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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这人怎么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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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冯淮安穿戴好背着书包把他哥从床上揪起来,霄何睡眼朦胧地出了门。

“冯淮安我是不是揍你少了?”霄何面上略显不耐烦。

被点名的冯淮安不带怕的,拽着他哥走在前面,嘴里不断催促:“快点快点,我马上要迟到了。”

霄何吐了口气,大步一迈牵起那小不点的手往学校去。

一小离家不远,过了个红绿灯就到了。整段路也就走了几分钟,看着冯淮安一步三回头地往里走,等人彻底被人群淹没霄何才离开。

今天周一,他到的时候里头已经在响升旗预备曲,值日生已经开始在校门口拦人了。霄何从旁边的巷子绕过去,那边有地方翻进去。

刚好离操场近的这块铁围栏被里面的灌木遮掩着,倒是方便了不少,里头的泥地被长期蹦跶出了个坑,为了方便往里爬,围栏垫了些适脚的砖块。

霄何一扶一跨,稳当落地,不忘拍拍手里的灰。

操场上各班级几乎都在列队,人头攒动,霄何不慌不忙地往里走。

霄何五官长得清秀却不显女气,锐利的眉目糅杂了些痞味,单肩挎着个包,敞着校服外套,从容不迫与周围的慌乱奔走形成了种对比。

霄何边走边想,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摸了摸兜,有糖。

江实作为有所名气的一间管理类高校,每个周一学生部门都需要值日,在每周例行的升旗仪式上要进行巡视,把控班级的秩序。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温识砚已经要去升旗台汇合准备了,但他还坐在教室里做卷子。

陶俊泽看了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叫温识砚一块下楼。

“识砚,走吗?”

值日是不能穿便服的,陶俊泽不解道:“你的校服呢?”

此时的温识砚穿着一件纯色的短衫,蹙着眉抬眼看讲台上的挂钟,想到身后依旧空着的座位,眉心更紧了。

“不在这。”

声音像被挤压了很久硬蹦出来的,面上难掩的不满。

“啊……?”陶俊泽一下子没懂他的意思,立马顿悟:“忘带了?”

如果因为不穿校服值勤,先别说没有说服力这件事,被主任看见是会扣操行分的。对于温识砚来说就算期末成绩能够扳回一城,但这分扣就是扣了,对于期末评比多少还是有影响的。

温识砚缓了一口气,启唇:“还不清楚。”

这话又给陶俊泽弄不明白了。

“你先下去吧。”温识砚道:“我再等等。”

见他坐在原位没有动作,也不好强求,陶俊泽斟酌了一番,打算先下楼:“……那行吧。”

陶俊泽一走,整间教室就剩他一个人。

温识砚坐在位置上,看着面前这道题注意力怎么样都没办法集中,不断拿笔敲击着桌面。

刚刚已经先行离去的陶俊泽没过多久又重新折返回来,手上拎着一件校服。

“识砚,快换上!”陶俊泽欣喜道。

一件不算新的校服外套被搁置在他桌面上。

“哪来的?”温识砚打量了一番这来历不明的外套。

应该不至于是被强扒下来的,毕竟也不会有人顶着风险给他贡献外套。

“哦,我准备下楼突然想起来,之前苏总说他不知道上哪捡了件外套,干脆就放办公室等人来认。”陶俊泽也觉得不可思议,“我就想着去碰碰运气,结果还在,但可能有些小。”

温识砚拿起来比量了一下,衣服主人明显骨架比他小,若他穿上指定不合身。

陶俊泽要是穿倒可能勉强合身,他也注意到这点:“不然你穿我的吧,我穿这个。”

让温识砚这么一个大高个穿这小的衣服,确实是有些憋屈。

但事已至此,温识砚也没什么好挑的了,“没事,我穿这个,只是小了点,有也总好过没有。”

宣讲台上,领导正对着麦克风慷慨激昂地进行长篇大论。

霄何站在队伍的末尾,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站得歪歪扭扭的。

打了个哈欠,含糊道:“怎么还没行啊?”

“还有个学生代表讲话呢。”黄子将领子立起来,拉链拉到最高,下巴埋进去,眼皮不断向下耷拉。

“啧,累了。”霄何不断地打着哈欠,眼尾泛着生理性泪水。

都说打哈欠有传染性,连隔壁班的都开始了。

“哎我说霄何,你控制一下。”那人道。

这玩意儿是他能控制的?霄何白了他一眼:“那你把你嘴缝上,不就不跟着我打了。”

“你——”那人语塞。见外围有人移动,怕是检查的,自知和霄何聊不了几句,但也不忘提醒一句:“有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立马将头转了过去,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乖学生模样。

霄何倒是无所畏惧,循着他刚才看的方向望去。

他还以为是谁呢,不就是温识砚。

对于温识砚的出现,霄何丝毫不觉得慌乱,只是他身上的那件……贴身?校服,让他忍俊不禁。

自远处而来的温识砚,像一只被拎脖子而起的幼猫,四肢僵住不得动弹。

霄何笑弯了腰,瞌睡直接给乐跑了,还不忘拍前面的黄子一块看戏。

温识砚本来就是经过这条道去交表,这件不合身的外套穿着哪哪都不舒服,巴不得赶紧给脱了。

这下可好,等了一早上不见的人,现在倒是见着了。

温识砚见笑得欢快的霄何,脸色顿时就黑了。

本想掺一块乐的黄子见情况不对,嘴角立马拉下,“霄哥,别笑了,情况不对。”

