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柏疑惑的抬头看他。
齐释避开视线，低头盯着捏住自己裤子的手说：“没事，不要紧。”
“在鹅暖石上跪那么久怎么可能没事。”
何川柏去撩另一边裤子，撩到一半发现有点阻力，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挡着。
看齐释没有反应就使了点劲，终于推上去了，只是这露出来的是什么？
面前的膝盖上还覆有一层东西，像是护膝又不是何川柏之前看过的。
“这是我用小时候的棉服做的。”齐释解释道。
“……所以你真的不痛。”
齐释一脸当然的点头，表示肯定。
难怪，他以为他在逞强，原来早做了准备。
不是，这人怎么不早说，他刚刚竟然还有点心疼他。
“你怎么不早说你绑了这个？”何川柏故意盯着齐释的眼睛质问。
你躲开我的视线，我就偏要看着你。
齐释躲无可躲便也就放弃不再躲着：“我说了我不痛。”
“我以为你是装的。你脸肿了！”
之前何川柏一直没注意到，刚刚对视才发现齐释嘴角好像还破了点皮，又被打了。
“装的怎么把你抱回来？不用腿用翅膀飞回来吗？”齐释没有理会后面一句，笑着开玩笑问他。
“药在下面客厅里，我下去拿。你还好意思笑！”何川柏怒视着怼道。
齐释把还蹲在地上的人拉起来：“别拿了这么晚了还折腾，我房间上次买了药还没用完，等会回去弄。”
何川柏就着力气站起来顺势坐到齐释旁边，拿起靠枕抱在怀里：“好吧。”
“所以今天是怎么回事？”何川柏小心观察着齐释的脸色又补充一句，“当然，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齐释意味不明的笑，不回答何川柏的问题而是反问：“那你怎么在小亭径？别告诉我晚上十点多散步。”
何川柏被他这么一说也笑了：“啊？没有啊，只是觉得今晚月色很美，出去赏月而已。”
齐释露出原来如此的表情，嘴中淡淡吐出两个字：“不信。”
“哦，你爱信不信。”
齐释摇摇头再次重复：“不信。”
“谁管你。”
何川柏慵懒的靠在沙发上，突然想起来自己今天出去买的东西还没拿上来，站起来说：“我给你买了个礼物，在客厅我下去给你拿，你等一下。”
齐释慢慢收起笑也跟着站起来：“我和你一起去吧。”
何川柏一愣但很快回过神说：“没事，我马上上来，一分钟，你坐你的，没事。”
何川柏知道齐释是不想一个人呆着，不然到时候又出现什么东西丢了找不到了的情况，像今天一样，有嘴也说不清。
“好。”
齐释虽回答了好却在何川柏走后出了房间站在楼梯口，从三楼这个位置是可以看见一楼大厅的。
他看见何川柏放轻脚步但快速的跑下楼，接着又快步走向茶几那，拎走放在上面的一个纸质包装袋，上面印着什么齐释看不清。
最后看着何川柏从楼下一路跑上来，因跑的有点快又故意放轻了脚步所以微微喘着气站到自己面前。
“看，很快吧，我没骗你。我们回房间吧。”何川柏没问齐释为什么出来而是直接拉着人重新回到屋里。
齐释被人拽着跟在后面浅浅应了声：“嗯。”
“坐。看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今天特意出去给你买的礼物，不过你先把眼睛闭上。”何川柏让齐释坐在沙发上自己站在小茶几旁边神神秘秘道。
齐释疑问道：“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惊喜啊，懂吗？快闭上吧。”
“好。”齐释闭上眼睛坐着等待。
何川柏凑近看了眼，检查他眼睛是否真的闭上了，然后才从购物袋里拿出白天挑选了好久的东西。
闭着眼其他感官就变得非常敏感，齐释能清晰的感觉到面前的人突然靠近自己，不知道是衣服上的味道还是身上的味道扑面而来。
“好了，睁开眼吧。”
齐释有点紧张，听到命令后便缓缓睁开眼。
“喜欢吗？快拿着，我手举酸了。”何川柏把手中一本全新的红色外壳《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放到齐释怀里。
齐释盯着怀里颜色喜庆的词典心情五味陈杂：“……这就是你说的挑了很久的礼物？”
“对啊，你不喜欢吗？”何川柏看齐释一言难尽的表情内心有点忐忑。
这真的是他挑了好久，觉得比较适合齐释的一个礼物。
齐释盯着何川柏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一丝开玩笑的意思，但并没有。
他实话实说道：“不是喜欢，但很实用。”
何川柏第一时间是有些失望的，但他很快就调节好了，比较自己第一次送他礼物，没有经验很正常，这么想了一通后便信誓旦旦的对齐释说：“好吧，没关系，这次的礼物不喜欢，下次再送，我就不信送不了你喜欢的礼物了。”
