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帝书

繁体版 简体版
看帝书 > 十世红颜 > 第403章 第95章 旧忆·善良之辩

第403章 第95章 旧忆·善良之辩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他们都死了。

黑锦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死去,所以现在其实是第二天——意思就是,他们是昨天直面黑锦的,但彻底死掉,是在今日清晨。

黑锦这一次说到做到,昨日怒火冲天的时候,口误说了句让他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那便只好真的让他们见不到。毕竟,不能在小姑娘面前说得到却做不到嘛!

虽然她在小姑娘眼里没有半分正面形象可言,但这个不重要,她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就是她的天理。

二丫陪她熬了一夜,确切地说,是被她逼着一起熬了一夜。

原因?

她还是想让二丫看看,这个世界的根本生存法则。哪怕诺德尔撒比兰因斯强千倍万倍,那也是因为兰因斯底线够低、恶到无以复加,而不是诺德尔撒本身就好,在这种渣滓遍布的底层,肮脏同样随处可见。

她以息壤之线拖行着五个渣滓,就这么以正常走路的速度,一路拽着他们往偏僻的镇外林中走去。

路上,她还不忘专挑野路走,官道那是离得越远越好。倒不是因为不想被人撞见,黑锦这般性子,从不管外人如何看,更不惧外人如何说,原因只不过是离官道越远路越难走罢了。

官道以及左右都是修缮过的,路面相对平整,连带着左右也很少见大块的砂石。但黑锦要的就是路况糟糕,越差越好,让这些渣滓脸朝地一路刮过去,与粗砺的砂石与各类垃圾来一个亲密接触。

只是拖行了十数丈远,地上就已经见血了,不过黑锦自然是不理会的,硬生生拖着走了二里多的路,向着外面的林中走完了一整段的镇外耕地。

偶来,也有镇民在耕地间劳作目睹这一幕,可在这种有着修者的世界里,这些普通的劳苦百姓,又如何敢轻易去触碰这样一个一看便是不好惹的主儿的霉头呢?

一个身量小小的女孩儿,隔空便能拽着五个大男人拖着走,哪怕里面有两个半大少年,但那身量也比成年人小不了多少,可她依然举重若轻。很显然,这小姑娘可是不好惹的主儿,一时之间,耕地里劳作的镇民都刻意离她远了许多。

黑锦也不去管他们,她只想折磨手中这几个渣滓而已。途径一处陡坡时,其中一人还磕掉了几颗牙,脑门又撞上一块石头,当场背过了气去。

可黑锦岂会让他少享受一段旅途?当场便催着雾气,从身体内部予以灼烧,刺激他的脏腑,让他活生生疼醒,她这才满意地继续往林中走。

二丫怯生生地看着,却不敢发一言,先前已经被她骂过许多句了,如今也不是很敢去触这个盛怒之下的恶鬼的霉头。

其实她都不是很清楚,那个恶鬼究竟在生气些什么?明明是自己遭罪不是么?为什么她会生气?是因为她已经认定自己的身体也是她的,所以她因为身体受到损伤而恼怒吗?

这样解释……好像也的确没问题。

二丫静静地想着,方才的那些伤、那些痛,仿佛已经尽数离她远去。可她也没想明白,为什么现在由她抢走身体之后,自己便不痛了呢?是因为谁掌握身体谁才会痛吗?

但之前被她抢走身体的时间里,自己有些时候也会对外界的东西产生五感反应,能看得见,有触感,听觉嗅觉味觉亦是不少,为何现在便会没有触感也没有痛觉了呢?

好奇怪啊。

……

黑锦知道那小姑娘在想什么,但知道不代表她要解释。她只是在林中找了片空地,把五个脸上已经找不到一块好肉的家伙甩在地上,然后开始思考怎么让他们重残而不致死。

可这无人,最凄惨的一个,衣服被挂烂之后已经能看见被撕裂的肚皮,血汩汩地流,一些血肉模糊的肉团也露了半截出来,场面既血腥又恶心。

黑锦想了想,记起来,方才在路上有一把镰刀在那,她“不小心”踢了一脚,又“不小心”将它刀柄插地立了起来,还“不小心”拖着人经过了镰刀所在的位置。所以,有人要是被镰刀割伤,那纯属意外,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对吧?

