

她那时不懂这些，只是见陆景明难受得紧，想帮他，可陆景明说什么都不肯，只是紧紧抱住她释放自己的欲望。

她裤子被他弄得到处都是，陆景明拿纸给她擦，“把你弄脏了，我带你去酒店洗一下。”

陈还恩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暗示自己，“酒店一般备吗？”

陆景明笑着，嗓子发哑：“带你去洗个澡，今晚就睡酒店。标间。”

他说到做到，只在睡前给了她一个很轻的晚安吻。

裴依兰拍了拍手，“好了好了，下一个。”

她重新掷了骰子，这次轮到了二号。

罗确神情淡定地抽出一张卡片，扫了一眼后晃了晃手中的牌，“依兰，你从哪儿搞来的问题卡？”

徐梦瑶凑过去一看，脸唰地红了，急忙挥手：“这个不能说！”

陈还恩听见她的反应，也忍不住被勾起好奇心，探头望过去——

卡片上用粗体写着：上次爱爱是什么时候。

裴依兰得意地摆了两下头，“成人卡牌，你们可别玩不起。”

罗确无奈地抓了下额头，“今天早上。”

“罗确！”徐梦瑶直接钻进他怀里，娇嗔一句，“我不要脸的吗？！”

罗确摸摸她后背，小声哄道：“说明咱俩感情好，让其他两对儿羡慕吧。”

裴依兰忍不住笑出声，随手一掷，4号。

罗确和徐梦瑶顿时兴奋起来，“陆景明这人平时闷得要命，这回非得让他把话都掏出来不可。”

陆景明面无表情，随手抽了一张卡。徐梦瑶立刻凑过去，小脑袋一探，高声念道：“第一次的感觉！”

许怀这才忍不住吐槽：“你们留学生之间，聊天都这么奔放的吗？”

徐梦瑶赶紧掏出手机要录音，被罗确一把拦住：“这就不讲规矩了啊。”

陈还恩倒是波澜不惊——反正又不是和她。

陆景明喝光桌上的那杯酒，缓缓开口：“就是，想把一切都给她。”

徐梦瑶撇嘴，一脸失望：“就这？完了？”

“完了。”

她不依不饶地拽住裴依兰，“你就不生气？这回答太敷衍了吧！”

裴依兰只是淡淡一笑：“我觉得挺好的。”

“哼！”徐梦瑶仍不满意，“说得具体一点啊！”

陆景明斜睨了陈还恩一眼，嘴角轻轻勾起：“盯着她看了一整晚，脑子里一直想着第二天她要给我做拿手菜。”

徐梦瑶一愣：“依兰还会做饭？”

罗确也摸不着头脑：“你这好像答非所问吧？”

陆景明掀起眼皮，似笑非笑地扫了陈还恩一眼：“要我讲多激情的细节才算数？”

“不用！”陈还恩抢过裴依兰手上的骰子，随手一掷，偏偏又落在她自己身上。她抽出一张卡片，念出来——

“收到过最动人的礼物？”

陆景明送的东西都很贵，远远超出她的消费水平。如果要说最遗憾的礼物，是有的。但动人的，实在太多了。

她沉默半晌，开口：“一盒饺子。”

那是2014年的除夕夜。她在快餐店打完工，刚回到宿舍楼下，就看见陆景明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布包，里面层层裹着保温盒，打开，是热腾腾的饺子。

那是她第一次对陆景明产生一种具体的爱。在这之前，她喜欢他的眼角的痣，他被风吹起的头发，他笑起来浅浅的酒窝和他说话时的自信和修养。可陈还恩觉得，这些太浅薄，远不敌那盒饺子温暖又实在。

“饺子？”徐梦瑶追问，“为什么？”

陈还恩笑了声：“他送的最便宜的东西，记忆尤为深刻吧。”

“哟哟哟，合着在这秀恩爱呢。”徐梦瑶又掷了一下骰子，这次终于轮到裴依兰了，她抽到的问题是：你这辈子记忆最深刻的一瞬，在哪儿？

裴依兰笑笑，“非洲。”

“还恩？”

“啊？”陈还恩回过神，朝裴依兰笑笑，“怎么了？”

“又轮到你了。”

她已经没什么心思再继续了，想着随便答一个就借口酒意上头去休息。翻开卡牌时，手一抖，卡片落到地上。许怀替她捡起，念道：“最爱的人是谁？”

“陈还恩。”她笑着答，“当然是自己啊。”

徐梦瑶凑过去拿走卡牌，得意扬扬地指给她看：“不可以说自己，也不可以说父母。”

陈还恩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那就是你咯。”

徐梦瑶笑得贼兮兮：“虽然被美女告白我很高兴，但你这明显是在敷衍，这题有那么难吗？”

她垂下眼，轻声道：“许怀。”

徐梦瑶这才满意地重新洗牌：“许怀，晚上别欺负我们还恩啊。”

“姑奶奶你说什么呢！”罗确赶紧捂住她的嘴，对陈还恩和许怀连连道歉。

许怀咧嘴一笑：“没事，我得谢谢梦瑶。让还恩说句实话不容易。”

陈还恩站起身：“我喝得有点多，你们继续玩儿，我先休息了。”

“哎哎哎。”徐梦瑶拉住她，“别啊，这可是你的生日会。”

许怀也笑着挽留：“坐下嘛。”

她只好又回到原位，心却早已飘远。下一轮是许怀，他抽到的问题是：和他/她的第一次，时间、地点、谁主动？

“情人节，在还恩家。”许怀低头一笑，“她主动的。”

“还恩你竟然是这样的！”徐梦瑶瞪大眼睛，满脸八卦。

陈还恩脑中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清了，只死死捏住酒杯，半晌才低低应了一声。

徐梦瑶忍不住笑出声：“光想就觉得肯定很浪漫！”

“十二点了。”陆景明站起身，拿起外套，“差不多该回去了。”

裴依兰看了眼桌上的空杯子，“都喝了不少，歇歇再走吧。”

陆景明脚步没停：“我去楼下抽根烟。”

众人开始收拾残局。许怀和陈还恩负责把碗筷收进洗碗机，其他人则在分类垃圾。过了一会儿，裴依兰探头进厨房：“还恩，垃圾往哪儿扔？”

陈还恩赶紧接过她手里的垃圾袋：“我下去扔吧，你们歇着。”

她提着袋子慢慢下楼，刚走到楼门口，就看见陆景明站在路灯下抽烟。她假装没看到，径直走向垃圾桶。扔完，刚要回头，却听到他开口：

“你对生日之后结婚这么执着？”

陈还恩停住脚步：“嗯。尤其是大一的生日。”

“打算什么时候结？”

他们站在昏黄的灯光下，背对着彼此，肩膀却恰好擦过一丝暧昧的距离。她扯了下嘴角：“下个月吧。”

陆景明没再出声，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交错。沉默良久，陈还恩终于抬脚往大门走。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陈还恩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极大的力气扯过，一个夹着酒精和烟草味道的吻毫无预兆地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