齐释笑着点头：“好。”
原来还有下次。
何川柏想了想也没有什么事说的了，便让人回去他想睡觉了。
“那你回去吧，记得给嘴角上药。”说着还把齐释手上的礼物拿过来放进刚刚的包装袋里再重新递给他。
“好，周一见。”齐释站起来接过袋子。
“嗯，周一见。”
齐释走后，何川柏重新回衣帽间拿了件睡衣去浴室，洗了个超长的热水澡，滚烫的水流过皮肤，泛起微微的红，让人有一种窒息感。
何川柏深吸口气把水温调低，抹了把脸脑子里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噗嗤一声笑出来。
他一想到齐释在跪之前提前把旧棉衣捆在膝盖上就想笑。
原来他也不是很蠢。
齐释回到房间把手中的袋子放在桌子上。
拿出第二天要穿的衣服又拿了块香皂一起放到盆里，换上拖鞋穿着去这层的浴室洗澡。
身上还沾着之前染上的泔水，虽然应该被风吹淡了不少气味但也实在不好闻，不知道何川柏怎么忍受的。
想着便加快脚步，一口气脱下衣物快速冲了个澡顺便洗了下头。
洗完澡，接着出来把今天弄脏的的裤子外套内搭洗好，晾在固定晒衣服的地方，他的房间没有可以晾衣服的地方。
都是每天洗好衣物就手晾起来，回来后摸摸有没有干如果干了收起来。
快速弄完一切，躺在床上，下一秒就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由于生物钟齐释很早就醒了，看了眼老年机才五点半。
齐释没有留恋的离开温暖的被窝，穿好衣服被子一掀起床，再把被子叠好。
他今天不准备在秦家吃，这个点除了做饭的以外没几个人起来。
今天起这么早就是为了躲开齐永中出去找工作，如果被齐永中看见他会留下自己在秦家干活。
所以每次齐释出去兼职都是避着齐永中，早上趁齐永中还没出来离开秦家，再到晚上下班回来，有时候运气好一整天都碰不到他。
在公交站等到第一班公交车来到市中心，买了个两个馒头边走边吃，找了一上午都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他这个年纪加工作时间太难找到适合的工作了。即使有刚好缺人的店铺又因为他是未成年都不敢用。
齐释拿着广告单走在小路边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一上午都在被拒绝，实在让人心累，即使早就知道不好找，也没想到次次都被拒绝。
要是今天找不到工作，就又得找齐永中要钱。
自从他找到之前那个工作之后就再也没有找齐永中要过一分钱。
每年的学费在秦夫人宋涟的提议下，齐永中都会帮他交，而生活费嘛想起来了或者心情好了就给，想不起来？那就齐释自己想办法，没办法就饿着。
只要没死就没事。
“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愿善良的人们……”一串超大铃声突然响起，旁边行走的路人纷纷朝自己这边看来，齐释才发现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急忙把手中的广告单夹在臂间，从裤腰中掏出手机。
按下接听键，那夸张的音乐声才消失。
知道他号码的人并不多，一只手就能数的过来，齐释急着让铃声消失并没有仔细看来电号码，刚想问是谁，电话那头就传来声音。
“喂？齐释，中午来我家吃饭。”
是江颂。
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后便没有了说话声，只有笔在纸上奋力书写的沙沙声。
齐释想了想现在也快到吃饭的时间，上午没找到工作下午再继续看看，刚好很久没有去看江母，上次又答应了江颂。
路边车辆来来回回，吵得很，齐释走到一个小巷子里，靠着墙说：“好，你在写作业？”
“嗯，你现在哪儿呢？”
齐释左右看了看并没有看到什么标志性的建筑，只有后面的门牌号上写着临年路11号便说：“在临年路。”
“嗯，嗯？”对面的沙沙声一顿疑问道，“你去那儿干嘛？”
齐释沉默一会说：“来这边看看兼职。”
“你不是在之前那个饭店干活吗？怎么又找工作？你哪里还有时间去干其他的。”那边江颂立马把手中的笔放下认真说。
“不是，那个兼职不干了，重新找一个。”
江颂了然，恢复平常语气说：“行，别说了，你现在从临年路过来刚好吃饭。”
电话那头又传来江母的声音像是在客厅里笑着冲电话喊：“齐小子快来，今天做了你爱吃的菜。”
齐释一笑：“好，我这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