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如风没有说话，只是又低下头继续夹着青菜，这瞬间的沉默转瞬即逝，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李星航仍在继续回忆：“我们当时还猜呢，这人不会是GM吧。”

杨彦宇对于李星航堪比扫描仪一样的记忆力早已见怪不怪了。抱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心情，他说道：“所以他真是GM吗？你后来不是跟他谈恋爱了吗，应该有聊过这个吧？”

“什么？跟小楼又东风谈恋爱？我？”李星航略带惊恐地说道，“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杨彦宇听李星航这么说，有些焦躁，他着急地说道：“你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

“怀疑什么都不能怀疑我的记忆力啊！”李星航快速回忆着当时的事情，“你等等啊，我想想，我和我女朋友确实是那时候在游戏里认识的。”

“女，女朋友？”杨彦宇又一次被刷新了认知，“小楼又东风是女的？”所以自己当时不仅被绿了，还被骗了，是吗？啊，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如果她是女的，那就不存在被绿了。杨彦宇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无语过。

“等会儿，你等会儿。”李星航说道，“我女朋友当然是女的了。但是这跟小楼又东风有什么关系？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女朋友当时的游戏ID应该叫……还你漂漂拳。”

杨彦宇对这个ID很陌生，自从当时“知道”小楼又东风和李星航在一起以后，他就没有再进过那个游戏了。杨彦宇知道李星航的记忆不可能出错，他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就让这件既尴尬又愚蠢的事情，埋葬在岁月深处吧。于是杨彦宇问道：“那你们现在还在一块吗？”

李星航突然笑得很温柔，可能是想起了女朋友，他回答道：“马上就不是女朋友了，我们快结婚了。婚礼就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到时候你一定要回来啊。”

杨彦宇立刻说道：“恭喜恭喜，祝你和嫂子永结同心，白头偕老。那是一定要回去的。”柏如风也跟着一起道贺。

李星航笑着接受了他们的祝福，然后突然说道：“啊，我想起来了！”他轻拍了一下桌面，说道：“我女朋友在三次元跟小楼又东风是同一个学院的校友，还登过几次他的账号帮忙做日常任务。”记忆就像洪流涌出，一道接着一道。“不过我俩在一起以后没多久，小楼又东风好像就不怎么玩这个游戏了。”

杨彦宇没想到真相竟然会是这样。

李星航看杨彦宇表情好像不太对，又补充道：“对了，当时小楼又东风，还托我女朋友问来着，问你怎么最近都不登游戏？后来又说提醒你看驿站留言。我看你那阵子心情挺差的，而且去KTV唱歌跟换了个人一样，点的全是手放开、往事随风、那就这样吧这种歌，就跟她说你失恋了。”

杨彦宇膝盖又中一箭，他就知道，李星航这张嘴太能编排了。看李星航跃跃欲试的还想继续探讨当年他失恋的详情，杨彦宇赶紧及时打住：“今天挺晚了，也吃得差不多了，我们今天就这样吧。你在北京待几天呀？挑一天请你吃顿饭。”

“后面几天一直上课，就在旁边那酒店，我们也住在里面，有点像封闭式学习营，估计没时间出来了。”李星航想了想，“反正离过年也没多久了，到时候婚礼上聚吧。”

杨彦宇连连点头答应。

北京的雪已经停了，但夜里的风刮得让人胆寒。告别了李星航，杨彦宇和柏如风一起往地铁站走。两个人都默契地没有再提起刚才的话题，直到走到候车处，柏如风打破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