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特非常给面子的打了个嗝,一缕白色的液体从他嘴角流出。
“你没有幻影移形吧?”穆迪死死的盯着她。
“这不可能!”小天狼星激烈的嚷道,“我父亲住在这里时,给这栋房子装上了巫师界所知道的所有保密措施,它无法在地图上标绘出来,也施了反幻影移形咒,然后邓布利多又增加了一些他的保护措施,你简直不可能在别处找到一处比这里更安全的房子了,除非她偷偷溜出去,在大门口的台阶上幻影移形——”
“可是她没有出去过,”唐克斯说,“我就住在莉安对面,她的任何动静都瞒不过我,你们在楼下有听到、看到她出去吗?这可是傲罗必修的课程——潜行和反潜行,我不认为我察觉不到她溜出去了。”
“穆迪,你冷静点,抓了太多黑巫师,让你现在神经过敏——”卢平说。
穆迪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们,莉安冷静的问了一句,“看完了吗?你们的会议也结束了吧?如果没事,我想早点儿回我的房子去。”
穆迪一言不发的走了,拐杖和木头假腿发出噔噔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小天狼星松了口气,绽出灿烂的笑容,莉安对他们一一点头,把儿子们抱在怀里。
“不留下来吃饭吗?”唐克斯关心的问。
“不了,人太多,我怕孩子们吵到其他人。”
莉安对他们告别,大步往门外走去,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凤凰社。
回到祖宅后,赫洛还在陋居没有回来,闪闪仔细的接过了两个孩子,把他们放回婴儿车里,而厨房里支着几口坩埚,在火上噼噼啪啪的熬制着魔药,伊夫正在忙里忙外,照看缓和剂和欢欣药剂。
“巴蒂呢?”莉安拿了一块康沃尔馅饼,低头问闪闪,“他没有出去吧?”
“没有,主人在楼上睡觉,他已经吃过饭,也喝了提神药剂,”闪闪的大眼睛闪烁着担忧的光芒,她尖声说道,“他一定很需要女主人,主人刚回来时甚至都在发抖!”
莉安把馅饼三两口塞进嘴里,往楼上奔去。
她轻轻推开卧室的门,小巴蒂正在床上躺着,明明是六月的天气,他身上却盖着一条毯子,双眼紧闭,脸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红,耳朵里正在缓缓冒着烟。
他平时健康的像一头野牛,很少生病,莉安猜测他是被摄魂怪影响到了,毕竟他对摄魂怪的精神抗性低的可怜,其他食死徒在阿兹卡班待了十几年,出来还能生龙活虎的打架,可他只待了半年不到就变得病怏怏了,她赶到阿兹卡班时,也不知道他被摄魂怪吸了几口,估计要修养好一阵子,便坐到床边,抚摸他的脸颊,他紧皱的眉头立刻舒展了。
闪闪对于照顾因为摄魂怪而奄奄一的巴蒂少爷极有经验,很快就送来了各种药剂,莉安把药剂灌进小巴蒂嘴里,看他一滴不剩的喝掉,这才脱掉衣服,钻进了毯子里。
莉安搂着他,感觉他的体温有些高,不过等她贴上来时,他的情绪已经缓和多了,呼吸慢慢的、平稳的起伏着。
她不禁有些失魂落魄的在想,他们就像两个看似完全不相关的个体在各自的轨道上奔跑,如果不是和一个多年前的雷雨夜联系在一起,那么这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她喜欢以这种方式解读她的生活——以小巴蒂为线索——仿佛有什么已经按照比生活、比命运本身更明亮、更灿烂的规则安排好了它的每一个事件,那些事件的意义只有回头看时才更显而易见,当时看来纯粹的运气和随机事件突然有了发生的原因,巧合和偶然并不是真正的混乱,但她希望自己最好不要考虑太多的问题破坏它的发展主动力。
比如他们背道而驰的理念、他们的信仰和阵营的冲突,以及他们选择的不同的人生道路。
她简直是疯了,他没疯,她却疯了,他用多么巧妙、多么自然、多么简单的方式闯进了她的世界,让她对他念念不忘,每天晚上都试着和他说话,希望他再次出现,最终放弃努力,听别人跟她说一些关于他的话,那些随意、刻薄而残忍的话。
她想脱掉他的睡衣,让他和她一起,就像一对盘在一起的爬行动物在干燥的撒哈拉沙漠以南的土地上扑腾。
这肯定是一年中最难熬的一天,她讨厌这一天——现在她有充分的理由把他抛在身后,忘掉他,忘掉那个夜晚、穆迪的办公室、曲奇饼干和兰开夏火锅,以及随着圣诞曲的节奏在冰冻的黑湖上咔嚓作响的冰块。
忘了吧,如果她不能忘记,就学会去恨,她想找到一种方法,不仅去恨他,而且去伤害他,或者,与其说是伤害他,不如说是看着他为自己受尽煎熬,就像他对她做过的那样——表面上不告而别,背地里却在享受她对他的思念和眼泪——他想玩狠的,她也会。
他既没有带来快乐,也没有带来爱,没有带来光明,没有带来确信,没有带来和平,更没有缓解痛苦——所有这些话纠缠着她,但这不是拯救,因为她的心脏正忙着和这些话争吵,她徒劳的挥舞着双手,忍不住在想,为什么她会失去理智?
她就像一个跛子蹒跚着去够手杖一样努力在爱他。
突然,他睁开了那双灰蒙蒙的眼睛,她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现在想要我吗?还是在某个虚构的时刻,在一个不确定的、礼貌的模糊的未来要我?”
他的头转了过来,他的话,他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不管他们昨晚走过什么桥,在今天上午这个时刻都被炸毁了,她刚刚下定的决心也从船上掉了下去。
她悲哀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