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两个人都变了，异地辛苦，但见过一面就像是充了电。大二下学期，课程数量又一次爆炸，连周末都有课了，但我们依然保持了每周两次视频通话的频率，我把唯二两天没有晚课的时间都给了他。

假期他待在家里的时候经常跟我说小狗有多么烦人，会对他哭，会乱跑，会在他收拾行李的时候捣乱。回学校之后，他跟我说：“那会儿我妈给我拍了小狗的视频，好想他……”

我：“他不想你哦~[邪恶]”

他：“他肯定想我，等我再回家可能就不认识我了……”

“那就再重新认识一次吧。”

我对他的印象也好像刷新了，他似乎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经常说着话开始撒娇，表情委屈得像是一只受欺负的小狗，装酷的时候像是小狗在昂首挺胸。

“抽一点时间陪陪我嘛。”“好想让你抱抱我。”“我的大宝贝啊……”“我是奶狗啊，我是你的奶狗！”“不跟我聊天了吗？那我哭一会儿就睡。”

以前我可能会觉得油腻，而现在真的是可爱极了。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很喜欢调戏可爱的小动物，当然包括可爱的男人。自从跟他在一起后我就自动觉醒了撩人技能，并且一发不可收拾，连自己都意识不到什么时候就忽然蹦出来一句。几乎每一次视频通话他都要经历一次被撩到面红耳赤。

他：“打视频打得嘴唇好干。”

我：“亲一口就不干了。”

他：“好啊好啊！”

……

他：“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我：“什么日子？”

他：“还有一天就可以打视频了。[耶]”

我：“哈哈哈，那你要这么说，每一天都很特殊。”

他：“今天最开心，好期待。”

……

他：“我突然感觉我变得好小。”

我：“什么，你好小？”

他：“你涩起来比我强大，我好渺小……”

我：“[小狗歪嘴笑]”

他：“看你发小狗，我又想起小狗了。[哭]每天想你想的把狗给忘了。”

……

他：“你像只鱼儿在我的荷塘~”

我：“我是鱼？懂了懂了，哎……”

他：“哥哥的鱼塘小，只养得下你一条鱼。”

等等，这话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我没有想到的是，三月八日的女神节，他给我买了一支口红，他专门找他常给女朋友买口红的朋友学习，给我挑了一个非常适合我的，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了解我，这么懂我的喜好。

他送我一束白玫瑰，特别漂亮。

他说：“你知道白玫瑰代表啥吗？”

我：“我不知道呀徐老师。”

他：“老师给你科普一下哈。它代表着纯洁、天真，也代表着初恋。”

初恋……

他是我的初恋，我大概也算是他的初恋吧，如果暗恋也算的话。

他：“你就是我的初恋。我也是第一次真正去爱一个人，有的地方做得确实不够好。”

他有时候会突然emo，和我分享自己的情绪，和我一起谈心。他说：“和你在一起后才知道，爱情真的能让自己慢慢变好。”

他：“我感觉你越来越漂亮了。”

我：“被爱的人会变漂亮。”

我也变了，仿佛从他出现的那一刻开始，从自卑变得越来越自信、爱美，衣服从黑白灰变成五颜六色，开始尝试各种风格打扮自己。起初我只是因为在意他的看法，而后来好像也是为了自己开心。我意识到我们都变了，原因都是彼此。

他还有时候会突然变异，信息轰炸。“宝宝我想你了，真的好想好想，你能感觉到嘛？不管在不在身边，一定要记得，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一直安安稳稳放着你！想亲亲，想抱抱，特别想和你在一起，我快要得妄想症了！！每天晚上必须编着你和我的故事才能入睡……”

我：“I love you.”

他：“Me too.One mouth.（嘴一个）”

我：“？？？kiss？？？”

他：“My English is very rubbish.Put on more clothes.Don't freeze.[笑]”

哈哈，确实垃圾，不过还是挺有意思的嘛。

我们有个课程叫名著导读，每周读一本名著，同学组队，每周一个小组上台讲解。轮到我的时候，是一本女性主义书籍，英国作家弗吉尼亚·伍尔夫的《一间只属于自己的房间》。我记得这本书除了自由主义、女性主义之外，还提到一些关于雌性同体和同性之间的话题，因为意识流的写法，我自己理解得也不是特别透彻，于是在书上勾勾画画，做了很多笔记。

后来这本书借给小殊了，结果她把我勾画过的一句“有时候，女人确实会喜欢女人。”拍照发朋友圈了，配文：赵言卉的书，赵言卉的笔记，她是女铜。

然后评论区一帮同学：“赵言卉对象好惨，做了同夫都不知道。[大哭]”“同夫好惨。[大哭]”“同夫好惨。[大哭]”……

因为我跟徐桐打视频，苗总一晚上无数次发消息问我打完了吗，要跟我一起吃饭。等我打完的时候一看朋友圈，她截图我俩的聊天记录，配文：“不要跟有对象的女人做闺蜜。”

感觉这个对象谈得已经引起民愤了，这个学期打视频确实很频繁，每一次时间都很长，两三个小时都不算奇怪了。

朋友是在和我开玩笑，可是我又总是会想，为什么我的恋爱只能靠网络维系。我喜欢和他面对面视频，但在关上手机的那一刻心里又不免怅然若失。

竟觉有些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