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琛他自己洗澡就算了,还要把我擦干净,而且今晚还不让我上床闹他。
实在过分。
窗外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夜越来越静,我的精神越来越亢奋。
我在客厅跑跑跳跳打发我过剩的精力,还把沙发挠出几个洞。
一只猫好无聊,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去找他。
我跳上床,看见他侧躺睡得正熟,又跳到他正面,他睡觉的时候太安静,像死了一样。
我忍不住想舔他鼻尖确认他是否活着,又怕他像昨晚那样弹跳起来,所以只用爪子摸了他的脸。
还活着。
他喜欢裸睡,睡觉的时候永远只穿一条裤衩,空调开着,被子只盖了肚子那一块。
我蹲在他脑袋边,一边舔毛,一边观察他,舔完后还帮他舔毛。
有我这样的小猫真是他的福气。
舔了一口,呸呸呸,嫌弃。
人类的毛发好硬,不帮他舔了。
我从他脑袋走过去时,尾巴不小心扫到他脸上。
宁琛半梦半醒间手臂动了一下,精准摸到我,在我脑袋上呼一把:“小满……乖一点。”
嗓音里是没睡醒的微哑,低沉但动听。
我第一次觉得两脚兽的声音好听。
放过他了。
他的体温好暖和,我挑了个空隙钻进他怀里,学他的样子侧躺在他手臂上,准备小眯一会儿。
结果这一眯,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肚子饿了才醒。
我伸爪子拍他脸,想拍醒他给我做吃的,但是他只换了个平躺的姿势继续睡。
猫感到无语。
我跳上他的胸膛,舔他的下巴。
宁琛迷糊地说:“小满,让爸爸再睡一会儿。”
我忍不住踩他两脚,睡睡睡,就知道睡。
好奇怪的触感,柔软的,明明是人类的肌肤和体温,却让我想起在妈妈的怀里的时候,温暖舒适。
不如我们猫咪。
我下意识在他胸上踩,看见一点,好奇凑过去,舔一下,嘬嘬两口。
没有吃的。
于是我继续踩,习惯性地吸咬。
下一秒,他弹射起来,差点把我撞飞。
宁琛嘶一口气,捂着胸口怒斥:“宁小满,你是不是有病。”
又骂我。
不就是舔了一下吗,而且我什么也没吃到,他发什么神经。
但是他生气,我也生气,谁让他不起来做吃的。
“喵喵喵。”我大声叫。
如果猫语能翻译,我肯定骂得比他还脏。
宁琛像意识到自己刚才反应过大,深呼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拿过手机一看:“才六点钟,又怎么了。”
我:“喵。”
当然是饿了,还能怎么。
我好心让他安稳睡一觉,结果他不给我做吃的,还不准我吸两口,恩将仇报的两脚兽。
“饿了?”宁琛问。
“喵。”废话。
他不像听懂了,但还是爬起来给我猫碗里添猫粮。
我心如止水地看着那一碗猫粮。
不爱吃。
他说:“你到底饿还是不饿?”
