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期间江眠一直捏着手机,似乎在等什么消息,然而一顿饭吃完,手机都没有响起来。女佣上前收拾餐桌,夏觅擦了擦嘴站起身,看江眠还坐在原地不免有些疑惑,“怎么了?”
“啊?没...没事...”
夏觅看了一眼时间,冲江眠说道,“那走吧,不是还要去酒吧吗?已经20:34了。”
江眠有些犹豫,正想开口,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江眠低头看了一眼,眼底闪过欣喜,随后捂着肚子冲夏觅说道,“哎呀姐姐,我...我肚子疼,你先去酒吧等我吧?”
夏觅看了一眼江眠,有些忧心问道,“刚刚都还好好的,吃错东西了吗?那不去了....”
“别!一定要去!我....我就想今天去!没事儿姐姐,我上个厕所,你...你先去等我...”江眠捂着肚子打断夏觅。
夏觅愈发疑惑,“在这里等不是一样吗?”
“呃....就是...我...我比较久,姐姐可能会等得着急,我上完厕所还要换衣服呢!酒吧人多,姐姐先去占座!”江眠眨眨眼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夏觅本想说“整座岛都是我的,不存在占座一说”,但看着江眠古怪的神色,突然想起今天江眠还没有对自己说生日快乐,想到这里,夏觅才反应过来,眼底涌上一层笑意,但为了不拆穿江眠,微微蹙眉刻意做出一副毫不知情妥协的表情说道,“那好吧。”
江眠看着夏觅离开的背影嘴角提了起来,打开手机给Mark发了条消息,“姐姐过去啦。”
夏觅独自穿过长长的椰林往树屋酒吧走着,心里不禁盘算起江眠可能会制造的惊喜,这令夏觅感到十分意外,这还是8年来第一次在这一天,自己心中隐隐有了期待。
不远处海浪打着沙岸,浪花声声像是不知疲倦的演奏家,夜色深沉,弯月挂在天际有繁星作伴,在海面上洒下一片银白。
夏觅脱下鞋子光脚踩在松软的沙滩上,往海边走去,湿咸的海风迎面吹来,夏觅仰面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异常轻松,一阵嬉笑传来,夏觅闻声看去,借着沙滩边的路灯,看清是一对母女正在踏海,母亲站在一旁看着小女孩提起裙角兴奋地追赶着海浪,脸上挂着温柔祥和的笑容。
夏觅略微偏头,突然想起童年时光也曾和母亲一起漫步海边,堆沙堡、捉螃蟹,收集漂亮的贝壳。那时候夏冉还总喜欢讲美人鱼的故事,当时夏觅并不能理解,为什么即使知道自己会化为泡沫,美人鱼也要冒着消失的风险上岸与王子共舞,现在,夏觅似乎有那么一点理解美人鱼了,她在赌,赌的不是明天,而是当下,会有一份热烈的义无反顾的爱属于自己。
留意到夏觅的视线,女孩抬头冲夏觅笑了笑,“姐姐,你也来踏浪吗?”
夏觅笑着摇了下头正准备离开,突然手机响起,夏觅还以为是江眠已经赶到酒吧,没看到自己比较担心,所以看也没看顺手按了接听把手机举到耳边,笑着说道,“我马上到...”
可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一道激动的男声传了出来,“囡囡,你终于肯接爸爸电.....”
夏觅脸色突变,立马挂断电话咬了咬后槽牙,拿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看着通话界面显示的未知号码,眼底涌上一层厌恶,指尖猛地点在屏幕上,将该号码拉黑,指甲触碰到屏幕发出“咚咚”的声音,似乎要戳破什么一般。
夏觅收起手机渐渐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海面,直到感觉海水触碰到自己的脚趾才回过神来。
一阵海风吹来,夏觅打了个寒战,抱着胳膊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肌肤自嘲笑笑,“果然,我还是不能完全放下....”随后叹息一声,撩起头发往酒吧走去。
酒吧建在岛中央一棵千年榕树旁,榕树垂下的藤条包裹着木屋,令其看起来就像是树身的一部分,因此叫做树屋酒吧。
前往树屋酒吧的道路两旁都设有星形的地灯,昏黄的光指引着方向,夏觅面无表情沿着木阶而上,酒吧里正在演唱《My jinji》,慵懒低沉的男声唱到“oh sometimes i,without you i would cry....”
