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Daniel?系啊,医生话我宜家已经可以返来做嘢啦。你知嘅,人训得耐就系要搵返D嘢做先舒服嘅,信我,我实得嘅喔!”向明哲一边说着电话一边翻看着案件,罗启杰的书写习惯实在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如果不是因为当事人是陆廷基,他才懒得接手。
话说回来,罗启杰和文资雅注册领证的日子也定下来了,他也该应该考虑一下送送这对新人什么贺礼了。
向明心和向心怡向卓贤站在一起,今天路上的风平浪静始终让她有些不安。虽然她吩咐过截掉那些记者,但直觉始终告诉她今天会有大事发生。但目前看来似乎一切安全,在Nora和向明哲的见证下,这对恋人终于也成为一对合法夫妻。罗启杰将新车开过来准备接新娘,他们将会去一个更有意义的地方行礼——
高等法院。
还是那声熟悉的“court”,只是今天这里举行的不是庭审,而是婚礼。
“咩玩法啊Romeo,点解写个咁嘅车牌嘅?I love you 3000?你好意思开出去家姐都唔好意思坐啦!”向心怡笑着打趣他,在准备行礼的庭上笑了起来,“喔,宜家要改口叫姐夫先得啦,费事等阵家姐话我添!”
罗启杰看着文资雅,不愿意再打手语说结婚誓词,他只想一直拉着她的手。
“请新郎读誓词。”证婚人Nora又一次提醒道。
“师父,读誓词啦!你之前咪练佐好耐嘅?再唔读我唔帮你翻译啦!”白灼鱼偷偷出声提醒道。
他才反应过来,开始用手语宣读誓词。二人交换完戒指,证婚人宣布礼成。向明心看着他们走完这一段流程,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这些天的隐瞒和忙碌都是为了这一刻的圆满,只要他们快乐,那所有的付出都值得。
“真系辛苦晒你。”向明心对刚走下法官席的Nora说道,“本来要Kelvin做嘅要你做埋添。”
“咪咁啦,可以见到佢地修成正果,我都开心。”Nora拉着向明心的手,“而且Kelvin今日要开庭啊嘛,大家都系同行,我理解佢噶。”
“但系我听港你都系推佐你嘅工作来做证婚人喔。”向明心定了定神,回应Nora道,“咁今次真系多谢晒你。”
Nora的鼓励神情让向明心内心也有几分振作,一家人走出法院大门正准备上车,至此,一片风平浪静。
他们将车开到后面,向明哲正操控着轮椅迎上来。但在汽车准备发动的一刻,后面几个人跟了上来。
“你好向生,我地系商业罪案调查科,宜家怀疑你合谋□□洗黑钱,请你跟我地协助调查。”
向明哲的脸一黑,下意识看向向明心,向明心也惊异地看向弟弟,两姐弟对视的瞬间,蜂拥而至的记者们如何激动,不言而喻,他们围住了向家的几台车。
“向生!请问点解阿sir会搵到你?请问警方所港嘅系咪属实啊?”
“向生!今日系你复出嘅第一场官司开庭亦都系你外甥女文皇结婚嘅日子喔,爆出咁嘅事情,你点睇啊?系咪因为近排你地冇料,所以故意搏眼球啊?”
“向生回应下啦!”
向心怡摇下车窗讲了几句礼貌性回复,低声叫道:
“走,快D走啦!”
车子发动,向心怡瘫倒在座位上,整台车陷入了沉默。
“爹地系咪真系做出咁嘅事啊?”向心怡几乎哭喊着问姑妈,“姑妈,我知道你实知噶,点解爹地会咁噶?系咪佢被人要挟啊?”
向心怡闷闷的鼻音让整台车像开进了回南天,阴沉潮湿又逼仄。向明心心上的石头愈发沉重,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们?还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呢?他们还会接受这个父亲吗?
无数个问题盘旋在自己心头,向明心叹了口气,想回头拿张纸巾给向心怡,发现向卓贤竟然已经递了过来。
“咁我地系咩啊?”向心怡抽抽搭搭地问出一句。她的腮红已经被泪水冲刷出几条痕迹,像落了单的花瓣,有些无助地依靠在妈妈肩上。向卓贤将自己的西装脱下递给妹妹,用一种几乎是质问的眼神看向向明心。
“姑妈,不如你港出来比大家知啦,多个人多条窍啊嘛。”向卓贤的语气像已经预料到了今天的意外,他的嘴角抽动着,看似极不情愿,但又有一点暗暗的痛快。
霍栩善看向前面开车的罗启杰,道:
“无论如何,我地先去见见佢,谂办法争取时间,商量下对策。”
两份三送饭摆在桌面,张若曦看着新闻播报,问:“Irene,你觉得向生系咪真系会做D咁嘅事?如果系,今次启星真系要包晒全香港嘅印刷厂咯!”
连婧萱打完字,摇摇头道:“我唔知啊。向生个人仲古怪过我师父,我对佢都唔系好了解咋。”
“哦,我啱啱先谂起,今日个个白灼鱼啊,呐,law神嘅徒弟呢。”张若曦一边说一边在包里拿出一张票,“佢之前送佐一张飞比我话今晚有场新戏睇,不过我要去扑料,不如你去啦,当学习下D新型戏剧都好啊,佢咁中意你,见到你实开心晒噶!”
票上赫然写着“滥梦”两个大字,看起来像是那种自己会喜欢的题材。不过连婧萱还是摇了摇头,拒绝了:
“算啦,今晚Owen来接我,我想趁去澳洲之前同佢好好相处返一排。呢D咁嘅飞你不如问问你班娱记朋友有冇兴趣啦。”
“又好嘅!”张若曦随手将票夹回书里,“咁我先去扑料啦,你慢慢食喔!”
