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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第 3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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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敖面色瞬间变得灰白,他眼神下瞄,有那样一瞬间,锃亮锋利的剑刃闪到了他的眼睛。

随着父亲征战数年,他确实没有什么才能,但到底也是风风雨雨走过,他是杀过人、见过血的汉子。

可这个汉子却没来由的胆寒,他在刘元身上感受到了杀意。

张敖安慰自己,刘元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她不敢更不会对自己动手。

“公主杀了他,如何与汉王交代?”张耳看见张敖脖子上的血迹,苍老浑浊的眼珠转动,眼神闪了闪,脸色却未变,依旧淡定沉着。

只是他的呼吸暴露了他的急切——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怎么会不在乎呢?

韩信不悦地开口:“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张公是来助我们的。”

我们?方才把她赶出去的时候,倒是没说过“我们”。

刘元瞪了韩信一眼,对他这话置若罔闻,只将手中剑往张敖脖子上挪了挪。

刃薄尖长,削铁无声。这剑一靠近张敖的脖子,立时便出了血。

刘元笑笑,老师赠她的,确实是一把好剑。这把剑随着她去了楚营,辗转直到今日。

见此,张耳与韩信对视一眼,韩信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张耳心里便有数了。

“长公主手下留情,我是来助汉王的,自然也是来助你的。误会!都是误会啊!”张耳笑容堆了满脸,只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刀剑无眼,还请长公主收了神通吧!”韩信冷着脸,尊称刘元一句“长公主”,语气中尽是阴阳。

张敖不敢动,更不敢说话。他怕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真没了。

她是真敢动手啊!

人人都说霸王残暴、汉王无耻,可张敖觉得,长公主这番做派,比汉王更像流氓,比霸王更加霸道!

汉王顶天就骂几句,可这厮是真拔剑杀人啊!

刘元的目光在几人之间来回打转:“我不管你们私下有什么交易,在我这里,统统做不得数。”

“自然,全凭长公主安排。”张耳笑道,无害得像个慈祥的村口老头。

见张耳笑得和善,刘元也笑了起来:“既然都是误会一场,那便是我对不住各位了,张公心胸宽阔,想来不会介意吧。元在此给二位赔礼了。”

说是赔礼,刘元的剑可没收起来,还在张敖的脖子上架着呢。

听见这话,便是连灌婴以及几个士兵都在心中感叹:长公主当真不是一般人,难怪汉王有这样的命令。

放眼整个汉营,哪里还有这般大才?会造马蹄铁、造弓箭,深入楚营救母全身而退,伐魏之时智计不凡,而后在魏地主政有条不紊……

他们瞄了瞄刘元的剑,又看到了张耳的脸色,心中更加敬服:有胆有识、有勇有谋、能言善辩、能屈能伸,非凡人哉!

张耳显然也注意到了这把剑,他嘴角抽动,咬牙咽下了这口气:“怎会?犬子无状,吃些教训也是应当,至于议事,自当是与您一同商量,怎可越过您去?”

刘元点点头:“张公言重,既然要议事,那便开始吧。”

刘元神色如常,但她的剑依旧未收起来。

张耳、韩信二人深吸一口气,张敖更是感觉整个身子都僵硬了,他一直仰着头也累得慌。

“不知长公主有何高见?”张耳见刘元这般做派,便知道她是要讲条件,“不妨直言。”

“诸位客气,那我便直说了。”

刘元歪头看向韩信,韩信不太情愿地点了点头。他就没见过刘元这般的学生,尊师重道都被她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他阴阳道:“但说无妨,我等洗耳恭听。”

刘元点点头:“第一,这三万兵马与曹参的两万步兵一同训练,拔擢三千人入骑兵营,再选两千在上党、太原两地维护治安。第二,我看张敖将军颇有才干,本宫的河东郡百废待兴,正缺一个这样的主官。三位意下如何?”

三万兵马中约莫有个几千人是张敖的嫡系,其余不过是散兵游勇。

这些人马与两万兵马打乱,只怕更是一盘散沙了。再选不服管的张耳嫡系入“骑兵营”,或分去上党、太原给她做事,最后再把张敖送到自己的地盘看管起来——甚至那些嫡系都不曾被选取河东郡!

但那些嫡系愿意吗?他们肯定愿意!如今这世道,能做个底层小官、小吏,自然比打仗安稳得多。

那张耳、张敖愿意吗?他们肯定不愿意!如此一来,他们的势力全被瓦解,唯一能依仗得,也就只剩他们在赵地的声望了。

但若是手中没有兵,要声望有屁用?!

“长公主,这是否太仓促了些……我只怕这些士兵不曾相处,彼此间不熟悉,骤然打乱,只怕会生出事端。”张耳用尽全力管理了自己的表情,试图让自己看起来真诚些,“不若打下赵、代,再行分编,如此也好管理些。”

“无妨,大将军在营中已申军法,那等不服命令的,杀了便是。”说这话时,刘元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张敖。

“我明白张公的心意,您且放心。我不会亏待这些精兵勇士,凡是去骑兵营,或是在上党、太原两地的,统统安排最好的待遇,将其家人也都迁去,分配房屋田产、发放铜钱物资,务必让他们无‘后顾之忧’。”

听见这话,这几个亲兵都有些意动了:这样好的事情,谁会不想去?若不是灌婴将军待他们深情厚谊,他们又爬到了亲兵的位置,自然也是愿意去的。

刘元这一通输出,给张耳听得自闭。

好狠的计策!可偏偏她用得是阳谋,如此一来,他那些嫡系只怕都成了刘元的嫡系了!他刘季怎会如此放纵自己的女儿?

