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那里一口一口的喝酒,而莫丽和金妮还在照料乔治,就着灯光,莉安看见血已经止住了,但是乔治的耳朵不见了,只留下一个清清楚楚的大洞。
“他还好吗?”
莫丽抹着眼泪说,“我没法让它重新长出来,这是被黑魔法弄掉的,除非有反咒,但是不幸中的大幸…他还活着。”
“我好像听见院子里还有别人?”金妮问。
“赫敏和金斯莱。”莉安气得胸脯不停起伏。
“谢天谢地。”金妮小声说,拍拍后背帮她顺了口气,这时,厨房里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我会证明我是谁的,金斯莱,但我要先看看我的儿子,你要知趣就赶紧闪开!”
亚瑟高喊着冲进客厅,莉安从来没见他这样紧张过,他的秃脑袋上汗珠闪亮,眼镜歪斜着,弗雷德跟在他身后,两人都脸色苍白,但并未受伤。
“亚瑟!”莫丽啜泣着说,“哦,感谢上天!”
“他怎么样?”亚瑟扑通一声跪倒在乔治身边,抚摸着他儿子的脸颊,弗雷德从沙发背后目瞪口呆的望着乔治的伤口,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乔治动了动。
“你感觉怎么样,乔治?”莫丽轻声问道。
乔治用手指摸索着脑袋的一侧。
“我有个洞,”他喃喃的说,“你看,弗雷德,这下所有人都能分清我们了。”
莫丽哭得更伤心了,弗雷德苍白的脸上顿时泛出血色。
“罗恩和比尔怎么没有挤在我的病榻周围?”
“他们还没回来呢,乔治。”弗雷德说。
乔治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小天狼星仍在昏迷中,伏地魔的咒语几次差点落在他身上,哈利时不时就会上楼看看他的情况,莉安坐在客厅的一角,担忧的望着乔治,她旁边是不停往嘴巴里倒酒的穆迪,而其他人一直在院子里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感觉有许多年那么漫长,稍有风吹草动,大家就惊跳起来,转向沙沙作响的树丛和灌木丛,希望能看到某个失踪的凤凰社成员安然无恙的从树叶间一跃而出。
过了一会儿,一把扫帚在夜空中显出形状,朝地面疾驰而来。
“是他们!”赫敏叫道。
唐克斯落地时滑出很远,蹭得泥土和卵石四处飞溅。
“莱姆斯!”随着一声喊叫,唐克斯跌跌撞撞的下了扫帚,扑进卢乎怀里,卢平神情严峻,脸色苍白,似乎说不出话来。
罗恩晕头晕脑的朝哈利和赫敏跑去。
“你们都没事吧。”他喃喃的说,赫敏奔过去紧紧搂住了他。
“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我没事儿,”罗恩拍着赫敏的后背说,“我挺好。”
“罗恩可真了不起,”唐克斯松开卢平,兴奋的说,“他击中了一个食死徒,正好击中脑袋,要从飞行的扫帚上瞄准一个移动目标——”
“真的?”赫敏说,她用胳膊搂着罗恩的脖子,抬头看着他。
“老是用这种惊讶的口吻,”罗恩粗暴的说,挣脱了赫敏,“我们是最后回来的?”
