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需要布置房屋。
她以此作为持续接触的借口,一直在越宪纪妈妈逛街。
逛街时需要休息;
休息无外乎吃东西喝茶;
吃东西喝茶时总要聊天;
聊天聊的多了,宪纪妈妈的隐私也就没剩啥了。
反倒是海音寺千秋,饶有兴致的听了一耳朵的封建家族八卦。
女人过的其实还好,她的儿子是注定的家主,家族无论如何都必须考虑他的意愿,所以哪怕去母留子了,每个月依旧可以通一次话。
“不过也不是每次都成功的……”
女人说的含糊,但事情却不难猜——
正室夫人就在孩子跟前,一句课程不能停,再一句训练不达标,或是有哪位亲戚来拜访,轻而易举的就能把一次通话的时间霸占掉。
过时人家也不给补。
“所以说是一月一次,其实我已经三个月没有和宪纪说过话了。”
女人萎靡不振的趴在咖啡座的桌子上,喃喃道:“只希望明天不要再出事,我好想听一听他的声音啊。”
海音寺千秋温声安慰她:“总会好的。”
女人说但愿吧。
她很快便重新振作起来,转而问千秋:“你呢,平常会想儿子吗?”
海音寺千秋不动声色的说了句:“还好。”
她编的故事,结局必定是he的,但为了老公和儿子都不用出场,海音寺千秋就打了个补丁,说其实是自己在闹脾气。
“算我离家出走吧?”
女人神色一凝,顿时担心起来,问:“那你那住这里……合适吗?”
海音寺摇头,笑着解释说:“我知道,这座公寓的房子,在传言中都是拿来打发情人的……”
说到这里,欲言又止一下,让女人尽管去猜测,这是她丈夫的糟心长辈们,曾经拿来羞辱她的地方。
等留白够了,她又是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笑容,然后才道:“他肯定以为我很讨厌这里,所以绝对猜不到我会搬来。”
“不过这就是灯下黑嘛~”
年轻的女性眉目微敛,轻声道:“我不是想闹脾气,也不是想分手,只是想有个安静的空间,想清楚应该怎么和他一起面对困难。”
说罢一笑,笑里充满希望。
宪纪妈妈看着那点希望愣了一下,很快鼓励道:“那你加油吧~”
海音寺点头“嗯”了一声。
当天晚上,她虽然一个人吃饭,但依旧磨到凌晨才往回走。
结果溜墙角的时候,又在园区附近,看到了眼熟的保时捷。
海音寺千秋眼神一动,但脚下没停,回了屋后,才借着窗帘额缝隙,向东南方的空地看去。
她的视力在夜里不会受影响,真说起来,其实比白天还好点。
而五感这个词,更是一种综合性的概念——
反正不论怎么解释吧,她现在很确定一件事:
那辆车子里有人。
而且不是倒在后座,凑合着睡一觉的那种,而是主驾副驾都有人,还都精神奕奕的像是在……盯梢?
反正就是那种感觉。
海音寺千秋正想皱眉,脑海中灵光一闪——
等等不对。
那辆车上坐着的……
不会是河田斋雇来抓进度的私家侦探吧?
虽然很离谱,但越想越有可能啊喂!
海音寺实在犯困,虽然心里一言难尽,但为了明天精神饱满,还是很认真的睡了。
第三天,清晨。
拉开窗帘,老位置上的车没了。
她啧了一声,还是留了个心,出了园区后又往反方向走了几百米。
这里是城区和郊区的界限,河田氏的农场占地虽大,但不远处就有个加油站,旁边还有个半公共的停车场。
那停车场是平地随便改的,还堆了不少货物。
海音寺千秋特别注意了一下视觉死角,然后果然在一个不算特别犄角旮旯的位置,再次找到了那辆保时捷。
356A嘛,经典款好认的很。
海音寺千秋只远远的瞟了一眼,车上没人,但她也没有轻举妄动。
事实上,海音寺小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一直在变化的,而这种变化,也间接影响了她处理某些事的态度和方式。
原本,【在必要时候掀桌子】对她来说,是打破他人的心防的手段。
——就比如当初用直接揭露情夫哥存在的方式,来刺激河田美智子。
但现在,事实证明了:掀桌子,也有可能约等于作死。
——比如她前脚挑明宪纪妈妈的异常,后脚就被手链烧伤。
反正世界变化太快,海音寺千秋在努力跟上,目前她心里的日程表上,新世界的大门排在了绝对的第一位。
剩下的事,等她拔高了相应的武力值,安全感够了再说。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她姑且先记住了车牌号码。
“【新宿34み48-69】。”
一边念着一边输入手机备忘,海音寺准备今晚就试探下河田斋,是不是他雇佣了私家侦探。
合上手机没多久,约好的出租车来了。
海音寺千秋要先去吃早饭。
店就是之前吃泡菜锅的那家店,不过泡菜锅是主厨瞎搞的黑暗料理,他们原本是以汤羹闻名的。
她会来,是因为老板娘阿姨发了邮件,声称有新菜要跟她分享。
海音寺千秋很有自觉,进来就主动坐去了看板娘的专用座位,窗外的鲤池正在灌水,风景比较草率。
老板娘阿姨很快就来上菜了,上完了也不走。
海音寺猜到她可能是有话想说,当下叼住筷子,给了阿姨一个疑问的眼神。
老板娘抿了抿唇角,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试探性的问说:“你最近是不是甩人了?”
海音寺千秋神色微动,没反应过来。
等再反应过来后,她唯一能想起的就是:“甩人?谁?夏油杰吗?”
老板娘问:“夏油杰谁?”
