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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明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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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后,众人便各回各家。

郑闲仍是坐在马车上,郑绍驾马护卫在一旁。郑闲眯着眼睛率先发问道:“方才马英僭越,你为何要站出来说话?”

郑绍连忙拱手道:“父亲,马家已经得罪了天子,天子又态度暧昧,我们只需要利用天子便可轻而易举拿下马家……”

“砰!”一道黑影由车窗内砸向郑绍的额头,茶叶淋了他满身。

“蠢货!”郑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便让车夫驱车离开了。车外众多仆从都默默垂首安静地跟从在队伍身后离开了。

郑绍在原地立了很久。风吹过他被打湿的衣衫,他觉这日光比冬日更冷寒。父亲真是老迈了,皇帝暗弱,何必因为他一个人而影响大局,如果除去了马家,挟天子以令诸侯,那时自有他们郑家的道理!可父亲为何不肯?!

郑绍回府后,发现田雅已然在他的别院中了。

郑绍连忙环视四周,见四周无人连忙将对方捞进自己的房间中,急道:“你到这里做什么?被父亲发现了我们俩都要完蛋!”

田雅看着他,蹙眉道:“放心吧,你爹去谈公务了。我心中担忧你……”说着抚了抚对方额头上的伤口,那里早已结痂。

郑绍感受到了额头的温度,便也没有那么焦急了。他握住对方在他额上温柔的手,叹道:“不论如何,还是太危险了,下次万万不能如此了。”

田雅佯怒道:“我如此担忧你过来,你却总说这些有的没的,看来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你如果这般担心,我这就离开!”

郑绍连忙将对方拽住,温声哄道:“夫人,我错了,我错了……我现在难受得很,你就别说我了……”

田雅本就是佯怒,听到他这话便立刻不说了,心疼地将他抱在了自己的怀中。

被田雅搂在怀中,郑绍这才感觉到些许温暖。

“你们谈什么了?你爹竟然发这么大的火气?”田雅任他搂着给他上药。返程时她被安排到了另外一辆马车上,是以并不清楚两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见我今日为小皇帝说了话不高兴……”郑绍声音闷闷地把事情说了。

今日射猎马英在秦度面前耀武扬威,僭越礼制,他本不应该相帮,可他总想着皇帝最后那句话。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他拿下了马家,父亲会不会能看见一下他呢?皇帝态度暧昧,如果在这个时候使皇帝偏向他们,就离拿下马家更近了一步!他也没想到父亲竟会如此大怒!

“就为了这点事?”田雅惊讶道。

“就为了这点事。”郑绍声音中带着自嘲。“很可笑吧?就因为这件事情,他今日在众人面前用杯子砸他的亲生儿子!恐怕不用到明日众人就都要知道我这个小儿子不得郑太傅喜爱了!哈哈哈!”他闷闷地笑着,却又好似在哭。

田雅包扎伤口的动作顿了顿,怒道:“他怎如此?竟然一点都不顾惜你的面子!真是太欺负人了!”

郑绍从她的怀中起身,叹道:“父亲也不是第一次这般对我了,我早已习惯了。他的眼中从来就没有我……”说着他的神色有些阴郁。

田雅眼睛转了一下,皱眉道:“是不是,是不是……”

郑绍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是不是因为你大哥的缘故?”田雅悄声道。

郑绍心中一震,“你也这么想?”

这次反而轮到田雅疑惑了,“还有谁也这么想?”

郑绍不吭声了,田雅也没追问,接着道:“你爹的偏心,这府中上下谁人看不出来?郑茂这次可是给郑家丢了一个好大的脸,你爹日日夜夜都在忙着给他擦屁股呢!就这样也毫无怨言!你行事谨慎,毫无过失,却……”说罢她叹了一口气。

郑绍搂着她,神色有些冷,但仍温声道:“这样的话以后莫要说了,被人听到了不好。”

田雅盯着他的神色,点点头。待田雅出了院子,郑绍袖子一扫将桌子上的器皿都扫落在地,“父亲,父亲,你为何如此待我!”

田雅听到了身后的声响,她冷哼一声,暗道郑家恐怕要兄弟阋墙了,眼神一转向自己的别院走去,她要快些将消息传给主公才好。

郑绍呆坐了半日,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父亲不肯,那他就暗中进行,如果成功,既解决了父亲的烦恼,又解决了马家。他不信父亲的眼中还只有大哥一人!他将自己身旁左右仆从叫来,“你暗中去……”仆从应声而去。

翌日清晨朝堂之上,便有了官员弹劾马英的折子。

郑闲坐在台上看着下方神情若有所思,郑绍好似和身旁官员们一样惊讶。

马英冷着脸,“你们什么意思?这是要我一个人把北疆的责任都担了啊!”