“不是,”金妮说,“我们还在等比尔和芙蓉,罗恩,我去告诉爸爸妈妈你没事儿——”
她跑进了屋里。
“你们怎么耽搁了?出什么事了?”听这口气卢平简直是在生唐克斯的气。
“贝拉特里克斯,”唐克斯说,“她不顾一切的想抓我,莱姆斯,她千方百计想要我的命,就像对西里斯那样,我真希望抓住她,不过我击伤了罗道夫斯…后来我们到了罗恩的穆丽尔姨婆家,却错过了门钥匙,她把我们好一顿埋怨——”
卢平面颊上的一块肌肉在跳动,他点点头,不再说话了。
“你们大家情况怎么样?”唐克斯转向其他人。
他们又讲述了各自的遭遇,可是比尔和芙蓉还没有回来,这事实像雪崩一样压在他们心头,那冰冷的寒意越来越叫人无法忍受。
“我得回唐宁街了,一小时前我就应该到那儿的,麻瓜首相离不开我,”金斯莱最后扫了一眼天空,说道,“他们一回来就告诉我。”
大家点点头,金斯莱挥了挥手,穿过黑暗朝大门口走去,噗的一声轻响,金斯莱一出陋居的范围就幻影移形了。
韦斯莱夫妇快速奔下后门的台阶,后面跟着金妮,他们搂了搂罗恩又转向卢平和唐克斯。
“谢谢你们,”莫丽语无伦次的说,“为了我们的儿子,谢谢你们。”
“别说傻话了,莫丽。”唐克斯立刻说。
这时,一匹夜骐赫然出现在天空,降落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比尔和芙蓉从夜骐背上滑下来,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的,但并没有受伤。
“比尔!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莫丽跑上前去,但比尔只是草草的搂着她,眼泪流了出来,“穆迪和莉安死了。”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动弹,莉安在客厅里简直惊呆了,她望着门口,而穆迪举起酒瓶的手抖了抖,差点把酒洒在身上。
“我们看见了,”比尔说,芙蓉也点点头,在厨房窗口的灯光映照下,她面颊上的泪痕闪闪发亮,“我们刚刚突破包围圈,飞了一会儿,事情就发生了,穆迪和莉安就在我们近旁,也是往北飞,伏地魔——他会飞,直接就去追他们了,我看到莉安跟他搏斗,一个食死徒的咒语不偏不倚的击中了穆迪,他朝前一倒,整个扫帚掉了下去,然后莉安的咒语爆炸了,她尸骨无存,我们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飞得越来越远——我们毫无办法,因为有六七个人在后面追我们…”
比尔说不下去了,他哭得稀里哗啦。
“你们当然没有办法。”卢平的嘴角抽搐着。
刚看到莉安和穆迪的几人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他们的目光投向客厅,忍不住思索,难道这两个人是食死徒假扮的吗?
“不是!”卢平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尖锐的说,“我问过了!”
比尔和芙蓉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俩掉着眼泪,默默的跟在所有人身后返回陋居,当他们走进客厅时,弗雷德和乔治正在那里哈哈大笑。
“怎么样?”乔治斜着眼睛看比尔痛哭流涕的表情,“出什么事了?”
“莉安和穆迪,”比尔抽泣着说,“他们死了。”
双胞胎兄弟笑得更大声了,简直都快上气不接下气,但唐克斯用手帕捂着脸默默哭泣,她跟穆迪和莉安一直很亲密,他们是她在魔法部里最好的朋友,而且她一直深受穆迪的关照,和莉安一同出任务。
比尔谁也没看,闷头走到餐具柜前,拿出一瓶白兰地和几只玻璃杯。
“给,”他一挥魔杖,让十几只斟满酒的玻璃杯飞到屋里每个人手中,然后自己高举起另一只杯子,“敬穆迪。”
“敬你个头!”穆迪愤怒的吼道。
比尔和唐克斯诧异的寻找声音的来源,这才看到穆迪正坐在角落里,手里握着火焰威士忌的空瓶子,而莉安在他旁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太好了,你们没死——”唐克斯惊喜的喊道。
“不可能!这是我亲眼所见!”
比尔大步走了过来,他扔掉了玻璃杯,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但他没在意脚下的玻璃碎片,而是抽出魔杖,指着莉安的脸,“你到底是谁?你骗不了我!”
“我没死,比尔。”
“不许骗我!不许你顶着她的脸骗我!”比尔歇斯底里的喊着,看上去完全失控了,眼泪从他满是疤痕的脸上滑落,“莉安最害怕什么?回答我!”
“雷雨天。”
“我第一次给她念的睡前故事是什么?”
“《疯麻瓜马丁·米格斯历险记》。”
莫丽拦住了比尔,“够了,比尔,她是莉安,她没有死…”
“不,”比尔愤怒的喊道,“我们都知道德力士中了唐克斯的混淆咒,才会在魔法部散播哈利30号才离开的假消息,他们已经控制了魔法部一半的人,包括傲罗指挥部,莉安一定是中了夺魂咒,她告诉过他们这些事,不…我有办法证明!”
