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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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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内。

宋应时穿着绿色的无菌服,已经切开了病人脑出血部位对应的头部头皮,正在分离肌肉准备开颅。

他的脸大部分被帽子口罩遮挡,只露出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目光沉静而坚定。

宋应时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打开颅骨、剪切硬脑膜,然后在神经内镜下分离脑组织、找到出血部位。

花了较长的时间去清除血肿,宋应时极其小心,避免损伤周围正常的脑组织和血管。

做完这一步,宋应时渗了一脑门的汗,巡回护士用无菌毛巾帮他拭去。

不容休息片刻,宋应时紧接着用止血材料进行止血,将破裂的血管进行夹闭修复。

期间陈毓昱严格根据宋应时的要求给他传递手术器械,同时观察患者的生命体征等病情变化,及时告诉宋应时。

宋应时脸上的表情没有多少变化,确认没有其他异常后,他将硬脑膜缝合,固定好,然后依次缝合肌肉和头皮。

历时三小时四十二分钟,这场手术完成。

患者还需转移到重症监护室进一步观察。医护人员将患者从手术台上移至转运床,通过手术室的通道运出手术区。

几个家属立马围上去,宋应时向他们交代了手术情况,随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向电梯。

走廊上顿时只剩下宋应时和陆悬两人。

陆悬刚才被那几个家属路过撞了几下,此时距离宋应时有点远。

“你不用跟去吗?”他走上前问。

“我去不去都行。”宋应时说,“手术过程很顺利,陈毓昱他们可以跟那边进行详细的病情交接。”

陆悬点点头,眼睛一错不错地望着宋应时。

“不是让你先回去吗,怎么跟过来了?”宋应时过了好几个小时才问出这句话。

陆悬沉默片刻,道:“反正回去也没事做。”

其实他要是听话,开着宋应时的车回去,那么无论是手术结束他来接宋应时,还是宋应时过去取车,他不用找借口就能再让对方去他家里一次。

但他……就是想跟来。

宋应时说:“不但跟来了,还一直等在外面。”

陆悬说:“嗯,等你。”

宋应时弯弯唇,玩笑道:“担心我手术失败被家属撕了?”

“不,我知道你一定会成功。”陆悬一脸认真,“我只是单纯地想等你。”

宋应时愣了愣,垂眸轻笑两声:“这么相信我?”

“当然,一直相信你。”陆悬说。

他说话太直白了,宋应时露出有些无奈的表情:“我先去换衣服。”

他身上还穿着手术服,说完便转身走向手术室的清洁区域。

换好衣服出来,陆悬还等在原地,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保温盒。

陆悬见宋应时的目光落到他手上,主动解释道:“你还在做手术的时候,陆霄送来的。”

宋应时轻挑眉峰:“你弟弟还挺贴心。”

陆悬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你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又做了这么久的手术,肯定饿了,先找个地方吃饭。”

“你不也没吃。”宋应时笑笑,“去休息室吧,跟我来。”

此时是下午上班时间,休息室里没有别人。

陆悬一进去就走到长桌旁,动作麻利地打开保温盒,两盒米饭,两荤两素,一盒汤。

“家里的饭盒不够大,只装了这些,将就吃吧。”陆悬说着拆开筷子递给宋应时。

“已经很多了。”宋应时接过筷子,“谢谢。”

陆悬看着他,没接话。

宋应时拉过椅子坐下,见陆悬还站着没动,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陆悬撇了撇嘴唇。

“怎么了?”宋应时问。

“没怎么。”陆悬垂下眼睫。

宋应时眨了眨眼,脑中开始思考,这次又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陆悬也在椅子上坐下,把其中一盒米饭放到宋应时面前。

“谢谢。”宋应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

忍了一会儿,陆悬佯装不经意地问:“我贴心吗?”

“……”

原来是因为这个。

宋应时哑然失笑:“嗯,我‘弟弟’更贴心。”

陆悬终于翘起嘴角:“快吃吧,这些菜陆霄没动过,不是吃剩的。”

宋应时并不介意,他早就饿了,此时闻到味道食欲大动,便不客气地动起筷来。

陆悬端起另一盒饭,边吃边问:“你经常这样饿着肚子做手术吗?”

“不会,一般手术时间会提前安排好,我能做好准备,遇到今天这种紧急情况才避免不了。”宋应时解释道,“不过实在太饿的话,做手术的时候可以找护士要点吃的,刚才他们有喂我吃了一块巧克力。”

“那就好。”

“很好吃。”

陆悬看他一眼,问:“什么牌子的巧克力?”

“嗯?”宋应时不太在意地说,“我不知道,剥了直接塞我嘴里的。”

“那你找机会问问。”

“问这个做什么?你也想吃?”

陆悬恼道:“不是你说很好吃吗?”

宋应时沉默片刻,然后偏头“噗”地笑出来,笑了好几声才缓了缓,说:“我是说,你做的菜,很好吃。”

陆悬愣怔几秒,耳根悄然红了:“……谢谢夸奖。”

“有时候感觉你真可爱。”宋应时眉眼弯弯地说。

这句话没怎么经过思考,随心顺口就说出来了,说完看见陆悬微妙的表情,宋应时才恍然发现,这种话不太合适。

若对方是个小孩,夸他可爱自然没问题。

可陆悬是个比他高比他壮的大男人,虽然年龄是比他小了三岁,但和小孩子怎么也搭不上边。

而且,他虽有意把陆悬当成弟弟一样看待,但陆悬的心思从没藏过,昭然若揭。

这种情况下,他跟陆悬说“你真可爱”,听上去有点……

宋应时轻咳两声,低头扒了一口饭。

装着山药排骨汤的小碗落到手边,陆悬往碗里放了一个勺子:“别着急,慢慢吃。”

宋应时咽下嘴里的饭,指尖捏住勺柄:“谢谢。”

“别跟我说‘谢谢’了。”陆悬有些不满,“你今天说过无数次了。”

宋应时笑笑,睫毛低垂,掩盖了眼底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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