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血液

周致说了些话，夕颜没有听到，也不在意。

夕颜头也不回，朝着二楼储物间的方向赶去——她要去寻找火源。

推开遮挡在储物间门口的垃圾堆，夕颜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木板门，碰——的一声，储物间的生物和死物（？）终于重见天日。

储物间原来不叫“储物间”，它是一间废弃的科学实验室：绿色的圆桌、透明的玻璃试管、光学显微镜、人体结构模型，还有夕颜一直寻找的火源——酒精灯。

“先把楼下的一条虫解决了，再去食堂找燃料，哼！我一定要炸毁这座楼！”夕颜发誓。

当夕颜带着酒精灯，想离开实验室时，却发现实验室破破烂烂的大门被鬼（小江：不用客气），锁住了！

“谁在外面？开一下门！有人在里面！”不管夕颜怎么呼喊、踹门，门外的那只鬼就是没有吭声，像是在看夕颜笑话。

“同学，你没事吧？哈哈，关在里面要不要紧？有没有受伤？”门外的鬼，就是江笑长。

“是你把门锁上的。你，怎么出来了？”夕颜皱着眉头，那个周致真是坏事，要是他晚来一分钟，不，一秒钟，江笑长今天就笑不出来了。

他笑得直不起腰，扶着墙，嘲笑道，“区区一个小喽喽，也想困住一条大龙？你那个小情人已经被我弄死在了下面。你么...”

他情不自禁地嘿嘿一笑，脑子里都是污龊的东西，无耻至极！

“我刚刚在里面弄玻璃管，没拿稳，手被玻璃划伤了，好痛。”说着，夕颜用力，在手指上划了一刀，这点痛算不了什么，她会让小贱鬼千倍万倍割回来的。

“你的手真的流血了，是人血！你居然还是一个活人！”他想赶紧把夕颜放出来，吸，不，帮她包扎伤口。

难道江笑长真的已经死掉了，变成了一只要吸血的小鬼？罪恶的人活着吸血，死了还要吸血，太可恶了，江笑长应该再死一次！

夕颜握紧手中的美工刀，门打开的一瞬间，用力，刀刃插进了侧脖颈，再用力，黏稠的暗色液体，喷涌而出。

江笑长睁着一双不可置信的眼睛，缓缓地倒在了污秽之中。

夕颜不知道自己又一次杀了江笑长。她现在的心情，和她第一次杀人有所不同。第一次算是正当防卫，夕颜忘记了，先不提。

第二次就是现在，美工刀还在缓缓滴血，夕颜大脑一片空白。杀人是要偿命的，那，杀鬼呢？也要偿命吗？自己还有两天的阳寿，变成鬼了再说吧。

夕颜还没走下楼，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哭声，是那个小女孩——周周。

“呜呜呜，爸爸，不要死，呜呜呜，周周不要你死！呜呜呜——”他们父女相见，以为是团圆，没想到是鬼离死别。

周周哭成一个小泪鬼，她根本想不起来用妈妈送的小手绢（夕颜：是吗？），她只想要爸爸活过来。

“别哭了，快擦一擦。”随便用周致的衣服擦了擦周周的脸蛋，夕颜不喜欢小屁孩哭，更不喜欢眼泪，要是哭有用，还要医生干嘛？

“呃，你是，你是妈妈！呜——”周周哭太久了，打了一个嗝，她看到夕颜，又想哭了。

“你再哭，我就不救你爸爸了。”看在从前，周致当人时候对自己的帮助，还有当鬼时的拖后腿（周致：冤枉啊），就勉强救一救他，来个人鬼呼吸吧。

夕颜把周致平铺在地上，抬起他的头，枕在自己腿上，捏住他的下巴和头，深吸一口气，“咝——”

周周还不知道害羞，睁着纯洁的眼睛，把夕颜看得下不去嘴，好像在调戏别人家的爸爸。

她让周周闭眼，又深吸了一口气，“咝——”，低头，嘴对嘴时，周致睁开了眼睛，和夕颜面面相觑。

要怎么向周致解释，她不是要占他便宜，而是救他呢？更难解释的还在后面——初晨出现了。

“你们在干什么！！！”猫未到，声先到。夕颜看着眼睛冒火的某猫，心里有些忐忑，奇怪，面对前男友，怎么还会“忐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