她答:“一个扎丸子头的男孩。”
——海音寺千秋寻思着,她和四宫勉强能算好聚好散,也唯有夏油杰君,有被扔在案发现场的黑历史了。
阿姨听罢沉思了一下,又问她:“那人头发什么色儿的?”
“黑的。”
“那就不是。”
阿姨翻了个白眼:“打听消息的是个白色头发男孩,戴墨镜,可能是混血吧?高级vip来着。”
她一指外面:“他有一堆的卡,在这一层从早餐吃到夜宵,光打听你啊,就问了好几家呢!”
“所以……”
海音寺千秋挑眉:“你们出卖了我的个人信息?”
阿姨瞬间生气:“我们哪有!”
其实一般情况下,碰上用这种撒钱方式打听的,店家就算不能泄露客户隐私,也会适当给些暗示的。
不过谁让打听的是海音寺呢?
想一想,烤串店的胖大叔,都能熟练的和过路小年轻夏油杰科普【那个海音寺】,可想而知,这几个月来,海音寺千秋在这条高级料理运输线上,到底打下了怎样的名气。
除此之外,其实那小伙本身也有点欠欠的。
老板娘不是很会形容那种感觉。
你说他轻浮吧,倒也不至于,反正好好一句人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不论是时机还是语气,莫名的就很惹人生气——
虽然是高级vip,那家伙却几乎是吃一顿饭,就拉黑一家铺子,以一己之力,欺负了整条街的店家。
于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在他露出打听消息的迹象时,整条街的店家就默契的欺负回去了。
老板娘就感慨:“他那个性子哦,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要遭挤兑的。”
不过这里头也有例外。
“毕竟那小伙子长的好嘛,说故事还唱作俱佳的。”
老板娘一指台面方向:“看到没,阿菊一早上都瞪你三次了,显然是信了他的邪,拿你当始乱终弃的坏女人了。”
海音寺千秋:……
海音寺千秋恍惚中记得这个阿菊,貌似自己帮她般过几次东西后,还曾红着脸送过自己一条手帕。
这么看,老板娘嘴里的人烦归烦,个人魅力什么的……、
其实还可以啊?
那边厢,阿姨说完了八卦,自然把话题拉回了一开始的重点。
“喂,”她兴奋的捣了女孩一肘子,“你真的欺负人家了?”
海音寺千秋:……
海音寺千秋:你还说阿菊,你这不也信了他一半的邪吗?!
海音寺只感觉说实话也没人信,略一思索后,诚恳的表示:“最近有欺负到的,一个粉毛一个黑毛,白头发的真没有。”
阿姨一愣,说:“其实第二天还有个姑娘和他一起来过一回——”
“那是个黑头发的!”
海音寺千秋:“……”
海音寺千秋心说我在你们眼睛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啊喂!?
阿姨看她的表情不像作假,反而有点担心起来,不甚温柔的摸了把她的脸。
“你这皮相啊,在大马路上走着也招蜂引蝶,别不是什么麻烦的追求者吧?”
就那一沓的vip卡,真杠上了也落不了好啊!
想到这里,老板娘怜爱的去了后厨,多给她端了一碗牛筋汤。
海音寺千秋接过汤徐徐的吹,顺便嘱咐了一句:“既然你也觉得麻烦,那就替我多注意下呗。”
“他要是再来,你记得通知我 。”
高山云雾般的海音寺小姐单手执着汤碗,喝着热汤,脸上却露出了个冰凉凉的笑容:“知道是谁之后,我快点处理好,他也就没机会再来添麻烦了。”
老板娘:……
老板娘这几个月里,也看不过少类似的事了,海音寺甩人是真甩,被甩过脸子的,怕是都要留下心理阴影了。
当下再想那白毛小哥儿,心里免不了多了几分叹息。
“喜欢上你真是倒了几辈子的霉,”阿姨叹气,“我突然都不怎么烦他了。”
海音寺千秋不为所动,眼尾一挑,评价她为:“肤浅。”
“这叫什么肤浅!”
阿姨伸手要来抢那碗白送的汤,狠狠道:“我不肤浅,能给你这么多便宜占?”
“何况……”
她啧了一声,“虽然咋呼的有点烦人,但那男孩长的是真不错。”
老板娘推了推海音寺千秋的肩膀:“说真的,比上个月来烦人的那几个,看着好多了,你讨厌他的性格,也可以相处几天就甩掉——”
“但哪怕只冲那张脸呢!”
老阿姨用激烈的语气表示了强调,然后语重心长的说:“只为那张脸,你也多少尝个味再说,吃过了再甩人,到底不亏啊!”
说完又晃了晃她肩膀。
——那神态,那语气,像极了琢磨着吸人阳气的老妖精。
海音寺千秋沉默的咀嚼着酸黄瓜,只觉得周围的空气都跟着黄了起来。
她麻溜的加点了份粥,让阿姨快走。
粥水最后打包,是准备带去花园公寓,给宪纪妈妈当早饭吃的。
‘三天也差不多够了……’
海音寺小姐垂眸喝汤:今明两天内,她就准备适当的透露出自己力气不正常的事。
毕竟女人说话时太注意了。
在她眼里,【这边】和【那边】的界限十分之分明,虽然言谈间掩盖的很粗糙,让人一眼就能看穿,她必定是在含糊些什么,但含糊的具体内容,比如名词啊家系啊,却很固执的一点都不会透露。
海音寺千秋已经试过了,此路不通。
想从她身上套路到有用的东西,就必须让她放下这点戒备——
比如,让她意识到海音寺小姐本身,其实也是【那边】的一份子。
“不然这交流效率可太低了……”
穿长羽织的女孩动作潇洒的放下餐具,喃喃道:“再做几天家政,我就要没耐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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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花园公寓,3301
大门根本没锁。
不过一层只有一户,安全程度还好,海音寺千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