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帕金森对着镜子调整发带时，金色沙漏里的流沙刚好落完最后一粒。

灯光照在斯莱特林休息室的琉璃窗上，在她墨绿色的裙摆上折射出银色暗纹。

"你打算用目光谋杀那面镜子吗？"

德拉科懒洋洋的声音从石雕壁炉旁传来。

他斜倚在墨绿天鹅绒沙发里，修长手指正把玩着一枚金加隆，炉光在铂金发梢流淌。

"总比某些人对着邀请函发呆三小时要强。"

潘西猛地转身，珍珠发饰在鬓边轻颤，

"听说格林格拉斯家的小妹妹准备了会变色的礼服？"

金加隆突然停在德拉科指间。他灰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发现猎物的雪鸮："你偷看我的信件？"

"是你自己把羊皮纸摊在公共休息室桌上。"潘西走近时闻到雪松与冷杉的气息，那是德拉科特制熏香的味道，

"况且——"她故意拖长语调，"阿斯托利亚的睫毛膏会晕染，上次魔药课她哭成花猫的样子可不太优雅。"

壁炉里的绿焰突然爆出火星。

德拉科站起身时，潘西不得不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

少年轮廓在月光下愈发锋利，喉结滚动时投下晃动的阴影："帕金森小姐什么时候改行当美容顾问了？"

"当马尔福少爷开始收集舞会指南的时候。"潘西的指甲掐进掌心，语气却轻快得像掠过黑湖的夜风，

"需要我教你打领结吗？你父亲昨天寄来的那款银灰丝绸..."

"闭嘴。"

突然贴近的温度让潘西踉跄后退，后背抵上冰凉的琉璃窗。

德拉科撑在她耳侧的手臂擦过发丝，魔杖尖亮起荧蓝微光。

潘西看见他领口松开的银扣，锁骨处淡青血管随着呼吸起伏。

"跟我来。"

雪粒扑在脸上时，潘西才意识到德拉科拽着她跑过了走廊。

冬夜的风灌进斗篷，黑湖在月光下泛起碎银，山毛榉的枯枝在雪地上织出蕾丝暗影。

"你疯了？宵禁时间..."

德拉科的魔杖划破夜色，冰晶在杖尖凝结，映着少年泛红的耳尖："我假设你还记得怎么跳维也纳华尔兹？"

潘西的珍珠发饰滑落雪地。

她想起九岁那年，德拉科在花园里教她跳生日舞步，结果两人被荆棘划破袍子；想起十二岁魔药事故时，他偷偷滴在手帕上的消肿药水；想起每次家族宴会上，他永远会留到最后一块柠檬雪宝糖。

"这就是你练习一星期无声咒的成果？"她伸手触碰冰晶，凉意顺着指尖蔓到心口，"斯内普教授要是知道..."

温热突然覆上手背。

德拉科的掌心有魁地奇茧，却比任何丝绸都要柔软。

"潘西。"他第一次省略姓氏，"圣诞夜的第三支舞曲是《仲夏夜之梦》变奏曲。"

雪落在少年颤抖的睫毛上。

潘西听见心跳震碎冰晶的声响，看见他领结上歪斜的银蛇胸针——正是她去年送的圣诞礼物。

"如果你再踩坏我的新鞋子，"她踮起脚尖拂去对方肩头的落雪，"我就告诉纳西莎阿姨你弄丢了她送的领针。"

冰晶在相触的掌心融化，当潘西的珍珠在雪地里发出微光时，德拉科终于露出马尔福式的假笑："我以为你会更担心我的邀请卡被墨水弄脏。"

"那要看是谁的墨水。"潘西勾住他的小指，像七岁那年穿过花园时那样，"如果是墨绿色...或许可以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