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看手机有问题吗？”
三个人回到家已经大半夜，顾珩自我安置在了应琰房间早早休息了，邢湛房间的灯却一直亮着。
邢湛刚洗完热水澡，神色倦怠地坐在椅子上，他长臂一伸担在桌沿，圈着靠在书桌上的应琰。
“没有，你收着吧。”
回来后应琰倒不好意思起来，从邢湛进去洗澡他就开始脸红心燥，当人洗完出来带着熟悉的沐浴露香坐在面前的时候，他更不敢去直视邢湛的目光，那点勇气全在刚才承认爱的时候用完了。
“自己收着吧。”邢湛怕再次弄丢，“怎么找到我的？”
“不，你帮我保管。”应琰丢进他的抽屉，靠着桌子坦白说：“我和顾珩回到家的时候听阿姨说了事情经过，我找不到你也没有找到手机，我就让顾珩定位手机了，然后立马去找你了。”
邢湛看着他眼尾拖出笑，“不怕我又弄丢？”
应琰脸快烧爆炸了，偏偏被圈在桌子中间避无可避，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邢湛这副——这副狐狸相。
“丢了就丢了。”应琰偏开脑袋，只留出烧红的耳朵，“反正我就在你身边，也不用打电话。”
“嗯，不会丢。”邢湛今晚嘴角就没下来过。
放在平时他肯定能拉着邢湛聊好多，但现在应琰心烧烧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需要缓一缓。
“你让开。”应琰拍了拍邢湛的手臂，“我去找顾珩睡。”
“头疼。”
邢湛低着头阖上眼睛，动作疲软地摁了摁太阳穴。
那点隐约暧昧的氛围立马不在。应琰蹙眉，语气尽是着急，“你以为你是铁打的，在外淋了一天能不感冒吗？”说完他又不忍心，“让开，我出去。”
“抱一会~。”邢湛转动手腕，五指顶着应琰的后腰一步步把人按到自己怀里，而后心满意足地抱了上去，脑袋靠在他的腰窝。
应琰：“……”
怎么这么热？
他双手僵硬地垂在两侧，都忘记了动。
“你给我装是吧？”后知后觉他才反应过来。
“没装。”邢湛抱着他不松手，好像害怕一松手人就会离开一样。
“不信你摸，额头烫。”他声音嗡嗡的，看着不像装的。
“你先松开我。”应琰在他背上拍了两巴掌，拍的毫不留情。
邢湛已读不回。
“别装聋，让开我出去。”应琰到底不舍得上手掰，不然还能出不去。
“顾珩已经睡了。”邢湛收紧环着应琰腰的手臂，脑袋在他腰窝蹭了蹭，“你不要去打扰他。”
应琰：“……”
“我去给你找999。”应琰没忍住笑了，心想生病的邢湛还是挺可爱的，“生病要吃药，懂吗？现在能让开了吗？”
“多久？”邢湛稍微放松了点手臂的力道。
应琰：“十分钟。”
邢湛：“不喝了。”
应琰：“……五分钟。”
邢湛：“不……”
“闭嘴，敢说一个不字把你牙掰掉。”应琰打断，“让开。”
不想丢掉牙的邢湛一点点松开他，看着应琰在屋内拆袋子，倒水，搅拌，试温。
“五分钟了。”
他忍不住说。
应琰慢慢地搅拌着药走过去，像瞪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样瞪着他。
“催什么催，我又不会走。”
邢湛抿唇像是咽下了到嘴边的话。
“喝。”应琰把杯子递给他。
邢湛接过杯子的同时又一把把应琰拽进了怀里，单手侧抱着他。
“洒出来了！”应琰还在担心药。
“没洒。”邢湛端起杯子一口喝下。
“行了，喝完睡吧，睡一觉起来还不好就打针。”
“脑袋烫。”邢湛手上使劲，把应琰按坐在自己左腿上。
应琰教训人的话还没说出口，邢湛五官就放大出现在面前，紧接着，烫人的额头贴上了他的，呼吸一下子拉进，在无声中勾缠，发生反应，变得粗重，应琰根本不敢动，稍微一动鼻尖就要蹭上。太近了，太犯规了。
“烫吗？”
邢湛轻微吐息，应琰就会不自觉联想到在废弃大楼的亲吻，触感还未完全消失，心跳的声波也未完全消逝。
邢湛烫不烫应琰没感觉出来，反正他是挺烫的。
“我不是医生。”应琰想推开的，但到底没有动。
“但你能救我。”邢湛重重地说。
应琰被邢湛说的心跳又快了几分，他眼睫垂下，盯着邢湛双唇忽然想亲上去。
“离这么近会传染吗？”邢湛莫名其妙来了句。
应琰：“……”
“你他妈说呢？”
“那提前预防一下？”
邢湛说完，应琰还没完全理解他说的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理解了。
唇瓣相贴，呼吸过渡。应琰不受控制地调转坐姿，跨坐在他腿上，双手自动攀上他的肩膀，心跳贴着心跳，笨拙地回应，一点点逼近，谈不上吻，更像是啃咬。
邢湛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后劲，把人拉开。
“苦吗？”邢湛问。
“不苦。”应琰想了一下才明白他在问什么。
邢湛眼底情绪很深，看不清在想什么。
“咬疼你了？”应琰唇泛着水光。
“没有。”邢湛眼底的情欲藏都藏不住，他又把人怀里抱了点，拇指蹭过他的唇角说，“良药苦口利于病。”
“说人话。”应琰凑过去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亲的时候可以伸舌头吗？”
应琰：“……”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
“你他妈是想给我预防还是想给我传染？”
邢湛：“想亲你。”
应琰：“……”
知道含蓄两个字怎么写吗？
“但可以忍。”邢湛又说。
应琰刚想说亲就亲问什么问，邢湛就来了这么句话。