御史中丞卢刚低着头,只道:“臣已查清,昨夜吴怀在狱中已经招供,他虽有失职之责,但实为史岩畏敌如虎,拥兵不前,调度错误导致的兵变,最后竟然还敢临阵脱逃!丧师辱国,其罪当万死!”

“北疆原已被明亲王旧部平定,可如今卷土重来,此非天灾,而是人祸!既是人祸,就不是简单三言两语便能避过去的。此次轻易饶恕,以后再难惩罚。是以必要严惩不可!”

马英身旁司隶校尉徐云冷笑一声,“这些不过是你们一家之言,史岩早已战死在北疆了,临阵脱逃的另有其人,你们怎么好意思用他的话来当作证供的?哼!”

御史马刚一旁廷尉正刘津接话道:“并非污蔑,而是有人证!”

“人证?哼!我看是吴怀的人证吧!”徐云嗤笑一声,满不在意。史岩身死,吴怀临阵脱逃,军中大半都是他们马家一派的人物,他们哪里来得证据?不过是污蔑罢了!

“吴怀其罪亦不可饶恕,他声称愿以死为证!”

果然,徐云笑道:“他一个罪人,北疆战败,陷青云两州百姓身处水深火热,颠沛流离之中,早就应当斩了,留他这么多时日,不过是为了还清事实真相,如今又敢来污蔑马太尉,死了才是为国为民!”

“宫中寺人田望也作证,是史岩任人唯亲,兵备弛废,调度无方的原因,才导致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其伪造军令,军事文书及账簿等物皆是证明!”刘津轻飘飘把证据说了,马英这边却是集体大震。

田望是宫廷寺人,那便是皇帝的人。背后是谁的意思自然清楚明了。

众人连忙转头望向马英,马英缓缓向身侧那身居高处的明黄色身影望去,面沉如水,“这是陛下的意思吗?”

秦度拧着眉望向他们,无奈道:“太尉,刘廷尉所说,朕实不敢相信,可这人证物证俱在,朕也无话可说啊!”

“人证物证皆可以伪造!”徐云大喊。

“这是朝堂,天家还坐在上面,徐校尉岂敢无状!”御史卢刚怒斥道,“御史台与廷尉卿联合查探得出的结论,你也敢大放厥词?!”

马英按住徐云,嗤笑道:“退下,我倒想听听他们想在我头上扣什么屎盆子!”

“哎,太尉此言差矣,我们也是秉公行事。”廷尉正刘津在一旁推脱道。

马英冷哼一声,并没有搭腔。

“史岩虽已身死,可祸遗万民,自是要诛灭三族,以儆效尤!至于北疆之事,青州乃要塞之地,还需尽早收复才可……他既是马太尉所举荐,军中主将才能马太尉最为熟悉,青州又原是马太尉家乡,那么平定北疆之事便需马太尉劳心,以将功补过,替君分忧!”

马英冷笑一声,“原来诸公是在这里等着我呢!你们既说史岩有罪,可吴怀就没有罪过了吗?这青州三郡上下加起来超过百万之众,史岩之罪我愿替他承担,那吴怀之罪何人承担?他由郑司徒举荐,郑司徒该不该将功赎罪?还是子过父承?郑太傅亲兵前往?总不能将这罪责都往我一人身上推吧!”

“吴怀渎职之责,罪无可恕,昨夜供出口供后已感羞愧狱中自尽了。至于其他,其一族妻儿老小,皆已斩首。与其相关人等约三百余人,流放青州充军……”刘津笑着说了吴怀等人的罪过,就是没有提及郑家一个字。

“……”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青州之事重大,怎可将全部罪责让太尉一人承担?!”徐云等人听罢气愤异常,如果此时腰间佩剑,想必要拔剑相向了。

事已至此,马英已经看出来了这是郑家和皇帝针对他所设的一个圈套,甚至很有可能就是对昨日劝农时他僭越的报复,说再多也是枉费口舌。

他环视朝堂上众人,又看了一眼坐守上位的少年天子秦度,沉声道:“诸公欺人太甚!青州之事处事不公,我断不肯受命!我等先行退下了,尔等自行上朝吧!等什么时候商议合适了再告知我!”说罢冷哼一声便离开了。

“大胆!”宫外有守卫拔剑想要拦下。

“谁敢拦我?!”马英冷哼一声,左右武将属官立刻上前,目光如炬。上前者均朝廷重臣,手中皆握有军权。平常守卫皆不敢招惹,见郑家与皇帝没有表示,他们便缓缓退开了。

看着守卫收了剑,马英又瞥了一眼朝堂内众人,嗤笑一声便大步离开了。马英所属众将草草给秦度行礼后便也随马英而去了。

待朝中再无马英之流时,群臣激愤,终于忍不住怒道:“他竟敢如此?!未免太过不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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