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枭城的秋雨裹着桂花香,红绡阁新换的琉璃灯在雨幕中晕出朦胧光晕。苏珩怀斜倚在二楼栏杆上,看着娜孜娅带着舞姬们排练新舞,腰间银铃与雨声交错成韵。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缠臂金,忽然瞥见街角熟悉的玄色衣角——沈沐梵的披风正被秋风掀起。
自从那日不欢而散,这已是他第三次在红绡阁外徘徊。苏珩怀冷笑一声,转身欲走,却听见楼下传来惊呼。娜孜娅的银铃突然全部炸开,飞溅的金属碎片擦过舞姬脸颊,在地上聚成南疆巫蛊的图腾。
"苏先生,救命!"舞姬们躲在她身后发抖。苏珩怀的冰蚕丝应声而出,却在触及图腾的瞬间被染成墨色。鸩霖的笑声混着雨丝渗入耳膜:"星竹,和凡人玩过家家有意思吗?"一团黑雾在戏台中央凝聚,玄色嫁衣上的暗纹泛着诡异紫光。
苏珩怀手腕翻转,焦尾琴自动悬浮。琴弦震颤间,冰刃雨幕劈向黑雾,却见鸩霖踏着血莲现身,手中把玩着半颗佛珠残片:"还在找这个?三百年前那个负心汉,早把仙骨雕成废物送你了。"
"你说什么?"苏珩怀的声音骤然发冷。冰蚕丝不受控地暴涨,却被鸩霖甩出的锁链缠住。记忆深处闪过大婚夜琉樱苍白的脸,他捧着锦盒说"以仙骨为聘",可打开时只有空荡荡的佛珠碎屑。
鸩霖突然逼近,猩红指甲划过她的脸颊:"琉樱用仙骨雕了九百九十九颗佛珠,却在最后一刻带着碎片逃了——你以为这是深情?不过是贪生怕死罢了。"她将佛珠残片掷向空中,碎片化作利刃刺向舞姬们,"现在,该教教你谁才值得牵挂。"
苏珩怀的咒文比刀刃更快,靛青色屏障将凡人护住。缠臂金突然迸发出强光,冰蚕丝与锁链在空中绞成死结。"当年大婚夜,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她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戏台的木质地板开始龟裂。
"真相?"鸩霖癫狂大笑,嫁衣被气浪撕成布条,"一个凡人而已,值得你追着他的轮回不放?"她突然撤去攻势,化作黑雾融入雨幕,临走前的低语在苏珩怀耳畔炸开,"好好看着,那些妄图靠近你的人,能活多久。"
舞姬们惊魂未定地围上来,苏珩怀却盯着地上的佛珠残片出神。远处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沈沐梵撑着油纸伞立在雨中,玄色衣摆沾满泥泞:"红绡阁今日异常,我..."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看着苏珩怀掌心转瞬即逝的幽冥蓝光。
苏珩怀猛地攥紧残片,指甲刺破掌心:"沈将军走错地方了。"她转身时,缠臂金的莲花纹悄然黯淡,唯有焦尾琴的冰蚕丝还在空气中微微震颤,如同未说完的诘问。而在九皇子府,萧景明把玩着新得到的佛珠残片,听着木桑汇报:"鸩霖大人说,游戏该进入下一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