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一时间的荒诞想法。
无论是那个冷着脸的芥川龙之介,还是向来温和的芥川银,他们都铆足了劲期待着能够堂堂正正打败对手——他们渴望这证明自己的时间太久。
但这寄托着他们愿望的赛事偏偏又和他、和另外两个女孩绑定在了一起——真是上天开的一个巨大的玩笑。
……会拖后腿的吧?
因为紧张而爬上的红色挂在露西的脸颊上,她的目光时刻不停地注视着下方的舞台,时而皱眉时而跺脚——怎么会是和那群家伙比!
时隔多年,白濑诚一郎终于又以这种微妙的方式和乐团一同站在了舞台上,就仿佛有那么一瞬命运轮转,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义演舞台上,自信张扬的,沉稳帅气弹奏的,带着些微紧张却兴奋合奏的,一起演绎着这段被掩盖的青涩故事。
“上班铃声响起将我推上舞台,
在这每周固定的时间地点上,
「上吧、战斗啊、不要输掉?」,
「正义必胜、败北那方就是坏人?」
大人的早晨被孩童们的梦想所点缀上色彩,
为什么我们会如此不可饶恕?
回望曾经接受的过去,
「下周的你也是败北者!」,
「当然20年以后的你也都一样!」
……”
天真兴奋的童声一向是流浪乐团的拿手好戏,正如此时的童声配合,恍惚间让人有种昭和年代的特摄即视感,然而更多的则是歌词所带来的莫名的扭曲和诡异。
胜利的就是正义,失败的就是坏人?
“观众无缘无故地嘲笑我们,
自己的出生与活过的证明本无缘由,
可总想将它记在某处,
就好似磨破的鞋底一般,
愈是前进我们的未来愈加渺茫,
为了能够去爱这个,
看得到结局的故事。”
看得到结局……吗?
【贪慕荣华富贵难道是一件很羞耻、很为人所诟病的事情吗?大家都慌慌张张做梦都想一夜暴富!求财求权有什么错!有心机有野心怎么了?心机和野心难道是贬义词?难道你就不能有野心有心机,必须是个傻白甜?】
有时候,“伪装”不一定是贬义,“真性情”也未必是褒义。
第一次上台,在那一刻,尽管有过紧张和恐惧,但白濑诚一郎很确信,他只看到了亮光,属于舞台的亮光。
刚一下台迎接白濑的就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省吾,明明在外面那么靠谱,现在却还是像当年一样:
“……为什么非要整这个氛围啊!”
这个时候他也才堪堪看到休息室围了一圈的初代乐团成员,他们每个都在,以及……乐团长。
直到口腔中开始蔓延咸味,白濑才意识到自己也在哭。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但眼泪就是忍不住上涌,明明那么多委屈都受过,怎么会在得偿所愿的地方哭的这么狼狈?
为什么我们在演唱会现场,看迪士尼的烟花,在奶奶的被窝里会莫名想哭?
因为当我们凭直觉意识到此时此刻,将是我未来的某一天异常怀念的日子,即使觉得眼前的此时此景实在是过份美好,也会忍不住鼻子发酸,开始不自觉的害怕。
世上一大令人苦乐参半之事,就是当你意识到你将一直怀念某一瞬间,而此刻就是这一瞬间,生命中所有的精彩,最后都要用寂寞来偿还,想到这就会不自觉想哭,但是我们依旧要享受当下,即使未来会怀念,会很难过,但是我们依然相信过去的那些幸福日子,一定能够支撑我们。
“走,咱们去看看新一代的表现!”
柚杏近乎是拖着他走的,连衣服都没换,乐团长一看到他就眼睛发亮,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他鲜少见到她这样的笑容,不如说是从重逢开始:
“来的正好,他们也要开始啦——”
何为“火种”?
黑暗中由荧光棒交织而成的群星闪烁,而后熄灭,一片寂静中猝然亮起一点火光——
中岛敦深吸一口气。
迈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步。
“我们奔跑将现实甩在身后,
不全力以赴地话,就没有干劲,
将暴露出的这份迷茫燃烧吧,
如9九玉般将至绝境的棋局一角,
飞舞吧起死回生的跳跃,
没有被将死的这一说夺下胜利吧反叛者们的孩子们哟,
跳跃冲破这片黑暗在战斗中起身。
……”
“火种”就是——
绝对的、无可置疑的、映照下熠熠发光的、名为希望的存在。
只感觉耳边似乎轻轻一响,眼前的一切绚烂都渐渐模糊了,他在台下鼓掌众多的面容里试图找寻那令自己安心的侧颜,看到的更多是挥舞着的荧光棒,此刻,中岛敦的心却忽的坦然起来。
是了。
最后大家都会来这里。
在各自的领域登顶。
他们就这样一路跑去了各自的未来里,要以生命的自豪去面对明天的太阳。
大家最后都会走向终点,但终点也一直有人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