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疑点在这一族人身上。
上古风氏一族,文献记载不多,现存风氏,多为其他源流,那遭受天罚的风氏恐已灭族。人海茫茫,从何寻觅?
囚牛知晓其中艰辛,内心盘算,默然良久,方轻轻叹道:“七弟,人界异动,调兵四海,冠以抗倭之名,时机把握得巧妙。我虽不赞同你二哥的说法,天界联合人界,意欲吞并四海,但东海确实不得不防。近些日子,为兄腾不出时间。七弟,你向来聪颖,办事缜密,兼游历四方,熟知六界奇闻佚事,交托于你,我才能放心。”
赑屃放下茶盏,凝视囚牛眼睛,笑言:“大哥,您太客气了!我们几兄弟不分彼此,您的事就是我的事,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为朋友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笑言:“什么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大哥,七弟,你们二人说了半个时辰悄悄话,请恕吾等得心急,不请自入。”
囚牛忙站起身来,笑声道:“二弟?我原以为你只是路过,不成想却是专门在等我吗?”
褚红衣袍袭卷入内,那来人正是睚眦。他慢慢蹚着,于囚牛与门外侍卫看来,却似一场风。
睚眦手中执了一把雅极的纸扇,拱手道:“大哥!”他眸光轻转,笑称“七弟”,他道:“近来东海将有天大的喜事,七弟,不用忙着走!且留下,喝一杯你大哥的喜酒!”
他展扇而笑,扇面绘有写意山水,白茫中,断崖千仞,浩洋汤汤,碣石之上坐落一栋庙宇,春草茂树绵延入海,扇面上方,一道攒起的山脉龙脊蜿蜒不尽。
赑屃打量一眼囚牛神色,笑说:“莫不是与南海的那位……”
睚眦挑眉:“除了这桩,还有哪桩?”
赑屃笑着拱手:“那真的要恭喜大哥了!”他打量二人神色,“这是何时决定的事啊?”
几人因囚牛的婚事,看似前嫌不计,其乐融融。
“就近几日,”囚牛面上笑容似有些勉强,“已行纳采、问名、纳吉,将过大聘,母后已着手在准备了。”
赑屃最能察言观色,默了一瞬,亦只能当做诸事不知,如常笑问:“婚礼预备定于何日?”
门口一位礼官姗姗来迟,先后与门口面色不虞的几名侍卫鞠躬,后匆匆小步行来。
礼官下跪叩禀:“参见大殿下、二殿下,七殿下……”
“平身!”囚牛道。
“禀告殿下,”礼官捧上礼薄,“王后选了几个吉日,请您择定婚期!”
囚牛郑重翻阅,礼薄上的吉日已被龙后圈出,他看了眼,目光越过最近的吉日,落在阴历十一月,欲往上面落笔——
睚眦开口道:“母后的意思,越快越好。”
“东南两海联姻,岂能如此草率?”
“说的也是,”睚眦看向一旁俯首欠身的礼官,笑问:“龙族行嫁月,一年中有几个月?”
礼官低下头,转身朝向囚牛:“启禀殿下,火生土,阴阳合,龙族行嫁月,一年中只有两次,阴历六月与十一月,最为合适。”
“十一月遥遥无期,拖延太久,不免叫众人怀疑东南两海联盟的决心。”睚眦此话说得简洁明了,合情合礼,东南海联姻非关囚牛一人。
玉笔蓦然一圈。囚牛沉声道:“此后事宜,辛苦二殿多加操持。”
“自然。”睚眦语中带笑,欠身行礼。
礼官在睚眦走后,亦恭敬退下。
阴历六月二十九,宜嫁娶、订盟。
喜娘在旁念着吉时,与接下来各项安排。
婢女琤琮塞给她一些钱币,喜娘接了,欢喜地去了。
菱花镜中,香腮冰洁,青丝如瀑,玉梳自发根梳至发尾,盘发成髻。敖霜细细描画眉梢,粘上花钿,红妆浅笑,不胜动人。
敖霜神色似沉浸在自己心绪中,婢女清羽笑瞅一眼,不由抿唇而笑。“公主,”她清咳出声,“我看那东海的大殿下真是好福气,他人求也求不来的姻缘,竟然被他求到了……”
“休要胡言!”敖霜嗔怒。
清羽吐吐舌头,未再多言。
琤琮笑了笑,她比之清羽更加端庄持重一些,她走到敖霜身边,笑道:“吉时已经定下来了,公主,接下来写喜帖的事,您是要亲自书写呢,还是……”
“琤琮,你先拟定,看看哪些人需要请,我挑几份重要的来写。”敖霜打量菱花镜中的自己,见琤琮没有马上领命而去,反倒面露询问之色,遂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瑶姬娘娘那边……是否要邀请?”
敖霜挥手,清羽梳妆的动作停下,退到一旁。
“她那边……”敖霜沉吟,抬眸道,“我亲自写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