今天她要扑的新闻与一家酒店有关,爆料人称这家星级酒店的食材和住宿生活用品一直都以次充好,以此欺骗客人牟取暴利。她正在大堂佯装等客,竟看见闻仲宇和那个乐凰歌走了进来,两个人有说有笑,她立刻跟了上去。
“Camille?你来扑料噶?”闻仲宇一改平时的作风,难得地主动开口道。
“到时你咪知咯。”张若曦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电梯里的监控探头感觉并不是很靠谱的样子,乐凰歌的模样还是那么张扬,闻仲宇的低调在她面前反而显得不可行了,“反正大家都系同行,我做嘢呢,就实对得住自己良心。”
这时电梯门也开了,闻仲宇看着张若曦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装作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乐凰歌和他一起走到预订的座位边坐了下来。
帘子阻隔了视线,张若曦已经不知影踪。也不知她是不是真的话里有话,闻仲宇老觉得她像在针对自己似的,说得他放风给CCB让警方去调查向明哲是什么很昧良心的事情一样,这有什么不可告人呢?再不反击向明哲,别说是她张若曦,整个启星都会没饭开,再说了,他也只是实话实说嘛,专业的事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了。
乐凰歌流露出钦佩的眼神,赞赏道:
“真系犀利,难怪之前D地盘工人话佢系正义女神啦,果然跟住你地下下都有嘢学喔!”
“专业嘅事专业人做啊嘛,你警方又咪系专业人士,大家合作嗻!”闻仲宇说着,对服务生招了招手,开了一瓶酒。
“咁我又唔系CCB嘅人,只不过今次真系你好彩,被你揸住佐何家条命,而且向生真系玩过佐火,上头逼得紧,咁PBRB先下令发得咁大通告咋。其实咁样做,已经算滥用私权啦!”乐凰歌望向窗外的海景,“Gilbert话我知,佢爹地冇打算长期同你合作噶。”
“冇关系,合作嘅事情大家可以慢慢来。”闻仲宇的目光顺着倒下的红酒落下去,他的胃里感到一阵折磨,像有蜘蛛在结网一样,黏糊又恶心,“我等阵送埋你返去啦,你都系返差馆系咪?”
张若曦从地铁下来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准备买点东西吃。突然一个男孩子撞上来,她的包掉在地上。但那个男生只是慌乱地说了句“sorry”就跑了,她有些气急败坏,连忙捡起包检查里面的东西有没有损坏。
“你只死嘢啊!我以为你俾啲么嘢艺术大作俾我睇啦等我可以放松下,点知你竟然咁好带携啊俾埋啲垃圾我睇,我啊日日挨生挨死做到成只狗咁啊我申请Hong Kong U有几难有几耐你知唔知啊,果个死人女主一话逃避现实想去香港读书遮就即刻戚住个gip去佐喔都真系犀飞利嘎啦,你接埋嗮啲咁个戏係想点呢仲要叫我睇,呐你咪走住啊,我仲未闹完嘎,喂!”一个声音像机关枪一样突突着,原来是柏绰瑜,她正大喊着追杀那个男生,“仲有啊做D咁嘅离谱嘢,你信唔信我可以告你诈骗仲可以告你性骚扰噶!”
“大佬啊揾食遮,咁无理由有剧揾到上门我唔拍嘎係咪先,係,我係衰啲嘅,我都知呢套戏有啲唔合逻辑嘎啦,咁我推荐俾我个friend睇佢睇到哈哈笑啊嘛,咁我捻住俾你放松下笑哈遮嘛,点知你咁大反应!”那个男生被她追到街角还不忘临街大喊一声回应,自己拔腿跑了。柏绰瑜气得又想追上去接着骂,但看到张若曦之后便停下了脚步。
“Camille?么你系道嘅?好彩你今日冇去睇场戏咋!如果唔系实激死你啊!”她一边说一边帮张若曦把包收拾好,“点啊,系咪个死衰仔害你跌到啊?冇事呱!咪惊喔!我等阵再告多佢一条故意伤害同埋损坏他人财物!”
幸好包里的东西没被撞坏。张若曦舒了口气,怦怦跳的心总算平静了下来,她看向扶着自己的柏绰瑜,语气也被她带得轻快起来:
“冇事啦,多谢晒你喔!其实我今日系去佐扑料,等阵可能仲要赶时间翻去写埋稿,所以先失约噶。系咧,你知唔知附近有冇咩好食嘅店啊?我请返你当补数啦。”
“好啊好啊!呢台戏激到我呕血咁,梗要食餐好嘢来补数啦!而且Camille你今日咁辛苦,一于食好D!”柏绰瑜正要拉着张若曦走,见她的脚步却有些一拐一拐,看来刚才那一摔她着实撞到了,“你整亲只脚啊?唔急唔急慢慢行啦,我扶你!”
两个人在店里吃着饭,柏绰瑜又问道:
“Camille,你知唔知点解我师父会被人绑架噶?仲有最近向大状件事系咪坚噶?文皇啱啱同我师父结婚,就出佐咁嘅嘢,咁唔系摆明系有人搞鬼咩!”
张若曦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根本就不愿意去深究,其实一切的一切联合起来如果指向一个人,倒也不是解释不通,而且启星因为闻仲宇的某些胡作非为,已经变得有些不像以前的启星了,她留在这里唯一的目的,就是启星依旧是全香港最大的传媒机构,她依旧能利用它的影响力做她想做的事情:
“反正我信正义,如果坏人做佐坏事,一定会有报应,迟到好过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