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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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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携着惊惶不安的气息形成一股无形的乱流、流窜于岛屿的大街小巷,掀动了某个悬挂于门上的亮黄色招牌。

贝琳奈抬起头。

艾斯:“?怎么了?”

少女忽然停下来,目光放空看着门外的方向,艾斯见状也放下手里的“无上大饭勺”疑惑问道。

贝琳奈没有说话,一连串散碎的画面突然亮起、在她的眼前闪过,这次很很集中。

她看见冒起黑烟的宫殿、逃散的人群、刀光剑影、还有潜水艇……

“……出事了。”

在预视的冲击之下贝琳奈有些恍惚,“柚子他们……”

艾斯和丢斯对视一眼,立刻正色起来。

“什么?”科萨特不明所以,却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

贝琳奈抱住脑袋,大脑飞速运转处理着混乱的信息,思索着对策。

总而言之……

她冲出去。

“走了!”

“哦!”三人立刻跟上,向着市场的方向——

……

暗巷里,格菈迪与她的同伴们望着市场动乱的方向。

“怎么办?”

菲尼亚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的行动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几人心急如焚。

拿自己的国民威胁敌人,得亏他想得出来!他像是完全不怕损伤自己的形象、动摇民心一样。这种昏招任何一个脑子正常的统治者都使不出来,却确实让他们感到棘手。

“你不能去!”其中一人急切对格菈迪道:

“菲尼亚斯那个卑鄙的家伙就是要你自己去送死,你要是死了,这个国家就再无宁日了!”

只要菲尼亚斯在头上,他们终有一日是要反的,但有没有格菈迪区别可就大了!

格菈迪即使被剥夺了身份也是王室血统,由她上位的话,性质就是王室内部的政变。但若没有她,纯靠国民自己造反,那就成了彻头彻尾的革命了!那样世界政府和海军绝不会坐视不管。

尤其是在前任和现任的国王的一段操作下,现在上到天龙人下到腐败的海军都知道这个地方榨得出油水的情况下。只要他们不能迅速干掉菲尼亚斯稳住局势,绝对会迎来他们慷慨的“援助”镇压。

事实就是像他们这样的小国,根本没有能力实现彻底的革命。顶着格菈迪的旗帜把菲尼亚斯拉下王位是最为平稳的、也是几乎唯一的解法。

发话的人努力保持冷静,在脑海中分析着:

他无法揣测上头的人到底颠到了什么程度,但是,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考虑,就算那边的平民全员……牺牲在这里也一定不能、不能……

他想不下去了。

眼眶酸涩的像是要爆开,男人用力捶了下墙。

“可恶!可恶……!”

巴杰尔·菲尼亚斯!他难道就不害怕吗?!

他克制不住语无伦次的咒骂:“那个傻X!那个弱智、那个愚蠢透顶的……!”

是,那家伙愚蠢,所以不知道害怕,放肆短视,终将自取灭亡。

但今天或许会因他而死的人,与今后还要承担他愚蠢的后果的人,又该怎么办?!

“……”

阴影之中,格菈迪一言不发仿佛维持着一贯的冷静,可细看之下,那垂敛着的睫毛却有些细微的颤动。

意料之外的展开终究是抢先一步降临。

运气在关键的时刻不肯站在她这边,蓄谋已久的刺杀计划在仅剩一步之遥的时候落空,又在她做好下一步打算之前突生变故。

不,这或许怪不到运气头上。是她做出的选择。

她优柔寡断,帮昏君维护了治下平稳的假象,不愿放任民众从安逸中觉醒,替他们回避了流血斗争的选项,而那或许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因此,像那天的老卡尔伐一样,今天的更多人或许都将不得善终。

但,即便真是如此……

格菈迪抬起眼。

现在还不是动摇的时候。

他们还没有输。

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解救平民——

“召集自勇团的人手。”

她冷静发出指令:“准备和王卫队正面交锋。”

“是!”

几人对视一眼准备行动。

然而在视线交错的瞬间,但他们都看到了彼此眼神中的那一丝不甘。

他们都明白这样的指令代表了什么。格菈迪选择不自投罗网,调动他们的战力正面帮助被挟制的平民突围,这意味着他们被逼着打草惊蛇,彻底失去了起事的先机,也失去了一举摁死菲尼亚斯的机会。

今后等待他们的,将是长久的恶战。

然而他们没有犹豫,即使是这样他们也做好了准备,跟随格菈迪死战到底……

“等等等等等等——!!”

