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实在太不对劲,我一边跑,一边也怀疑是我自己智商下线还是杨放疯了,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都不知道跑了多久,我都觉得自己喘的不行,这才放慢脚步,逐渐停下来。
劝自己要先冷静,但我的脸不知道是因为刚才拔足狂奔,还是因为杨放那个没亲下来的吻,已经烧得滚烫,热得不行。
「要死了啊。」
杨放这个冤种到底是在搞什么搞?我们认识也就三天,这个进展太快了,我不喜欢的!
「等会,这不是重点啊,乐正宁你吗的在想peach呢?!」
我抓自己的头发,这么一跑我那些虚弱软弱的疼竟都都不翼而飞,现在整个就是肾上腺素爆炸,脑子也快爆炸。
现在搜那什么“领导对我性骚扰要怎么办”还来得及吗?还是我应该直接报警?啊不对,我可能应该赶紧告诉杨珂先,就跟他说你弟是真的疯了!
我慌慌张张地掏出我的手机,但突然有人就在后面叫我,还把手搭在我的肩上。
“乐正宁?”
这声音听着不像杨放,我就回过头,结果看了一个陈志珩。
他本人的脸,近看还是那么得体斯文,如果他是陌生人,我路过都会心动一秒的那样好看。
但他的身后也还有一名随扈,跟随在离我们不远处,那模样五大三粗的,眼神也锐利,看起来就是会暴打别人的那种。
所以,我现在是不会心动的,我害怕还差不多。
每次遇到陈志珩,他的眼神都让我很不安,即便他看我的目光很专注,笑容也都亲切,我还是下意识地就想挣脱他然后赶紧逃走。
但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以他的巧劲,直接把我箍紧了不放。
他就问我:“宁宁,你是要乖乖的跟我走,还是要我打晕你然后再走啊?”
其实他也没有拿刀拿枪什么的来威胁我,他问得也仍旧是亲切,就像是个真正的长辈在关心我,但发现他的随扈也拿两只眼睛盯住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又来了,头一回我以为别人是绑错了人但是没有,也都经历绑架的标准步骤,捂嘴下药戴头套什么的,那么这一次算什么,他找对了人就直接劫持吗?
可是,他执着找我的理由是什么呢?我完全不懂。
这一波我是熟悉又不熟悉,而且上一次我是被带走塞到了杨珂和陈文博的床底下,现在我不禁又想,这一次我是会被塞到哪。
结果,这一次我并没有被塞进什么床底或者车里。
我就好像只是和陈志珩一起行动而已,一路上他搂着我的肩就像是我是他在意的人儿,就连下车的时候他也递手给我,又无微不至地绅士,又略显可怕。
“走吧?”
我点头,不知道他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外观看起来像是饭店,但我进去之后发现应该是个所谓的会所,装潢中式,格调高雅也清幽,来往的人不多,但都带着一股子高级意味。
从大门进入后,每走一步我的紧张就多了一点,而且每走一步我也会想到杨放。
比起我,他可能更衬这种场合的。
还有,如果刚才我不踹他不瞎跑,大概也不至于这个下场了。
想了几秒,很快我就发现,这种想法本身就很可耻还很软弱,而且总期待别人拯救我,我又是凭什么?
其实杨放跟我真的没有任何实质关联,我的脸也因此开始再度发烫,低着头沉默前进。
但,陈志珩竟在一旁察觉。
他微笑对我道:“担心吗?别担心,没事的。”
听到“没事”这种话,我就又恍惚了,因为之前杨放也这么跟我说,还是在面对他陈志珩的时候。
结果现在,居然是陈志珩本人在说,我无奈极了。
走了一段路,拐进很深的回廊,走到尽头,随扈替他打开前面的一道门,我看见里面是个茶室,而门外左右都各站了一列人,看起来就很不好惹。
“随便坐。”
陈志珩把我推进门内,就放开了我,自行解开两颗衬衫的扣子,那优雅纤细的纹身就又露了出来。
但这次我不敢多看他,眼见他在茶桌旁的主位舒舒服服地坐下了,我才看了周围也没别的什么人,便在离他远远的桌角一头坐下去。
而他的随扈还兼职茶博士,见我们坐下,就开始手脚麻利地拾掇面前的一切。
抬眼看那热水注入茶壶,陈志珩含笑问我:“宁宁,你喜欢喝什么?”