但黑锦只觉得不能便宜了他,止住了他的血,却没有对伤势进行任何其他的进一步处理,痛感在止血的麻痒感下甚至还被放大了几分。她听着这哀嚎,兀自还有几分嫌,便扬起一把砂石泥土,堵住了他的嘴,这才满意了几分。

二丫有些不忍再听也不忍再看,可偏偏,她无法控制身体,她所感知的都是黑锦想让她感知的,黑锦想让她听,她便不得不听;想让她看,她便不得不看。

“小软蛋,好好看看,这才是残虐你之人该有的下场——喔,说错了,这点儿程度,还远远不够。”

二丫也不知道那恶鬼对她究竟还有多少种称呼,但眼下这个问题显然不是重点。黑锦仅仅是掰下了一根树枝,便能将它舞得如刀剑般锋锐难当,再点燃末端,便更像是酷刑刑具,一把印在了其中一人的胸膛。

一时间,凄厉的叫唤之声震天般地响,他那身衣服以及底下的皮肉,也被一并灼烫出焦黑之色,呲呲地冒着烟。

她就像玩一般,把树枝挪走,印去了下一个人身上,如此循环往复,雨露均沾,似乎的想要平等地对待每个人,平等地对每个人加以其所不愿的罪。

也只有那个被刺穿腹部的男人,稍稍享受了一番优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遭的罪少了,黑锦只是替他稍稍治疗了一下,待那麻痒感遍布他全身,他却因手脚被束缚无法挠痒而难受地遍地打滚时,她这才不紧不慢地上前,给他烙上迟来的严惩。

“这,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怯生生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恐惧,几分颤抖,却又坚定地丝毫不让人怀疑出声者的那一分良善。

“过分?你是觉得,这比他们刚才对你还要过分吗?小家伙,你是不是这么快便忘了断骨之痛,忘了屈地之辱?刚才你可是快要死了,到头来还想替他们说话?”黑锦冷笑了声,丝毫没有停下手中动作的意思。

“可……可是……”

“没有可是。”

“但……”

“你给我闭嘴!听好了,瑾白,这个世上本就如此,你不吃人,便会被人吃。仁慈?仁慈是给绝对上位者体现胸怀之用,而非自身难保的底层人那泛滥的同情心。你只有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保证自己的利益,再考虑其他人的生命——当然不考虑是最好。他们都罔顾律法想要杀你,你又何必对这些渣滓释放善意?若无我在此,你知道你会如何死吗?”

“可是……善良有错吗?”

一句弱弱的话,却带着仿佛不容置喙的魔力,一下便给黑锦梗住了。

她有些烦躁地甩了几下树枝,也不管这树枝的另一头还冒着烧不尽的火,最后还是愤怒地选择让二丫精神上闭嘴——她拒绝了二丫的言辞输入,只让她保留听与看的能力,然后换了根松毛,去挑面前一人的手筋。

她一边做着复仇之事,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慢条斯理地向二丫单方面灌输着她的想法——

“瑾白你听着,善良本没有错,但不合时宜的善良会害死你。

“我还是这么说,在你有能力的时候,能确保自身安全的情况下,善良是好事。可善良是要分场合的,这些渣滓,何必对他们善良?

“他们是乞丐,是流浪汉,就靠着你们的善良存活。可到头来呢?却还要把屠刀伸向予他们生存的人,此般贱种,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善良?

“他们必须死,不为你,为的是老娘被冒犯的尊严,还有被他们摧残过的人。”

与其说是和小姑娘讲道理,倒不如说是给自己一个坚定的理由杀掉他们。因为她发现,在她曾经享受的小姑娘那点易碎的柔弱感时,总会被那小姑娘心中的光亮所照。

她是黑锦,是黑色的堕天使,是无光长夜里的刽子手,是不需要无用情感的冷面君王。

光?

不需要的。

可她在这里,就会一直有光。光影相生,她是影,瑾白就会是那道光。

所以,她要说服自己,继续做那无光中的影,继续做无谓西东的孤独客。

可她似乎忘了,她做不成了,她自己选择的。在她选择了二丫而非虎妖的时候,她就再也不可能走上独自一人的路。

她注定会是光芒照耀下明晃晃的影子,而非夜里看不见的无光之暗。

想到这里,她不免更生气了,反手握住树枝,猛地往前一窜,便刺穿了面前这人的腹腔。随后,紫黑色的雾气蔓延,已经刺入的部分凭空长出无数倒刺,在她往外拔的过程中,那倒刺便撕裂着腹中的脏腑与血肉,拽出一地的鲜血和腑中污秽。

一时间,痛苦的呼声,成为此地唯一的声源。

她不想听见那难听的凄厉惨嚎,于是脚尖勾起一块石头,准确无误地踢进他的口中,砸碎满口牙齿的同时,也堵塞了他的喉管。

计划通。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