一团白影嗖一下从巷子深处窜出来,把他们薅住。

“昂?!”“什么人?!”

“哟!几位小哥、格菈迪,又双见面啦!”

格菈迪他们一回头,艾斯那张非常不会读空气的笑脸映入眼帘,然后再一低头,看见揪着他们衣摆气喘吁吁的贝琳奈。

“你们俩……!是人腿还是马腿啊跑那么快……哇!”

丢斯被科萨特拐着一路几乎脚不沾地的‘飘’过来,冲前头两人喊道。他服了两个不通人性的家伙,还不如新入队的队友!

“呼……呼、格菈迪……”

贝琳奈抚着胸口努力把气顺过来。

“先别着急出兵,我有个想法。”

她开口,一行人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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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中央。

“队长,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您确定格菈迪奥菈真的会出现吗?”

副手凑到卫队长的耳边,悄悄问道。

“出现又怎样,不出现又怎样。”卫队长的表情也不甚耐烦,却依旧这般说道:“我们只要服从命令就就完了,再过半小时不见人影就处决一个她的“同盟”。”

话虽是这么说,但他的心情也不怎么美好。

倒不是因为什么下不去手的狗屁原因,问题是平民杀得再多,要是抓不到格菈迪奥菈一切也还是白搭,这功劳差的可就大了!

以己度人,他是不相信真能有圣人能为了旁人站出来赴死的。也不相信前王室的人能平白无故的和一群贱民多么相亲相爱,但上面的命令就是如此,他只能相信长官那里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掌握了这样就能将那女人逼出来的某种关窍。

或许那女人也和国王一脉相承,是个真正的蠢蛋也说不定呢……

闲来无事的等待中,他这般瞎想着。

然而下一刻——

【还在傻等呢?格菈迪奥菈可不会来了。】

一道空灵魔性的女声突然响起,虽然没见到任何人影,但那声音却像是被风送到所有人耳边一般,仿若近在咫尺。

“谁?!”“什么东西?!”

一时所有人都被吓到,人质和卫队一同惊魂不定地四处张望起来。

“肃静!所有人坚守岗位!!”卫队长及时呼喊道,稳住了军心,他倒是比想象中有一点胆魄,没有就此动摇。只见他拔出腰间的枪来,不知道方向便冲着头顶喊道:

“是谁在搞鬼?!出来说话!”

【嘻嘻……】

鬼魅般的笑声在空中浮动,人群不由得团得更紧了些,卫兵们也纷纷攥紧了手中的刀枪。

一点沙沙的脚步声从一旁的小巷中响起。

在他们严阵以待的目光中,一个纯白色的少女撑着一把黑伞走出来。

数个黑洞洞的枪口立刻指了过来。

见那是一个手无寸铁的娇小少女,卫队长暗自松了一口气但也没全松,他上前一步质问道:“你是谁?报上名来!”

“行啊,既然你们问了。”

那少女面对此情此景没有丝毫应有的畏惧,眼里依旧盈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叫贝琳奈……”

她眨动着雪白的睫毛。

“是个魔女呀。”

“!胡、胡言乱语,在王庭护卫的面前竟敢装神弄鬼,卫兵们!给我把她拿下!”

卫队长手一指发出号令,身边的卫兵们面面相觑了一秒,看了看各自手中握着的“真理”又有了胆子,遵从命令冲了上来。

“哈哈,竟敢对魔女无礼,真是不怕死呢。”

面对卫兵们的迎面而来的刀枪,那“魔女”轻轻一踮脚,腾空而起——

“!!”“天啦!飞起来啦!”“真、真的是魔女啊!”

卫兵们这下真的有些慌了。

“怎么?你们不相信有魔女?这个阵仗不也是为此弄出来的吗?”

贝琳奈轻飘飘落到不远处的屋檐上,“你刚刚宣读的罪行里,有“诅咒”这一项吧。”

“实不相瞒,那正是我做的!”

在所有仰望着的目光中“魔女”露出了天真到可怖的笑容。

“格菈迪奥菈要是有这个本事,被赶出王宫的就该是另一个人了。所以她找了我。”

“但我现在可是很生气呢,那个言而无信的家伙,明明说好了当上国王就让我成为宫廷法师,现在却被你们吓得逃之夭夭了,可真是……”

贝琳奈故作可惜地摇摇头。

“你们要知道,和魔女的契约可不是好打破的…”她欠下身,望着脚下惊疑不定的人群,“现在我要报复那个违背约定的女人,和她的国家,所以——”

“你们现在全部都被我诅咒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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