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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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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琰面色沉重地保持着弯腰的姿势,目光死死地盯住那件短短的半身吊带。

他在心里很诡异地做起了计算:不过他巴掌大的布料,大概他一只手就能把这件衣服攥住。

他的大脑无意识地回忆起夜晚那个拥抱,女孩子的身体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断,他的心一下子提起来。

最终时琰拿起自己的T恤放到了一边,把花洒开关调到冷水,他站在花洒下面仰着头,嶙峋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下,仿佛正在接受某种洗清罪恶的仪式的信徒。

走之前,他犹豫地看了眼那个脏衣篓,最后还是把它往浴室的角落放了放,拿了套在下面的衣篓放在原来的位置。

一场迷乱的仲夏夜之梦,梦中有如幻境的森森雾气,粉白的皮肤有着月季花瓣茸茸柔腻的触感和芬芳,腰间仿佛被藤蔓禁锢,周身有隐隐的海浪声。

迷茫中,他听到一声熟悉的呼唤,“哥哥。”

潮水瞬间将他漫过。

时琰猛地惊醒,觉察到异样后,脸色难看又难堪。

他坐在床上呆愣着。过去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即便他心中从无幻想渴求的对象,正常的生、理反应也会无法控制地在青春期出现。只不过那时的梦中一片空无,只有陌生的冲动和醒来后的空虚茫然。

过去他从来不用为这种情况感到难为情或者难堪,毕竟即使在梦中,那也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可是现在……

“哥哥,你醒了吗?”

清脆的女声从门外响起,时琰的目光猛地投向那扇门,仿佛门后藏着什么陌生而又恐怖的事物。

他换好裤子缓了一阵,起身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暖风和阳光涌入室内,他觉得自己也平静下来,才打开门。

“刚醒,怎么了阿涟?”

“宠物医院的医生打电话说黄黄吃的百合花不多,而且发现的及时,催吐治疗过后已经没什么大问题啦!”

祁星涟举着手机高兴得快要蹦起来,晴光落在她的发梢和睫毛上,使她整个人都仿佛被笼上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

时琰牵起唇角点点头,“那就好。”

“嗯?你不舒服吗?”

祁星涟注意到他有些苍白的脸色,伸手就要去碰他的额头,不料时琰却站直身体猛地后退了半步。

祁星涟顿在原地,时琰也觉察到自己反应过度,笑着解释,“可能是睡前吹了风,现在有点头晕。”

祁星涟便没有多想,“那你吃过早饭再休息一会儿吧,对了,瑜姐姐说她今天上午就到。”

吃过早饭准备洗衣服时,祁星涟发现自己昨天穿的吊带找不到了。

她昨天穿的白色连衣裙,宽松舒适的款式,可惜就是领口开的有点大,便加了一个半身的吊带。明明记得和裙子脱在一起了的,结果今天却怎么都找不到。

她又去浴室的脏衣篓里找,发现那里面也空无一物。昨晚她洗完时琰进来洗澡,可她也不好意思问他有没有看到自己的吊带。

正踌躇着,忽然在浴室角落里发现另一个脏衣篓,自己的那件吊带正安然躺在里面。

祁星涟有些奇怪地捡起吊带,她是怎么脱到两个衣篓里去的?还是说她记错了,本来就在里面那个?

她没有多想,把吊带捡起来洗了挂在自己的房间里晾着。

出门时却遇见时琰提着自己房间的垃圾袋去扔垃圾,镇上每隔不远就有一个大的垃圾桶,平时大家都会攒几天再一起丢。祁星涟在楼上奇怪地看着他提着一个空空的黑色袋子,走了很远才扔到一个垃圾桶里。

时瑜是临近中午时到的,刚好赶上午饭。

吃午饭时,奶奶问起她的感情状况,“阿瑜也这么大了,有没有遇到喜欢的男生啊?”

时瑜一边啃着排骨一边笑着摆了摆手,“哪有空喜欢什么男生啊奶奶,我每天都忙着呢。而且经常到处跑,没个定性,能喜欢谁啊。”

时琰抬头看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奶奶不赞同地看着她,“就是你经常在外面跑奶奶才不放心呢。我在新闻上看到那些出去旅游的女孩子遇到什么危险,就得担心地睡不着觉。你如果能遇上一个志同道合的男生陪着,我也能放心点。”

“我有时候也会和朋友一起的嘛,以后小星星时间自由了,我也可以带着她一起。而且,您怎么不说说阿琰呢,他也没谈恋爱。”