“哈哈…啊…?哪不对劲了?”霄何又瞥了眼越来越近的人,嘴咧得更开了,“确实不对劲,这背背佳还挺特别的哈。”

霄何手摩挲着下巴,一本正经地细瞧着,越看越有趣。

“我怎么感觉学霸跟寻仇似的。”黄子抿唇,替他好兄弟担忧。

“哈哈哈,有嘛……?”霄何仍无动于衷。

黄子摆头,这人是救不了了。

温识砚疾步而来,眼神闪过一缕清明。

见温识砚越靠越近,霄何大概是乐疯了,不怕他眼底的冰刀杀人,且无畏地say了个嗨。

他面无表情,例行公事般:“同学,升旗期间禁止说话嬉笑,且仪容仪表不合格。”

“啊?”霄何有那么一刻愣神。

温识砚平和疏离道:“请告诉我你的班级姓名。”

周围不断有人伸头往这边看,吃瓜速度极快,谁不知道温识砚是高三一班的,自己班抓自己班的真有意思啊。

霄何再不明白什么事可真是个傻子了。

温识砚的突然针对,这种下他面子的行为令他非常羞恼,凝视他,声音带了些怒意:“你什么意思?”

黄子赶忙跳出来摁住霄何,向温识砚使眼色:“学霸,都一个班的,有话好说别扣分啊!”

同班的也连忙悄声附和:“对啊对啊。”

温识砚置若罔闻,一动不动地盯着霄何:“你自己想想你干了什么。”

“我能干嘛?不就笑……”

霄何视线落在温识砚异常修身的上半身……

靠!校服!我怎么忘了这茬,我就说今早好像还落了什么。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霄何顿时哑火,梗着脖子挤不出一个字。

看着面前这人公事公办的样子,就觉得理亏,就说今早觉得落了什么。

霄何眼睛一闭,吐声:“霄何。”

“霄哥,你这……”黄子看呆了,他刚刚都差点以为要打起来了,结果,霄何就这么报了?!

“嗯。”温识砚道:“班级。”

霄何觑他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高三一班。”

温识砚在本子上利落记下。

“多谢配合。”合起笔帽。

黄子看着这一幕,不禁摇头,这人有分他是真扣,真狠啊!

自那之后,谁都知道高三一班有个铁面无私的学霸,自家班的都不放过。

年级办公室里,苏辞谦听了这消息忍不住扶额叹息,怕被别的老师听见刻意压低声量:“霄何啊,你得罪温识砚了?”

宵何思索几秒,开口道:“算吧。”

“什么叫算吧,有就是有。”苏辞谦正色道。

“有吧。”霄何特不愿意提这茬。

“……”

“你啊你啊。”苏辞谦语重心长道:“温识砚同学是多么好的一个学习榜样啊,你就不能学学啊?”

“也不是不能。”霄何话说一半,苏辞谦眼里立马流露出‘终于开窍’的意味,“是不想。”

苏辞谦顿时觉得头很痛,叹了口气,摆手道:“算了算了,一会温识砚来你俩好好聊。”

霄何耸了耸肩,他倒觉得温识砚就算来了他俩也聊不出来个什么。

高低是一件校服的事,晚些翻出去把校服还他,两清。

刚回教室脱下那件难堪校服的温识砚赶来,作为一棵好苗子进办公室,那些老师见他眼里都是冒光的。

温识砚像是习以为常,径直来到苏辞谦办公桌前。

“苏总,你找我。”温识砚刚进来就看见苏辞谦办公位旁还倚着个霄何,那人正低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见人来了,苏辞谦从桌面上抬起头来,摘下眼镜,“你来啦。”

说罢,伸腿轻碰了下一边的霄何,霄何才稍稍站直了些。

“识砚啊,男同学之间有矛盾很正常,积压太久难免会伤了和气,你说是不是?”苏辞谦委婉道。

温识砚表情微顿,瞥了眼一边的霄何。

他正拨着苏辞谦桌面那颗仙人球,扎到手立马往回收,好了还要去摸。

“我不认为这是矛盾。”温识砚声音不急不躁。

他话音刚落,霄何瞳孔轻轻放大,有些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眼睛直盯着那颗圆润多刺的球。

温识砚嗓音温润,听上去倒像那么回事:“我只是按准则做事而已,霄何同学确实违反了学校准则。”

霄何忍不住腹诽道:就是公报私仇,小气鬼。

这话倒是让苏辞谦哑口无言,“好……真不是矛盾?”

温识砚没回答,扭头看向霄何:“霄何同学,你认为呢?”

被点名的霄何迟缓地撩起眼皮,呛声道:“都不熟,哪来的矛盾。”

温识砚扬唇轻笑,无声地默认了霄何的说法。

两个人都不肯承认,苏辞谦也没话说,总不能逼着承认。

无奈摆手赶人,“霄何你先等等。”

霄何脚步顿住,看着温识砚头也不回的离开。

苏辞谦郑重其事地将霄何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霄何被他看得发毛,“苏总,您有话直说。”

“霄何,你这头发什么时候舍得剪剪啊?”

“啊?”霄何抬手捏了捏鬓边的发,在不经意间已经长长。

霄何头发本就细软,一长就往额前塌,霄何平时都下意识往上捋。

“值日生都给我打了好几次小报告了,你有多少分够给人扣啊?”苏辞谦抬手轻叩桌面,厉声问道。

“知道了知道了。”霄何敷衍着答:“有空就去剪。”

好不容易逃离了苏辞谦的耳膜摧残,霄何直接回教室。

回教室的路上,想到温识砚在办公室的嘴脸,不停在心里嫌弃。

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人,实则有仇是真的一点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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