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你牛逼啊。”
比赛的流程还没有结束，伊塞亚和拉格里也还有剩下的奖品，也就是独属于西格里斯学院大赛的冠军奖品还没有领。两个天使站在比赛台下的角落里等着上方学院的负责人，以蜗牛爬的速度慢慢走流程。
拉格里难得的爆了一句粗口，为了表示对自己室友的敬仰之情。
“你这是······”
肉眼可见的，那上面天堂鼎鼎大名的四位天使长，可是都亲身下场，想要拉拢伊塞亚了。
“羡慕我干什么？”
伊塞亚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我是冠军，你难道就不是？”
不过相比于他还有很多不同的选择，拉格里作为一个治疗天使，几乎也就只有一种选择，那就是在西格里斯学院毕业后进入医疗部。
“哎，不过我说呢。”伊塞亚突然岔开话题，扭过头去一只手搭上了拉格里的肩膀，“你今年就会毕业吗？”
拉格里和伊塞亚并不是同一年进入西格里斯学院的。准确来说，伊塞亚在西格里斯学院的就读时间比拉格里还要短不少，从他进入学院的第一天到现在，也才刚刚超过一千年。
拉格里则是比他早来200多年。
西格里斯学院一般正常的毕业时间都超过了两千年，哪怕拉格里和伊塞亚一起毕业，在这一批学生中，他们也算是跳了级的。
“我······”
拉格里犹豫了一下。对他而言，其实并没有提前毕业的必要性。他能理解伊塞亚急着毕业的理由，毕竟这位天使本来在西格里斯学院就没正正经经地上过几次课，大部分的军功都是单枪匹马的，在天使军团，在地狱红海杀出来的，把他强袭留在学院里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
但拉格里不同，一旦离开西格里斯学院，想要在拥有天堂顶级的资源，对拉格里来说并不是一件容易事。
“你怎么想的？”
“我？”
伊塞亚抬手指了指自己，面上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就刚刚那四位天使长。”
拉格里压低了声音，目光顺便把周围都扫了一圈，这才问。
“你准备去哪位天使长那里？”
其实严格意义上，伊塞亚一直到了现在都没有认真的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西格里斯学院读书的这么多年，伊塞亚一心一意都只想进入天使军团，从来没有考虑过别的可能性，不然他也不会这么多年拼命的积攒军功了。
但等到他即将毕业必须为自己挑选一份工作的时候，伊塞亚反而犹豫了。
当然了，这也不能怪伊塞亚。
“我也真没想到你能够同时吸引到四位天使长。”
灵魂里的火焰圣剑此刻又幽幽地冒了出来。
阿斯蒙蒂斯是伊塞亚首先排除的对象，毕竟他和这位天使长除了床上那点事儿也没什么太多的联系，把自己的事业压在他身上，怎么看都不划算。
第二个排除的是梅丹佐。天国书记官，天君之左的名号虽然好听，但梅丹佐在天堂可没有什么实权，给不了他多少的帮助，当然这也是在和路西菲尔的对比之下。
剩下的就只有晨星宫或者天使军团的选择了。
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摆在伊塞亚的面前。
拼军功或者彻底改行，到晨星宫从事文书工作。混得好的话，或许他有朝一日能够跻身到圣浮里亚的政治中心。
时间没有因为他们而停止。
伊塞亚和拉格里在万众瞩目中走向中央领奖台。
水晶铺就的阶梯随着他们的脚步泛起涟漪般的微光，仿佛连天堂本身都在为胜利者铺就荣耀之路。
拉格里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伊塞亚察觉到了他的紧张，伸手在他背后轻轻一托——
“别低头。”他压低声音，嘴角挂着惯常的散漫笑意，“嚣张点。”
拉格里：······
被伊塞亚这么一折腾，确实不紧张了。
高台之上，路西菲尔的身影渐渐清晰。
光耀晨星风青色的眼眸低垂，正无声的注视着他们。伊塞亚能够感受到对方投过来的注视。
整个会场骤然寂静，所有天使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伊塞亚在最后三级台阶处停下，行了一个标准的天界礼。
他的动作优雅得体，却带着微妙的距离感——既不过分谦卑，也不显得僭越。
拉格里急忙跟着行礼。
路西菲尔的目光在伊塞亚身上停留了片刻。那视线如有实质，像是要穿透这副完美伪装的血肉，直抵灵魂深处被封印的记忆。
伊塞亚低着头，粉红的瞳孔平静无波，嘴角甚至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恭敬笑意。
“上前来。”
路西菲尔的声音像是冰层下流动的暗河，冷漠而高傲。
拉格里和伊塞亚同时向前一步。
天国副君的声音如冰晶坠地般清晰：
“我将在此，以神之名，授予伊塞亚、拉格里提前毕业资格。”
圣光在天使掌心凝聚成两道契约文书，悬浮于空中的文字闪烁着神圣的光芒。