时琰眼睁睁看着话题就这么拐到自己身上,他坐的笔挺端正,面上古井无波地接受着众人的打量。

奶奶:“……阿琰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用不着大人催。”

这个话题就这么结束。

祁星涟有时候也会在他们中感受到一些难以言明的微妙距离感,或许是因为时琰从小就沉默寡言,和爷爷奶奶更是疏于沟通,所以即便是老人想关心他,也总是少了几分面对时瑜的亲昵与底气。

他有自己的主意。他让人放心惯了。

人总是更容易天然地亲近向自己“打开”的人,而时琰却常常将自己封闭着。如果他真的如表现出来的那般不在乎就好了,可祁星涟明明听他用那样茫然又落寞的表情说过,“……可是,我的身侧空无一物。”

下午,黄黄被他们从宠物医院接了回来,到家之后就趴在花圃的洋桔梗下面打盹。

时瑜摸了摸小猫的脑袋,语气歆羡地夸奶奶家的花圃,“奶奶这些花养的真好,品种也都选的很好看,我以后也想弄个这种花圃了。”

奶奶在一边笑着,“我哪有这手艺,都是你爷爷捯饬的。”

“好香!”时瑜吸了吸鼻子,目光在花丛里搜索着,“是什么花这么好闻?”

爷爷颇为骄傲地指了指西侧的一丛,“白荔枝月季,好看又很香,但是花开的很慢,养它得有耐心。”

时琰的目光也顺着看了过去,花朵很大,但是开的却很矜持收敛,白色的花瓣层层叠叠地卷曲着,中间紧凑的位置呈现出浅浅的粉色。

他的目光凝了凝。

祁星涟也嗅了嗅,“真的好香,有种甜甜的荔枝味儿呢,哥哥你有没有闻到?”

时琰点了点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一下午都没出来。

祁星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总觉得有点奇怪。

晚上时瑜跟大家商量着第二天去爬凤鸣山,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自然不参与,祁星涟和时琰都随她安排。

次日,祁星涟带着遮阳伞和帽子、水、小风扇之类的,背着包和他们一起出发。

凤鸣山脚下是一个五A级景区公园,这时候游玩的人熙熙攘攘,一不注意就可能被人潮挤散。

时琰有些一反常态地走在前面,祁星涟有些艰难地跟在时瑜身边。有时候她会短暂地找不到时瑜,往往又能在前方看见刻意停下来等她的时琰,只是当她跟上去之后,他又继续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几乎不跟她有视线交汇。

祁星涟的脚步变得沉重了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总觉得时琰有点在躲她?

晚上,她把白天拍的照片发到朋友圈,最后还附了一张和时瑜的合影。很快就亮起了红色的朋友圈消息提醒。

朋友们纷纷点赞评论,秦如风还问了句,【好漂亮!学妹这是去哪里玩了?】

祁星涟一一回复,突然姚婉的消息弹出来,【玩得很开心嘛,给我说说你和暗恋对象的关系进展啊!】

祁星涟纠结地回她,【好像不太好。】

门口传来猫咪挠门的声音,祁星涟放下手机去把黄黄抱起来,走到门口却看到正趴在二楼围栏的时琰,他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胳膊肘支在栏杆上,整个人放松随意地站着,似乎正对着院子发呆。

听见动静转身看到祁星涟后,他又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祁星涟:不是错觉。他真的在躲着她!

不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她仔细回想着这种态度转变的契机,似乎是从昨天早晨开始的,并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除了前一天夜里她抱着他哭……

难道是那个拥抱让他察觉到了什么?

祁星涟咬唇握着手机,心里陷入无尽的后悔。如果是因为当时情绪上头的放纵让他疏远了她,那么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

十月五号,假期已经接近尾声,祁星涟带着给朋友们买的一些当地特色小物件儿,和时瑜时琰回了陵城。

这期间也正如她所猜测的,时琰还是很关心她,只是会尽量避免和她单独相处,也总会故意错开与她对视的视线,他们之间过去那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好像被打破,他将自己笼上了一层阴翳,而她如雾里看花,无法触及他的真切。

祁星涟越发觉得慌乱,在家里住了一晚上,六号早晨吃饭时就跟时瑜说要回学校了。

“嗯?怎么这么早,不是还没开学吗?”

时琰没有说话,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好像在不经意地听着。

“其实是我省外的室友提前回来了,一个人住宿舍有点害怕,想让我过去陪陪她。”

“好吧,那你就先回去,反正我们估计很快又要在你学校里见面了。”

祁星涟疑惑地问,“嗯?姐姐去我们学校有事吗?”

时瑜笑得神神秘秘的,“秘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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