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回来,那倒不如将他舍给了我罢!”说罢,拉起柳朝闻就向厅外走去。
柳裕生眉心一蹙,一句“留步”刚出了口,人已飞起,抬手便朝柳朝闻抓去。陈磬并未回头,但背后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身子一晃,就已拉着柳朝闻避开了柳裕生的手。他一手揽住柳朝闻,脚下一旋,一个旋踵托肘就直逼柳裕生腋下章门穴而来;柳裕生吃了一惊,本以为此人不过是个大漠浪子,却不想他的身法竟这般快,霎时间来不及退避,只得硬生生吃了这一招。
可陈磬却在离柳裕生的肋下只有一寸之时,生生收了掌力,柳裕生只觉得肋下如被重物猛击了一下,有些闷疼,但终究没有受到内伤。
经此一役,柳裕生自然知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且不说这内力如何,但是这种收放自如,他就绝非是陈磬的对手。故而他自然不敢轻视,双手朝陈磬抱了抱拳,说道:“多谢先生手下留情。”
陈磬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要走,柳朝闻却拉了拉他的袖子,低声道:“陈师父,我不能跟你走。”
陈磬一扬眉:“留下来做甚?莫不是让这些人再给你安个罪名?虎毒尚且不食子,你若说在做诸人是你仇人我都相信!”
柳裕生脸上生出的怒色转瞬即逝,在座的其他人却忍将不住,一个和柳裕生长得甚像却矮胖一些的中年人皮笑肉不笑道:“柳朝闻是我敕封庄弟子,如何管教,亦是由我敕封庄做主。阁下自恃武功高强想要插手我庄内事务,我等虽不才,却也不见得便输给阁下了!”
陈磬忍不住朗声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才说道:“谁有空插手你们家那些腌臢事?你若想打架,出手便是,谁怕谁是大忘八!”
“你!”那矮胖中年人吃了个鳖,嚯地站起了身,却被他身旁的妇人拉回了座位,也不知那妇人跟他说了什么,那矮胖中年人便气鼓鼓地瞪了陈磬一眼,不再说话。
柳裕生看了儿子一眼,又看向陈磬,仍旧带着恭敬:“敢问先生到底何人?适才先生提到赵夫人,先生是认识舍妹?”
柳朝闻生怕陈磬话没好话,便抢着说道:“陈师父认识姑丈,姑丈还给庄主写了一封手书。”说着他拽了拽陈磬的袖子。陈磬垂目看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自怀中将书信再次取出递了过去。
柳裕生接过手书展开看了一遍,脸上神色渐渐显出惊愕之色,片刻后,他将手书交给身后的美貌妇人,肃了肃容,再次拱手一揖:“犬子得蒙陈大侠指点,实属大幸!适才在下多有失礼,还请陈大侠见谅!”
此言一出,厅中诸人皆是一惊,他们一个个虽不能说纵横江湖多少年,但也好歹见识过不少武林中的泰斗前辈。可眼前这个邋里邋遢的中年人他们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陈大侠?哪位陈大侠?几个好奇的干脆将目光挪向美貌妇人,因为她也正在看那封手书。只见那妇人脸色越来越沉,浑然没有了刚才训斥柳朝闻的神气,众人不由更为好奇。
可偏偏柳裕生似乎并没有当众介绍这位陈大侠的意思,只听他又道:“陈大侠千里奔波,本应该安排好生休息,但犬子触犯本门门规是实,不可不罚。待罚了他,再与陈大侠商议收徒之事如何?”
陈磬眉心一蹙,听他这意思,似有大事化小之意?
柳朝闻自小聪慧,愣了一下便也品出了父亲之意,故而忙伏地跪倒。
柳裕生遂道:“柳朝闻打伤同门,逃匿惩治,现二罪并罚。”他看向一旁的美貌妇人,见她冷冷看向别处,又道:“罚杖三十,在断洪崖思过一年。”说着看向在座诸位长老,“各位可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