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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陈廓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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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瀛醒过来是在医院,头顶悬挂着一瓶正在滴入静脉的葡萄糖,他微微仰起头,看见床头卡上印着江阳市第五军区医院的名字。

他挣扎着,用尽浑身的力气想要坐起来,但全身的肌肉与骨骼都在隐隐作痛。

“肋骨断掉七根,腿骨断掉一根,大脑皮层多处挫裂伤……”陈廓倚靠在墙边,漫不经心地翻阅诊断结果,“啧”了一声,掀起眼皮的视线投向病床上的沈瀛,“我提醒过你,尽快返回京海,回到宋域的身边,但你偏不听我的话。”

沈瀛喉咙干涩,张开嘴,声音嘶哑地问:“宋域呢?”

“他在伤得比你严重,背着你从十公里外的无人滩涂走到了村镇,被处理交通事故的警察看见,紧急送往了医院,”陈廓歪一下脑袋,意味深长地说,“他现在的体力消耗非常大,肌力严重减退,按理来讲,他的体能只能支撑他两公里的路程,但他偏偏背着昏迷不醒的你,翻山越岭,强撑着继续前行。我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沿着那条路能走到村镇,如果他选择反方向,你们距离最近的村镇有二十三公里。”

沈瀛沉默。

陈廓提脚走过来,把诊断结果放在他的床头,笑道:“你们非常幸运。”

“他怎么样了?”

“已经脱了生命危险,你帮他挡住了很多伤害,他最严重的问题只是体力透支而已,没什么大问题。”

望着吐泡泡的输液瓶,沈瀛轻轻眨一下眼睛,想起自己曾在山川河里见过这样的泡泡,似乎透过它看见了山川河里奋力拖拽着他向生而去的宋域,他不再挣扎着起身,平静地躺在病床上,仿佛宋域平安的消息就是他的镇定剂。

“沈瀛,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沈瀛抬眼看陈廓,陈廓走近一点,他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烟草味,看见他衣服上沾染的白色烟灰,他知道陈廓吸烟,但这样明显的味道应该是吸得很凶。

陈廓双手抄进口袋,措辞更加锋利,“能让你到死都不愿意被人知晓的秘密。”

沈瀛心念一动,被他敏锐地捕捉到,嘴角抽动几下,似笑非笑地说:“啊……如果我有读心术,真想听听呢。”

“你可以知道,”沈瀛这样说,陈廓的笑容突然僵住,直直地盯着沈瀛,“连盘、贺台……我都可以告诉你,对于你而言,这些从来都是我的秘密。”

陈廓:“……”

“把你的面具摘下来,”沈瀛目光淡淡,“我虽然与陈廓的接触不多,但我认得你身上的烟味。”

陈廓沉默几秒,嘴角渐渐扬起一抹玩味的笑,他缓缓抬手摸向自己的耳后,用力向前一扯,露出自己的真容。

那样漫不经心的眼神,那样虚情假意的笑容,那样令人生厌的面孔……

白炽灯的光线透亮,照在人的身上就显得发冷,假陈廓的声音也变了,成了洛川的声音,他遗憾地叹息一声,拎着手里做工精湛的人/皮面具端量,“呵,还是瞒不过你,我觉得这张脸做得还挺真的。”

“画虎画皮难画骨,陈廓是特情部的人,你的身上没有他那种正义凛然的气质。”

“你说得非常真挚,我只能说两眼一黑,”洛川坐进椅子里,把手伸出去给他看,在光线的照射下,他的指腹呈现出诡异的亮色,像是覆盖着一层固态液体,“收到你身陷囹圄的消息,我千里迢迢地从首都赶过来救你,为了来见你时不留下指纹,我还刻意在手指上涂抹了透明涂层。”

沈瀛冷笑,“别说的这么感天动地,你不是来救我的,你是在救自己。”

“我又要两眼一黑了。”洛川摇头。

沈瀛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说:“我偷偷去看过祠堂暗格里藏着的佛图,即使已经很多年没有被挂出来,当我打开黄花梨木的盒子时,还是闻到附着在纸张上的血腥味。”

洛川“哦”了好长一声,看起来对这个话题不是非常感兴趣,语气淡淡的,“看来黄花梨木的盒子装骨灰也还不错,再过几天就是元首夫人的生日了,或许我可以送一只这样的盒子给她。”

沈瀛不想搭理他。

“宋域的手机是不是还在连盘苗寨?”

