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赛斯恢复意识后总是有意无意的回避我，好吧，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坏事，毕竟我也得需要些时间来静静。

我再次回忆我脑海里的记忆，事无巨细，保证没有一丝遗漏。

我十分百分的确定，我记忆里的孩子，是个人类。

88.

帐篷另一侧背对我的那个孩子，我一定没看错，他的膝盖及手肘处有着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制作的球形关节，就像……一个人偶。

89.

魔偶剑鬼了？但他的确和我记忆里的孩子长着同一副面容，我肯定忽略了什么，到底是什么？

90.

翌日清晨。

我倏然睁开眼，抬眼就和悄悄观察我的赛斯对上了视线。

……

我有心想说些什么，一时却又拿不准该说什么。

“……”

“对不起，妈妈。”赛斯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率先开口给我一个接话的机会，但是我不明白他的第一句话为什么会是道歉，而且我下意识觉得这句话有哪里不太对劲。

还没来得及想好回话，面前的小孩就比冬天地里的小白菜还蔫，我犹豫着要不要摸摸头摸摸脸给些抚慰，就看见赛斯脸颊两侧一滴一滴泪流下。

“对不起，妈妈。”

电光火石之间，我想通了那微妙的不对劲感，赛斯这一路上对我的称呼都是“母亲”，但是他道歉却是对“妈妈”说的，就连昨天我从悬崖边失足滑落的时候，他也是叫的“妈妈”！

我惊愕，这两个词不会是用来区分我和原身的吧？但是这也不对，赛斯虽然现在叫我妈妈，但他叫母亲的次数显然更多，而他的母亲妈妈都是我一个人啊。

虽然满脑子疑惑，但相处了这些时日也处出感情了，我见不得孩子那么伤心，什么犹豫都抛到了脑后，把人拉起来就往怀里带，温声的哄着。

然后我悄咪咪的夹带私货，往赛斯的脖颈处摸了一把，可恶，居然不是假的，怪不得那么久都不拆穿我，原来此赛斯也非彼赛斯，所以我们是互演了？

“母亲，对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我只是怕大人……”

91.

熟悉的脑袋一白出现了！

……

……？？

……！！

啊？？

啊！！

92.

［哦？治好你儿子的病，让他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这不就是你当初所求之事？我治好了他的病，给予他强大的力量，健康的□□，我们的交易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不，不是，不是这样……大人这不对……］

［一个不会生病，不会叛逆，永远都不会背叛你的孩子，比起先前的孩子，我倒是觉得现在这个孩子是个不会吃亏的生意。］

［不对，不对，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你把我的儿子还给我！这个怪物不是我的儿子！！］

［为什么不是，赛斯黛米安拥有和你儿子一样的面孔，一样的记忆，一样的情感，你不能因为他的躯体有点小改变就这么对待他不是吗？孩子可是会伤心的啊，你看。］

93.

［妈妈！］

［滚开你这个怪物！别叫我妈妈！］

［……妈妈？］

94.

［妈妈，身上疼，妈妈，好疼呜呜。］

［都说了别叫我妈妈，谁让你进来的，盼心，盼心！］

——

［小少爷，以后想要营养液就来找我吧，我会去慈星小姐那说的，对了小少爷，慈星小姐是不是说过让你不要叫她妈妈？那以后我们换个称呼吧？母亲也是妈妈的意思哦。］

95.

［慈星小姐，小少爷的营养液是不是该……］

［管他做什么，缺那一时半会的营养液就能死掉那再好不过了。］

——

［慈星小姐！不好了！小少爷晕倒了！］

［晕倒了就送到大人那里，最好死干净了，省着碍着眼。］

96.

我……我……我……

我无fuck说。

居然还有博士的戏份吗？啊？？

97.

大脑猛然被冲击，我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时赛斯已经到另一边蜷缩起来。

梳理一下大致情况。

本人兰慈星，盼心小姐口中的慈星小姐，赛斯口中的妈妈母亲，是在璃月出生蒙德工作为博士效力的至冬探子。

我儿赛斯全名黛米安，是博士利用完阿散后用从阿散身上得到的技术，制造出来的后生人造人人偶。

简而言之，不知道哪个营销号造谣的后续版本中，博士制造了新的风系人偶少年代替阿散成为新的愚人众执行官第六席的谣言，成真了。

就尼玛离谱！离大谱！！

98.