宁琛又把我放进猫砂盆里,我自己跳出来。
这下他彻底不懂我。
愚蠢。
我非常嫌弃地看他,把猫粮里的冻干挑着吃了,拍猫碗,示意我饿了。
宁琛说:“哪有小猫不吃猫粮的。”
我:“喵。”
宁琛:“不吃猫粮长不大,不能挑食。”
我不为所动,就是不吃猫粮。
我们大眼瞪小眼。
宁琛叹气:“行,给你做饭,大清早被你咬,还要给你做饭,命苦啊。”
可能他太困了,做完猫饭,放了泡好的羊奶,看见被我抓得乱七八糟的沙发竟然都懒得生气。
只是在我吃完后,抱起来把我狠狠揉搓。
宁琛简直是咬牙切齿地在撸我:“让你咬我,小猫咬人不对的,咬人就要受惩罚。”
话音刚落,他以牙还牙,在我毛茸茸的耳朵上咬一口。
我喵叫一声,耳朵一抖,觉得他变态又发作,挣扎着要跑。
他不理,大手不容置喙地按着我,继续按摩我的脊背,狠狠|撸我尾巴,手指挠我的下巴。
一阵过电的快感顺着脊背而来,身上的每一根毛好像违背我的意愿,随着他的大手倒伏又顺毛,脚下一软瞬间走不动了,只能任由他在我身上作乱。
我半眯起眼睛,享受地发出呼噜声,尾巴无意识甩着,好舒服……
还想要。
宁琛手指不紧不慢挠着我下巴,看我一脸享受的模样。
于是他更卖力按摩了,双手并用,另一只手按摩我的背,时不时拿捏我乱甩的尾巴尖。
不得不说,他伺候得很舒服。
我快要挡不住他的攻势,甚至想倒下冲他摊开肚皮,让他也揉一揉肚皮。
宁琛用手指弹一下我直成天线的尾巴,走两步把我丢进猫窝里,语气里带着逗弄的笑意:“小满,我上课去了,你在家乖乖的。”
然后他在我幽怨冲天的眼神里换鞋,出门。
天杀的两脚兽,玩欲擒故纵。
我气死,爪子踩着尾巴薅。
*
我在家的日常就是吃喝拉撒,偶尔搞点破坏。
大部分时间,我都只是趴在一个角落里睡觉或是观察他。
宁琛几乎每天都会出去上课,带各种食物回家,一回家就是满世界找我,很快找到我他就可以去干自己的事情,找不到我就会着急、满屋子转。
是一个心灵脆弱的人类。
等我出来后,他会拎着我骂骂咧咧,说我为什么不应他。
他发癫。
周末的时候,他会待在家里打游戏、看书或逼着我玩“你追我逃”、“你躲我找”之类的游戏,然后再把我抓住撸一顿。
有时候一边按着我强吸一边自言自语说爱我,抱着我狂亲时表情癫狂,还会把我的脑袋塞进他嘴里,恨不得吃了我一样。
他有病。
我表示很抗拒,无数次拒绝。
我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类都这样。
但有很多次,我都怀疑他精神不正常。
宁琛后面陆陆续续买了很多猫玩具,想让我陪他玩,其实大部分玩具我都不感兴趣,但谁让他是个幼稚的人类,离不开猫咪陪伴。
我只好勉为其难地配合他。
他还试图调整我的作息。
好吧,我体谅他白天出门打猎辛苦,因此作息变得和他差不多,不会半夜闹他,只会每天六点准时叫醒他,让他给我做饭。
后来,他还抓我去医院打疫苗,隔段时间去一下,一共打了三针,痛死了。
天杀的宁琛。
我不想理他了。
我在角落猫着睡觉,跟他生闷气。
“小满,小满出来。”他在屋子里喊我。
我圈成一团继续睡大觉。
宁琛到处喊,整个屋子都是他的声音,“小满,你出来,爸爸给你做鱼吃。”
我还是不理。
不一会儿,房子里安静下来,我预感不妙。
果然,几分钟之后,我连窝带猫被端了。
他把我从一件黑色短袖里抖出来:“又钻衣柜,仗着自己黑,就往我黑衣服里钻,老钻衣柜,弄得我衣柜里全是猫毛。”
监控真是人类最可恶的发明。
每次找不到我就看监控,不讲武德。
我抖抖毛,跳下床,不理他。
他一大步走过来,堵住我的路:“都三天了,还不理我。这真的是最后一针了,以后再也不打了。”
第二针的时候就骗猫是最后一针。
我扭头,不听不听。
宁琛看我这样,气笑了,一时说不出话。
我趁机跑掉。
自从打完这针,我就不想理他,睡觉也不想再上他的床。
他每天来我耳边啰嗦,诱哄不行,就强行把我丢床上,然后锁房门。
但锁房门对我没用,我可以爬窗帘睡杆上,也可以睡衣柜上,我甚至还会自己开门。
所以他拿我没办法。
早上他出门的时候无精打采,因为他已经好几天没碰到我一根毛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他手痒得已经快搓出泥了。
他喜欢我,有猫瘾,碰不到我就要发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