“此外，”路西菲尔眉眼平静，风青色的眼眸扫过二人，“经过西格里斯学院全体导师的商议，另给予你们特殊奖励。”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整个场地都为之一静。
“你们中一人可获得加翼资格，在第七重天的圣池接受神圣之翼的恩赐。”
“另一人则可在毕业后，自由选择进入任何一位天使长的宫殿任职。”
全场寂静。
西格里斯学院每年比赛的奖品都不一样，但这次，毫无疑问是近一万年以来，最丰厚的一次。
加翼，进入天使长的宫殿任职。
无论是哪一个，都是任何一个生活在天堂的天使梦寐以求的。
伊塞亚微微抬头，瞳孔中映出路西菲尔的身影。
“现在，”路西菲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请做出你们的选择。”
伊塞亚与拉格里对视了一眼。
天使的眼中笑意渐深。
伊塞亚上前一步，声音清朗，没有半点犹豫。
“我选择加翼资格。”
这个决定让观礼席一片哗然。谁都看得出来，以伊塞亚的实力，进入天使长宫殿才是更好的选择。
至于加翼的机会——
虽然对很多天使来说是一生可遇不可求的机会，但以伊塞亚的天赋和实力，在未来成为六翼天使都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绝对不是所有的六翼天使都能够进入到天使长的宫殿任职。
虽说伊塞亚和拉格里是一组，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两个天使谁强谁弱。
拉格里深吸一口气，跟着上前：
“我选择······进入梅丹佐殿下的铃兰宫任职。”
拉格里的选择让全场再次骚动起来。观礼席上传来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不少天使交换着困惑的眼神——
一个治疗系天使，居然选择进入梅丹佐殿下的铃兰宫？
就连伊塞亚也诧异的看了拉格里一眼。
拉格里却没看他。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说这话时，天使依然没有抬头，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路西菲尔微微颔首，风青色的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波澜：“准予所求。”
说完，他再也没看台上的两个天使一眼，背后圣光六翼展开，缓缓升空，离开了颁奖台。
两个天使目送着路西菲尔离开，直到那耀眼的圣光六翼消失在视线尽头。
伊塞亚这才转过身，看着拉格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治疗系的天使，选择进入铃兰宫，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拉格里依然低着头：“我有我自己的选择。”
伊塞亚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朝夕相处的室友。
拉格里依然低着头，目光避开伊塞亚的视线，好在现在比赛台上还有其他的天使，没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是吗？”
伊塞亚的声音依然带着惯常的散漫，但尾音却微妙地上扬了几分。他伸手替拉格里拂去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
拉格里终于抬起头，青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又迅速移开。阳光透过他颤动的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碎的阴影。
伊塞亚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轻松和释然，他收回的手顺势插进口袋里，动作显得自然而随意。
“行，你有你自己的打算，我也不过多干涉了。”天使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并不太在意，“只要别忘了我就行。”
语调中却颇有些意味深长。
拉格里：······
接下来的流程倒是没出什么波澜。
伊塞亚和拉格里与其他获奖天使们一起站在领奖台上，在无数闪光的水晶记录仪前露出标准的微笑。拉格里站在伊塞亚身侧，开始的紧张情绪倒是消散了不少，难得的露出真心的笑容。
“走了。”
伊塞亚戳了戳还有点愣神的拉格里，伸手揽过天使的肩膀。
“你······”
拉格里本想问伊塞亚怎么没选去天使长的宫殿任职，余光却扫到了旁边的另一道身影。
“加百列殿下。”
拉格里连忙行礼。
伊塞亚这才注意到加百列居然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