“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域的手机开着定位功能,如果沈崇明那老东西忘记把它丢进水里冲走,我想他千挑万选的风水宝地会被攻陷。”

沈瀛挑了挑眉,“如果他知道你还会担心他的安危,估计会被吓得驾鹤西去。”

洛川抬起下巴,扫一眼即将没有的葡萄糖,起身按响床头的呼叫铃,在沈瀛平静如水的注视里向窗户靠近,他推开窗户玻璃,一只脚踩上边框,呼啸的风吹乱他的发丝,“好好享受你的自由吧,你比他幸运很多。”

咔嚓。

病房的门被人推开,护士拿着另一瓶液体走进来。

沈瀛的视线从护士的手上移开,返回窗户上,那里空荡荡的,风把窗帘吹得起起伏伏,早已没了洛川的身影。

洛川离开前说的话久久萦绕在他耳畔,像是遗憾,又像是嘲讽。

你比他幸运很多。

洛川所指的这个“他”是谁,他又是为什么会露出那样看不出悲喜的表情,却在开口时连声音都带着滞涩,沈瀛心知肚明。

护士前脚换好药出去,陈廓后脚就从宋域的病房赶来,惊喜地看着靠在病床上喝水的沈瀛,“我听护士说你醒了,马上从宋域那边赶了过来,感觉还好吗?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沈瀛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陈廓上下打量,似乎在确认他是否是真的陈廓,而不是戴着人/皮面具的洛川。

陈廓在他陌生的眼神里感到毛骨悚然,心里一紧,以为他撞到脑袋记忆错乱,脸色瞬间惨白,“沈瀛,你还记得我吗?我是谁?”

沈瀛收敛住自己的防备,微微一笑,温和地说:“我知道,你叫陈廓。”

陈廓长舒一口气,正打算坐进椅子里,错愕地发现它的位置有了细微的变化,疑惑地问:“刚才有谁来过这里吗?”

沈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洛川曾经坐过的椅子,面不改色地替他掩盖道:“刚才护士过来换药,稍微挪动了一下。”

陈廓想了想,不再过多质疑。

沈瀛放下手里的水杯,转移话题,“宋域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大问题,休息几天就可以办理出院手续了,”陈廓抿抿唇,“但是你还需要在医院多待几天,你的情况要比宋域糟糕。”

沈瀛不以为然地应了一声。

陈廓在椅子里局促地坐了许久,找不到话题,尴尬地起身给沈瀛又倒好一杯水。

沈瀛不去碰那杯透明的水,眼睛盯着自己苍白的手指,语气不轻不重地问:“这是你计划中的一环吗?”

陈廓重新坐下的动作猝然一凝,身体僵硬如铁。

他惊恐地对上沈瀛的双眼,目光交汇,沈瀛淡淡的表情让他相当不安。

“连盘组织出现在第五军区医院时我就觉得非常奇怪,他们迷晕了医院的护士,绑架了两个人,理应在江阳最风声鹤唳的时候引起高度重视,但当我刚才问起那个给我换药的护士时,她表示从未听闻这样的事情,所以我更加断定这都是你的计划。”

这一段话,他说得特别慢,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非常有分量地砸在陈廓的心尖。

陈廓打了一个寒颤,垂下的双手紧了紧,被逼得哑口无言。

“谁想害我,谁想救我,我都看得出来,这个世界上除去宋域对我是能付诸全部的真心实意,似乎所有的关系都是在相互利用,从中获利,”陈廓羞愧不语,沈瀛歪一下脑袋,似笑非笑地问,“你呢?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

陈廓张了张嘴,然后又闭上,挣扎许久后泄了气,声音闷闷地说:“抱歉,我没想到会变成这个样子,是我的问题。”

“以你的能耐,还调查不出我与连盘组织的关系,”沈瀛顿了顿,故作疑惑地问,“张远东告诉你的消息?”