而后,张耳瞪了一眼自己不成器的儿子,张敖。他此时脖子已经酸的不行,一脸灰白地看着张耳。

“放心,张敖将军在河东,定会大展宏图的!”刘元又补了一句,这是要控制住张敖的意思。

显然,张耳已经麻木了,他从善如流:“那便多谢长公主了。你去了河东郡,好好为长公主做事。”

刘元要的便是这句话,张耳话音未落,刘元便收起了手中的剑。

几乎一瞬间,张敖便瘫坐在椅子上,他大口地喘着气。在场的其他人也松了口气。毕竟,没有人想看见刘元当真撕破脸杀人。

刘元拿起手绢细细擦着剑上的血迹,而后收剑入鞘,坐在了张耳身旁。

她斟了一杯水,稳稳当当塞到张耳手里,喜笑颜开:“早就听闻张家祖父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真是当世人杰!我父刘季,当真是不如您远矣!您这一来,便解了我的燃眉之患,我替营中士卒、替魏地百姓、替天下人,谢过您的仁义慷慨!”

若是早半个时辰听见这番话,张耳定是当她刘元阿谀奉承自己,定会高兴,可如今,他只觉得分外滑稽,实在是提不起兴致配合她的表演。

但刘元不在乎这些,她站起来,走到沙盘旁,指了指后面地图上的河东郡,暗示道:“若是张敖叔父做得好,何愁不能千秋万代?”

千、秋、万、代?

在张耳、张敖的耳朵里,这便是要许诺将河东给他们的意思了。虽然比与韩信约定的齐地少了不少,还是个没什么根基的地方,但好歹也是刘元愿意许诺的。

而张耳其实也讲刘元前面说得听进去了——自己这年纪,还能活几年?倘若不能与汉王联姻,寻求刘邦的庇护,自己这儿子只怕也守不住那么大的地方。

若真是能有个河东郡休养生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待日后打下赵国,再慢慢筹谋便是。毕竟,赵地可不是这么好收服的,便是这仗打赢了,日后也有的是他刘邦、刘元求着自己的时候!

张耳审时度势,成功自我说服。

韩信却并不这么想,他听见这个“千秋万代”,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却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其实,刘元的“千秋万代”,意思和他们想的不一样。

她会让张敖的贡献被后人铭记。

这怎么不算千秋万代呢?

至于有人会错意,与她刘元何干?

刘元使了个眼色,灌婴便带着手底下的人哗啦啦出去了。见此,张耳也有心缓和气氛,与刘元“相谈甚欢”。

接风宴上,刘元更是拿出了最高的规格招待张耳父子,不仅有美酒还有炒菜,只叫张敖心中愈发松快,也叫张耳心中更为警惕。刘元同二人畅饮,却让灌婴时刻陪在张敖身边。

韩信看得明白刘元的心思,不悦地陪着吃了顿饭。他心中苦闷却滴酒未沾,送走了张耳、张敖,不理会刘元,转身就回了营中。

韩信前脚刚走,刘元后脚就跟着去了他帐中。她抬眼就看见一个酒壶滚落下来。

宴席上他精神紧绷,是以滴酒未沾,如今到了自己帐中愈发憋闷,便喝起酒来。

“老师,可是菜肴不合口味?”刘元笑得温柔明媚,看得人心中温暖。但思及她所作所为,韩信攥紧手,忍了又忍,并不搭理她。

“你出去。”韩信冷冷道,“我这边不需要你。”

“老师不需要学生,学生却是要好生照料您的。”刘元坐在他身边,冲他讨好地笑笑。

韩信没说话,刘元就坐在他身边,而后韩信叹了口气,闭目养神。

“不愧是老师,能忍胯下之辱,当真是胸怀宽广。”刘元决定先开口,给个“台阶”。只是这台阶给了不如不给,挑衅一般的话,听起来像找骂一样。

听见“胯下之辱”这几个字,韩信掀开眼皮,面色稍冷:“比不得长公主与汉王运筹帷幄,既然你们父女二人如此不信我,我还在这做什么?这大将军让与你便是。”

“也不是不行。”刘元接了句。

韩信善于隐忍,哪怕恨不得将刘元丢出去,此刻也都忍下了,他试图说服刘元:

“我去联合张耳,是只为了我自己吗?一次又一次,要我提防汉王的,是你。没有张耳,收服赵地要难上千百倍!分明是三家获利之事,为何你要横生枝节?”

甚少见到韩信这样直白,哪怕是被误解了,刘元也不生气,反倒是有些高兴。

“你是我最聪慧的学生,更不是气量狭小之人,这其中必有原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韩信循循善诱。

虽然很想吐槽韩信,告诉他,他就只有这一个学生。

但刘元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老师,我可以说,但你真要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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