“所以说，赛斯宝贝......呃，赛斯，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不是你的母亲？”我问出这个问题时怪难为情的，我突然动用我那生锈的大脑思考一瞬，难不成一开始就认出了吗？

比如喝了两瓶牦牦牛奶那里？！我就说为什么喝瓶牛奶都要问我！！虽然一下喝两瓶是有点不合常理。

Fine，原来是我没接住啊。

99.

他不回我，好高冷哦。

呜。

100.

“妈妈，我们这样不好吗？”

芜芜芜，难开金口，我正想接话。

“我听母亲的话，母亲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讨债杀人地质勘探，探索深渊给大人提供机体数据，赛斯是有哪里还做的不够好吗？为什么母亲可以看着赛斯疼？真的好疼啊，母亲不给护理液，但是母亲给的任务又那么多，僵住的手臂每次都会咔咔的扭动......”

“每次都看着母亲丢下赛斯，赛斯疼得站不住了，母亲也只会说一句死干净了最好，省得碍眼。”

“可能赛斯黛米安是件可以替代的工具，大人用得顺手，母亲用得顺手就够了，但赛斯如果只是工具，为什么又会有人费尽心思给工具一段温馨美好的记忆，让工具不那么纯粹的当工具呢？妈妈你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桥豆麻袋，慢一点慢一点，没能捋清，什么什么？啊？？

101.

我恨不得开0.5倍速逐字解析，这都什么跟什么，什么跟什么，我再捋捋。

102.

Fine，懂了。

103.

牛头不对马嘴，小孩子家家的都没七老八十呢，说话就颠三倒四，等到了须弥就送你到教令院好好学学怎么样把一大段话精炼成十五个字。

104.

解：由题可知Sise，慈星，赛斯，兰慈星有四个人。

结合原身记忆可知，慈星小姐的儿子Sise生了一场病，慈星小姐走投无路下死马当活马医找到了博士，让博士为Sise进行治疗。

又由剧情里可知，博士一直都有拿病人做实验体的习惯，例如科莱的魔鳞病，所以可以得出，慈星小姐的孩子Sise也成为了博士的实验品。

因为赛斯身上有人偶关节的痕迹，也需要护理液来维持机体行动，所以可得：慈星小姐说的没错，她的孩子是死了，活下来的的确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啊……

看着眼前伤心的真情实感的小孩，我一下说不出话，虽然不知道博士是怎么造出人偶来的，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让一个人偶拥有了感情，坚定的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

等等，有个盲点，赛斯一直以来都拥有Sise的记忆吗？

105.

这孩子怎么那么爱哭，第一天那高冷范感情都是装的啊。

“好了好了，小哭包，母亲不喜欢你，妈妈喜欢你也是一样的，别哭了，等会锈化了就不好了，嗯赛斯宝贝你会生锈吗？”我哄小孩道。

赛斯泪眼婆娑的看向我，然后揉揉眼睛，然后又看着我。

诶我说错话了？

106.

“不会的妈妈，之前是因为护理液摄入太多了，关节变灵敏了，我不太适应所以没能控制好。”赛斯低声说。

“我就说就算是牦牦牛奶也不能一次性喝那么多吧！”我刚想说一声，然后突然想起这个牛奶我之前也喝了两瓶。

糟糕。

我把情况给赛斯说了，问了句少了这两瓶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什么影响吧。

赛斯摇摇头，“不会的妈妈，虽然是定时摄入，但是一瓶可以保持关节的韧性很久，只要及时补充就行，平时盼心小姐会让母亲多申请几瓶避免出现意外，所以妈妈喝的算是多出来的护理液。”

说完，赛斯欲言又止，随后补充问了一句，“妈妈，那个护理液，你喝着没事吧？”

我想都没想，竖起大拇指，“delicious！”

107.

害，人格更换的母亲，身体更换的孩子，现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是一种母子团聚了。

噫，什么地狱笑话。

108.

话说，不觉得奇怪吗，博士的目的如果是为了让赛斯替代散兵完成造神计划，一个无感无心的人偶不是更容易摒弃无用的情感成神？

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给人偶加上情感？对于博士来说去除无用的情感这应该是很容易的事吧？毕竟他可是拥有可与神明为之一战之力的第二席啊。

里面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