“……”

“看来就是他了,”沈瀛不觉得意外,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像是闲聊似的,“怪不得总有人说他是老狐狸,真心脏。”

“……”

“我其实不怪你,这都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在你一开始提醒我返回江阳时,我就应该反应过来迎接我的会是一个陷阱,”沈瀛的眼睛不看他,没有什么情绪地说,“你坐下吧,和我讲讲张远东原本的计划,既然他的计划已经失败,你也没什么好隐瞒了。”

陈廓犹豫几秒,缓缓坐回椅子里,哑着嗓音陈述起临行前张远东告知他的计划,“张部长在我前往江阳之前告诉我你与连盘组织关系密切,但具体是什么关系他没有细说,并且根据部里收到的秘密消息,江阳大部分的动物标本都是由连盘组织经过加工后再运送向世界各地,所以部长希望能诱导你进入连盘组织,探查清楚它究竟在违法交易链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沈瀛愕然,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一层联系,“连盘和专案组调查的案件有关?”

“嗯,你们在连盘组织里待了十几天,有了解到相关的信息吗?或者是发现他们的异常举动?”

沈瀛蹙眉,他在陆氏祠堂里闭门不出,最后险些丧命于山川河,如果不是陈廓告知,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摇摇头,“不知道,在连盘组织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被关在房间里没有出去。”

陈廓低头想了想,“哦,这样啊。”

沈瀛抿抿唇,疑惑地问:“我之所以会被连盘组织带走,是因为官温被你控制在医院,你又是怎么知道官温能把我吸引过来?”

陈廓回答道:“官温是张部长给我的信息,他要我在进入江阳之后先去找到这个人,后来我去监视谭珍珠,只是想要知道她是否也参与其中。”

“官温还在医院吗?”

“在,不过他一直都处于昏迷状态,没有醒来的迹象。”

沈瀛又问:“我在废弃矿场里找到了他的车,但是他的车里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是不是你去清理了?”

“嗯,”陈廓认下,“再把他送往医院后,我又返回了事故现场,在他驾驶的货车车厢内发现共计二十七件动物标本,并且在标本附近发现一种奇怪的淡青色粉末。”

“淡青色粉末?”沈瀛诧异,隐约觉得它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陈廓点点头,脸色逐渐凝重,“因为不知道它是什么,并且我也非常怀疑江阳市局的公正性,所以连夜带着标本返回特情部,拜托信任的研究所对其中的成分进行化验分析,最后得出的结果是一种尚未被发现的新型毒品。”

沈瀛沉默,眼神瞬息万变。

陈廓没有听见他的回答,以为他还不信任自己,一本正经地说:“如果你怀疑我这些话的真实性,我可以把分析结果给你看。”

沈瀛掀起眼皮看他,“不用了,我没有怀疑这一点,只是在想别的事情。”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陈廓很久之后才问出一句话,无法形容他脸上的表情,像是压抑着巨大的痛苦,像是疾风骤雨中东倒西歪的稀疏芦苇。

沈瀛与他对视着,觉得他的内心正在因为某件事而煎熬,“什么问题?”

“你在连盘组织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我在病房的玻璃窗后看见他们迷晕了宋域,却没有动你,他们只是在你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你就跟着他们走了。”

“这对你很重要吗?”

陈廓压制不住地提高音量,咬牙切齿地瞪着他,“很重要,这关系到我应该以什么样的角度去看待你。他们有极大的可能参与毒品的销售,当这些毒品以动物标本的形式在国内大量流通,整个国家就变得岌岌可危了。”

沈瀛平静地凝视他,声音也非常平,仿佛一汪波澜不兴的清泉,“我与宋域九死一生地逃出来,你觉得我在连盘组织里是什么角色呢?”

陈廓的声音里有流淌出丝丝缕缕的乞求,“我不知道,所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回答。”

沈瀛思索半晌,“如果我骗你呢?”

“我只是需要一个回答而已。”陈廓这样说。

沈瀛安静地躺在床上,迟迟不开口,他明知道陈廓的意思是真假不论,但他偏要折磨着他。

他有他自己的报复心理,他能理解陈廓利用自己达到目的的行为,但不能原谅宋域也在陈廓的算计中倍受牵连。

砰!

忽然,半掩着的门被人撞开了。

“沈瀛也是受害者,连盘组织抓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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