酒吧并不大,但内里一应俱全装修典雅,夏觅进门时,舞台上四人的爵士乐队正在深情地演奏着,舞台下方的几张圆桌前坐着认真聆听的客人,靠窗边的沙发区也有几人坐着交谈,身穿黑白礼服的服务生端着托盘正往窗边走去。
夏觅大致扫了一眼,没有看到江眠便在吧台边找了个面对门口的位置坐下,长相帅气的调酒师见夏觅坐下有些激动,笑着问道,“女士,喝点什么?”
夏觅淡淡开口,“随便。”
调酒师随即拿出一个浅口高脚杯,在吧台后忙碌着,不一会儿一杯粉红色上面飘着玫瑰花瓣的鸡尾酒调制而成,调酒师将酒推到夏觅面前笑着说道,“这杯名叫Lover,您请慢用。”
夏觅听到酒名冷哼一声,右手食指和中指夹起酒杯将酒整个倒掉,抬眸打量了一眼调酒师背后的酒柜,淡淡说道“Blood Mary,用那瓶,”说着抬起手指向酒柜中间。
调酒师看到夏觅倒掉酒愣了愣,下意识顺着夏觅的指向看去,只见那是一瓶96%的伏特加,血腥玛丽本来就是烈酒,如果基底用96%的伏特加,正常人一杯就断片,有些难以置信看向夏觅劝解道:“女士,会...会醉的。”
夏觅面无表情瞥了一眼调酒师,淡淡撂下两个字,“不会。”
调酒师听着夏觅坚定的语气,无奈转身拿起那瓶伏特加开始调酒,夏觅看了一眼时间,江眠还没来,抬手摸了下下唇冲调酒师问道,“有烟吗?”
调酒师刚把新鲜的番茄捣烂,连忙点了下头,“有。”
说话间停下手中动作,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递给夏觅。夏觅抽出一支烟点燃,盯着门口的方向吸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的同时,偏头看了一眼舞台,此刻主唱正陶醉地握着立麦唱起了《oh my love》。
夏觅觉得有些烦躁,蹙眉看了一眼手机,正准备给江眠打电话,调酒师做好了酒推到夏觅面前。
夏觅用夹着烟的手端起酒杯看了一眼,猩红的液体看起来如同流淌着的血液,笑了下一饮而尽。
调酒师刚收拾好桌面,看到夏觅把空杯递到自己面前惊讶地眨了眨眼,抬头看着夏觅,见夏觅面色并无任何异常,不免有些惊讶,“您....您还好吗?”
“我像是不好的样子吗?再来一杯,”夏觅说着又吸了口烟。
“这....”调酒师有些犹豫,看了一眼时间,22:15分。
夏觅见调酒师犹豫,面露不悦,瞥了一眼调酒师耳边的蓝牙耳机淡淡说道,“知道我是谁吧?”
调酒师摇了摇头,但看着夏觅不怒自威的神情又点了点头,“夏...夏总。”
夏觅面无表情灭了烟,“那就再来一杯。”
调酒师听着夏觅冷冰冰的语调不禁打了个寒战,立马俯身从冰箱里拿出两颗番茄,开始调制。
夏觅一连喝了三杯血腥玛丽,觉得额头隐隐有些抽痛,垂眸看了一眼时间,指针差两秒,就走到22:30,江眠还没来,夏觅揉了揉额角,从手包里掏出一踏现金塞进吧台的小费桶,正要起身离开,突然酒吧陷入黑暗。
夏觅蹙了下眉头,待眼睛完全适应黑暗后,发现刚才吧台后站着的调酒师不见了,夏觅正要开口,突然头顶有一束光打了下来,而与此同时,一个身穿白西装戴着面具的男人出现在酒柜前。
骤然从黑暗进入明亮,夏觅觉得有些眼晕,连带着头脑也有些不清楚,眨了眨眼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只见男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夏觅鼻子微微动了动,空气中隐约有一股栀子香,不禁问道,“江眠?”