“为什么要忍？”
邢湛笑了笑没有回答，他怕吓到人。
“睡觉，明天还上课。”
应琰：“你又要趴桌子上睡？”
邢湛：“……”
他躺回了床上。
“为什么要盖两床被子？”应琰看着自己被裹的和蚕一样，忍不住发问。
“冷。”邢湛又把边角压紧了。
应琰：“……”
*
“生日快乐。”
应琰人刚到教室门口，就被截胡了。
“超级棒棒糖，给你勇气和力量。”
豆不凡拿着两个堵在门口，笑得一脸灿烂，“少爷18岁生日快乐，这是我和许星给你买的，还有两个相册在许星那，晚上生日再给你。”
“谢谢豆子。”应琰接过。
“生日快乐吖。”漆原送了他一个拍立得，还有两颗阿尔卑斯棒棒糖。
“谢谢！”应琰很感动。
“生日快乐啊！少年人。”
刘老师突然从身后出现，一巴掌拍在应琰肩膀上，“老师想来想去不知道送你什么，就送你一副我们亲笔写的字吧。”
“谢谢刘老师。”应琰高兴接过，“我回家就挂起来。”
老刘爽朗一笑，“哈哈哈，好。”
“老师，您偏心啊！”教室里穿出其他学生的声音。
“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老刘带着门口的几个人走进教室，“等高考结束我给你们一人写一副。”
“谢谢老师！！”
这个冬天的教室温暖极了。
应琰回到座位的时候，桌子也都是各种糖果和贺卡。
“应琰生日快乐。”班里其他人一起喊。
“谢谢大家。”
再一次地，应琰被幸福包裹。
一下雪，教室的暖气片也不管用了，尤其应琰还坐在门口，每次一开门，第一排的人就得受冷风吹。
为此，邢湛也关了一早上的门。
“冷，不想动。”应琰脑袋侧躺在桌子上，脸对着邢湛的一侧。
邢湛停下写题的动作说：“早上让你穿秋裤你不穿。”
说起这事儿，应琰都不知道他带了秋裤，所以在行李箱翻出秋裤的时候，他也震惊了，估计是于舒哪次提前给他塞进去了。
应琰：“我才不穿，冻死我都不穿。”
“想牵手，手冷。”应琰坐起来，偷偷写了纸条塞给他，两人一早上都很本分，除了看向对方充满爱的眼神之外。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讲台上没人，其他人也都在干自己的事情。
“牵。”邢湛快速写完把纸条递回去。
两人凳子同时悄摸摸向中间靠近，冬季校服宽大，两人尽管没有紧挨着，但校服还是把中间的距离完全阻挡，隐约看上去，就像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坐在一起一样。
应琰趴下桌子上，挡着走廊的目光，邢湛右手写着字，左手牵上应琰。
长出来的袖子遮住手腕，桌子底下，两人十指相扣。
这一刻，心跳共振。
“卜羽呢？”应琰想起身后的座位一直都是空的。
“爷爷生病了，在照顾。”邢湛解释，“那天跟卜羽提前走，就是去看爷爷了。”
“那我们今天也去看看爷爷吧。”应琰话音带着抱歉。
“明天吧，今天卜羽在。”邢湛在他手心捏了捏，“冬天天冷容易感冒，没事儿，别担心。”
“好。”
直到铃响，两人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应琰还故意在邢湛手心挠了一下，在邢湛抓住他手指的瞬间又立马抽离，仗着现在邢湛不敢把人怎么样，就一个劲地招人。
一放学，还没完全走出校门，大老远就看见顾珩在校门口等。
这种场景还发生在一年以前，应琰当即就喜笑颜开，带着他身旁的新朋友过去和顾珩打招呼，“这是顾珩，我家那边的，大学放假过来看我。”
“你们好啊！”顾珩热情打招呼，“晚上都来邢湛家里给二火庆生啊。”
“一定来。”
“二火。”顾珩一把揽上他的肩，“你男朋友挺厉害嘛，我看你们学校教学楼的电子显示屏上都写了，我校高三年级邢湛同学在英语竞赛中获得一等奖的优异成绩。”
“也还行吧，就年级第一。”应琰把男朋友三个字又放在心里琢磨了一遍，越想越开心。邢湛，男朋友，他的。
“少凡尔赛。”顾珩突然语重心长地说，“我是来给你通风报信的，阿姨来看你了，但她还不知道我来了，我不能回去，我一回去准露馅，要是让他知道我给你寄手机了，她能追着我教育两条街。我自己去酒店消磨一下时光，你和邢湛回去吧。”
“没事儿，我给她解释一下。”应琰倒觉得不是什么大事。
“我不去。”顾珩抗拒。
“真不去？”应琰问。
顾珩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好吧。”应琰也不想让他为难，“晚上记得滚回来。”
“那是必须的，蛋糕包我身上了，你们不用管了。”顾珩手插裤兜潇洒地走了。
两人走到大槐树下，邢湛突然说，“先别把我们谈恋爱的事情告诉阿姨和其他人可以吗？”
“为什么？”应琰没想说，但也没想避着，“你是不是担心他们不能接受，放心吧我们那群朋友很好的，而且我也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嗯。”邢湛捏了捏他的手心，担心他被带走这种话他肯定说不出口，至少在应琰每次的描述里，于舒从各方面来说都是一个很好的妈妈，“我知道你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重要阶段我也不想让你被人议论，我在乎。”
“那就谈地下恋吧。”应琰很快接受了，他知道邢湛是为他好，“反正我们会在一起很久，以后再告诉他们也不迟。”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