我摇头,因为一般不出现在这种场合,所对这个也一点讲究都没有。
陈志珩接过他随扈递过来的茶,示意我也喝:“那就跟我随便喝点吧宝贝儿,别紧张。”
又笑道:“杨放这小兔崽子,还挺能干的,简直都快直接把你揣兜里了,叔叔想找你吃个饭说说话他都不同意,所以只能请你这么过来喝个茶。”
我怔怔地看他。
哪怕是我现在转动得十分迟钝卡顿的脑袋瓜子,都听得出来他言下之意。
所以说,其实不是杨放莫名其妙地叫我做他助理,给我钱,甚至让我住他家,他是因为从前天晚上开始就知道陈志珩已经莫名其妙地盯上我,所以才好心好意,不想让陈志珩骚扰到我?
「那天去买鸟,他手机上的未接来电,还有消息,也都是因为我么?」
突然知道还有这样内情,我整个人都愧疚疯了。
我真的对不起杨放,我什么都不知道,还打他踹他,现在要不是跟前还有人,我简直想先给我自己两耳光。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饿不饿?想不想叫点东西吃?”
我一愣,不知道他怎么知道我没吃过饭的,但就先摇头:“我不饿,谢谢您。”
“还减肥吗?但你现在也不用上镜了吧,我都听说你已经不想演戏了,”陈志珩点了一根烟,那动作潇洒得也都好看,又笑着对我道:“别急啊,等会还有个你的熟人过来一块。”
为他的话,我再度愣住,然后苦笑了。
真不知道我乐正宁这辈子是何德何能啊?人人都盯着我,人人都查清我。
还有,他说熟人,那会是谁呢?
我在怀疑着,陈志珩也问我:“反正咱们闲着没事,要不你猜猜是谁呢?”
其实我知道他这是调侃我取乐,但我没脾气,因为很清醒不想不能跟他在这种时候起冲突,凭我一个逞强多半没好结果。
“文博哥吗?”
陈志珩大笑:“他可来不了这。”
我觉得很不安,真的觉得他是那种能把自己的亲侄子都能直接打死的危险角色。
但,陈志珩居然看穿我。
“你怕我对陈文博干什么啊?放心,陈文博这个小杂种,好歹也是我一手养大的,我辛辛苦苦地给他当了这么多年的保姆,哪怕现在他自个要死,我也得立刻给他弄活了。”
这话使我更不安。
如果说陈文博也就这被他摆布的命,那么那天他和杨放对峙,还有他刚才说杨放的,万一他真跟杨放有点什么仇,大家都势均力敌还好,现在添上一个我拉杨放的后腿算什么?我是真的在造孽了。
于是我想了想,对他道:“那,您要是有事就直接跟我说,但我真的跟杨放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认识就三天来着。”
结果陈志珩又乐了,他的好看面目在烟雾间略模糊,但笑声亦震动我耳膜。
“杨放?那不能够,他要是出一丁点事儿,他尹叔估计得拼了命把我弄死,”他道:“而且我们俩有事说话,他来插嘴,也不合适,你说对吧?”
说着这话,外边就有人敲门。
“大哥,人到了。”
陈志珩含笑掐灭了烟,直接用他手。
他动作看得我都心惊,而他本人却丝毫没觉得疼或者烫似的,就懒洋洋地托着腮,道:“那让他进来呗。”
这姿态显得他是更年轻了,但我此刻真的无心观看他好看,也急忙顺着他的话转头。
就这样,我看到了一个杨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