男人并没有出声,而是伸手递过来一只红玫瑰,夏觅对玫瑰毫无兴趣,依旧死死盯着男人的面具看。
男人被盯的有些不好意思,拿着玫瑰的手在空中划了半圈,摊开另一只手的手掌,慢慢捏住玫瑰随后吹了口气,玫瑰消失的瞬间,男人摊开两只手面对夏觅。
不知是酒劲上头还是被那通电话扰了心神,夏觅耐心逼近零点,对魔术毫无兴趣,抬手揭开男人的面具语气冷淡说道,“别玩了。”
然而面具揭开的瞬间,夏觅皱起了眉头,面具下是张完全陌生的脸,只是还没等夏觅开口,那男人便微微一笑伸手在空中抓了抓,手握成拳伸到夏觅面前,忽地摊开,一朵洁白的栀子安静地躺在男人手心。
突然身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夏觅下意识回头,发现舞台不知何时变得空荡荡的,之前的顾客和服务生全都消失不见。再回头,吧台后空无一人,仅桌面上留有一朵栀子。
就在夏觅还没反应过来时,有人拍了下夏觅的肩膀,夏觅回头来,只见是一个与刚才那人打扮一样的男人,男人指了指夏觅手中的栀子,摊开手掌。
夏觅木讷地把栀子递给那男人,男人接过栀子捏在手心,轻轻吹了一口气,两只银蝶飞出的瞬间,栀子消失不见,而男人手中突然出现一块纯白色的方巾,抬手甩了一下,一阵浓郁的栀子香气散开。
夏觅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正欲说话,男人却抬手指了个方向,夏觅顺着男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舞台上一人穿着白色西服背对着自己坐在钢琴前。
夏觅被这不知道该说是惊喜还是惊吓的策划整的有些无语,面无表情往钢琴边走去,突然酒吧的门响了一下,夏觅循声看去,只见江眠穿着十分正式的黑色西装,双手端着蛋糕出现在门口冲自己微笑。
而与此同时,《生日快乐》歌的旋律响起,消失的宾客和服务生们手持黑玫瑰从树屋的后门走了进来,路过夏觅时,纷纷将手中的玫瑰递给夏觅,不一会儿夏觅手中已经抱了一大束黑玫瑰。
江眠唱着生日快乐歌走近夏觅,笑着说道,“老婆,生日快乐,情人节快乐,初三快乐!”
夏觅感觉额角抽的厉害,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江眠手中的蛋糕,素奶油蛋糕胚上裱着一朵玫瑰和一朵栀子,栀子与玫瑰的花瓣紧紧贴在一起,蛋糕面上写着“I’m always here,love you until the world ending.”
夏觅抬眸瞟了一眼屋内众人,看到了刚才的调酒师,乐队成员,还捕捉到了白天出海的教练,几位岛上见过的随侍,以及隐匿在角落里尽力躲避但奈何站得笔直让人无法忽略的Mark,刚才穿的一模一样的三人也站在窗边,正看着这个方向。
“姐姐,许愿吹蜡烛吧,”江眠提醒道。
夏觅看回江眠,面无表情对着蜡烛吹了一口气,“许过了。”
江眠有些震惊,“这么快?”
夏觅面无表情打量着江眠,直看的江眠心里有些发毛,颤抖着声音不确定道:“姐....姐...你...不喜欢吗?”
夏觅唇角渐渐勾了起来,冲江眠露出一个和蔼可亲的微笑,“我要吃蛋糕。”
“啊?好....”江眠说着正要放下蛋糕去拿刀叉。
“不用那么麻烦,举高点,”夏觅扔了手中玫瑰笑着说道。
江眠虽然疑惑但还是照做,一脸期待看向夏觅。
“再高点。”
江眠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夏觅的意思,又把蛋糕举高了些,直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
夏觅笑意更深,一只手扶上蛋糕底座,另一只手揉了揉江眠的脑袋,柔声说道,“谢谢你,宝贝。”
江眠咧嘴笑笑,“姐姐喜....”
然而江眠的话还没说完,夏觅手上突然用力,揪着江眠的脑袋下压的同时扶着蛋糕的手上抬,将蛋糕整个盖在江眠脸上。
在场众人见状倒吸一口凉气,夏觅抬眸瞪了一眼众人,众人立马四下逃窜,不一会儿树屋里仅剩下江眠和夏觅两人。
江眠顶着满脸的蛋糕,嘴巴大张着陷入深深地震惊,用手抹掉眼睛上的蛋糕看向夏觅,眼里满是委屈,“姐.....”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夏觅吻上双唇,江眠眨了眨眼,看着夏觅白皙的面庞,心跳渐渐加快,伸手搂上夏觅的纤腰。
夏觅反复啃噬着江眠双唇,裹挟着奶油的舌头滑入江眠口腔,唇舌纠缠间奶油融化和着涎液一起缓缓淌入喉间。
唇舌交缠片刻,夏觅松开江眠的双唇,用中指和无名指抹掉自己脸上亲吻时沾染的奶油,看着眼角红润的站在原地微张着双唇喘息的江眠笑了下,把手指递到江眠唇边。
江眠看着夏觅的眼睛伸出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