“别人都有可能中食死徒的夺魂咒,但她肯定不会。”赫敏突然说。
“不!比尔!”莉安完全顾不上赫敏,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比尔!表哥!求求你,不要问了,我可以证明自己的,你知道的,但是现在不行,在这里不行,我——”
“莉安和我说,她最喜欢什么?”比尔没有放松那只握着魔杖的手,只是紧紧的盯着莉安,杖尖已经抵住了她的脖子。
莉安的嘴唇抖动着,她恳求的看着惊呆了的莫丽,又把视线转向一头雾水的芙蓉。
“快说!”
“要不你就说吧,”穆迪没好气的用拐杖敲了敲地面,“这孩子真倔!”
“我喜欢…”她祈求的看着警惕的比尔,但比尔似乎笃信她这个冒牌货不会知道答案,只好颤抖着重复道,“我喜欢你抱着我…一起听下雨的声音…”
到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微不可闻了。
其他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仿佛撞破了一个大秘密,不该知道这种隐私或者韦斯莱的家丑,他们尴尬的低着头,似乎恨不得化作蒸汽消失,直到双子叹息一声,打破了沉默。
“她就是莉安呀,我都认出来了。”弗雷德说。
“她一直守在我身边,如果是食死徒,她会这么心疼我吗?”乔治说,“现在你有大麻烦了,比尔。”
亚瑟愣愣的看着他们,“什么意思?”
“原来她就是你那个前女友!”芙蓉愤怒的冲了上来,揪着怔怔的比尔,她美丽的脸蛋儿涨得通红,“你不是说她嫁人了吗?”
“她的确嫁人了。”罗恩傻乎乎的说,他还没搞清楚情况。
“但我不知道他们还能时常见面!”芙蓉愤怒的提高了嗓门,“就在我眼皮子底下!”
“我从来没有跟比尔单独接触过!”
“是的,”比尔终于清醒了,“我们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芙蓉,你别生气——”
芙蓉愤怒的甩了甩头发,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比尔连忙凑了过去,但芙蓉扭过头,甩开了他的手。
“等等,这不是重点!”穆迪终于回过味儿来,打量着不知所措的莉安,“我昏迷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消失的?又怎么把我带回我家的?恐怕比尔他们看到的才是真的吧?”
这时,噼啪的爆裂声传来,小巴蒂匆匆的穿过院子走进了客厅。
“你没事儿吧?”他急切的拉着莉安左看右看,确定她没受伤之后,立刻把她搂进怀里。
“干嘛?三堂会审?”小巴蒂瞥了穆迪一眼,语气低沉的说。
“我们的计划被泄露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穆迪,”比尔终于接受了莉安没死的事实,他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在回这里的路上,我也有过那样的疑问,因为他们似乎知道我们要来,不是吗?但告密的不可能是莉安,他们不知道会有七个哈利,我们一出现,就把他们搞糊涂了,反而是蒙顿格斯,这个替身的点子就是他提出来的,但我想也不是他,不然他为什么不把最关键的一点告诉他们呢?我想不明白,而且神秘人朝你们追了过去,恐怕换了谁都会惊惶失措,但你活下来了,莉安救了你,她肯定会有自己的办法,就像她那个秘密的咒语,没准儿就是她母亲家族流传下来的古代魔法。”
“神秘人的做法跟我们预料的完全一样,”唐克斯说,“就像你说的,穆迪,神秘人肯定以为真正的哈利会跟最强悍、最有经验的傲罗在一起,也许他认为我们在故布疑阵,所以他首先追了金斯莱,赫敏肯定和哈利的施咒方式不一样…所以他又去追你…”
“是这样的,”莉安说,“他很快就发现了我不是哈利,因为我没办法看穆迪死在那里,我用了我独有的咒语。”
“是啊,那都没有问题,”芙蓉毫不客气的说,“可是仍然无法解释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今晚转移哈利,不是吗?肯定有人大意了,有人不小心把日期透露给了外人,这样才能解释他们只知道日期但不知道整个计划。”
她默默的瞪着大家,想看有谁出来反驳她,美丽的脸上仍然印着泪痕,还气呼呼的,但没有人说话。
“不会的,”哈利突然大声说道,所有人都吃惊的望着他,“我的意思是,即使有人不小心犯了错误,泄露了消息,但我想他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能怪他,我们必须彼此信任,我信任你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