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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内心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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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蔑视痛苦无异于蔑视生活本身,因为人的全部实质就是由饥饿、寒冷、委屈、损失和死神面前哈姆雷特式的恐惧构成的,全部的生活都在这感觉里。”——契诃夫《第六病室》

各家报社采用了不同的方式来捕捉这次三强争霸赛的边角新闻,他们企图在选手上做点文章,毕竟火焰杯选出了四位选手可是前所未有的情况,却发现每个学校对他们的参赛代表都格为满意,包括霍格沃茨。

斯莱特林学院就不用提了,他们宣称实力才是最好的证明,旗帜鲜明地支持里德尔参加三强争霸赛。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持中立态度,他们并不怀疑里德尔的能力,但更好奇她究竟怎样骗过了火焰杯,报名参加了比赛。格兰芬多学院的学生起初还有些愤愤不平,但是波特和肖恩两人很快就稳定了局面。两人目前一位是学校主席,另一位是格兰芬多的级长,都很叫人信服。再加上里德尔向来和格兰芬多的院长关系密切,他们也便嘘了声。

至于那些少有怨言的人,她也叫他们感受了一番谣言的滋味。人们总是喜欢往不属于自己的戏份里插一脚,吵吵嚷嚷,便以为自己也沾了光,成为了主角。看热闹的心理大多在于从他人的生活获得成就,或使自己的生活不显得那么乏味。无论是哪一种心理,她都无比厌弃这些人。所以,里德尔并不介意让他们也尝尝这滋味。

更令人惊奇的是,裁判组没有一个人提出异议,只有邓布利多以教师的身份反对。他忧心忡忡地表示,汤姆前段时间才受了伤,并不适合参加比赛。但是尤迪特却立刻驳回了,表示火焰杯选出来的人选必须参赛,这样才公平。其他裁判也像是失了魂一样,无条件地对他的话表示赞同。记者们发现了卖点,就像嗅到骨头渣的狗,一拥而上,预言家日报连续几天都在报道她。加上上次魁地奇世界杯的报道,现在不少人都对里德尔的名字耳熟。

“十四岁的天才少女,邓布利多的爱徒。”马尔福大声读出最新一期报纸的头条,轻笑了一声,将报纸折叠好放在一旁。抬头时却看见他的未婚妻,戴安娜·波普身子前倾,正一脸崇拜地看着里德尔。

他在其他人身上看到了这种目光许多次,有时候他独自站在镜子前时,都会不由自主地反问自己:我看向她的目光也是这般吗?

马尔福从不否认自己对里德尔的爱恋——被她吸引,简直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但他也心知这种情感里混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就仿佛是一杯原本香醇的酒,为了更多的容量,而加入了劣酒。父亲口中的责任,他从小被教导的审时度势,就像是一条枷锁,成就了他,也束缚了他。他愈是调查里德尔,便愈心惊。三年前需要自己伸出橄榄枝才能在斯莱特林立足的她,现在居然已经站在了这样的高度。更恐怖的是,这只是冰山一角。

“这种博人眼球的报道,阅读它都是一种浪费。”里德尔将手中的羊皮卷向下挪动了半分。第一个项目和内心相关,这是查尔斯带给她的线索。她难得感受到了片刻的茫然,不知道该如何准备。内心,自己内心究竟有什么?她想不清楚。或许到了赛场了,所有人都看到她内心是黑漆漆的一团了。

“汤姆,你可不要太自负了,”查尔斯从背后拥住她,往她的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轻轻地在脸颊上落下一吻,又直起身子,“或许你的心里还是火山,喷涌着很多情绪,只不过是你压抑住了,不想别人发现。”

“波普,”里德尔叫了他的姓,而不是名,满意地看着他变了脸色,“我更期待你内心在想些什么。或许在赛场上就能看清楚了。”

戴安娜听到这个姓氏,终于把视线从里德尔的脸上移开,施舍了半分给眼前这位不速之客。金黄色的头发,亮蓝色的眼珠,完全符合波普家族人的特点。

“你姓波普?”她语气不好地问道。戴安娜是不折不扣的英国式淑女,这是贵族巫师界公认的事实。良好的仪态与优渥的家底,让她成为了炙手可热的联姻对象。她的父亲,波普的族长,是出名的宠妻爱女模范。每有聚会,便必有人调侃这点。老波普先生总是和蔼地笑笑,引得周围一片艳羡的目光。

查尔斯的眼神从她身上轻飘飘地掠过,没有理会,自顾自地看向里德尔,“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平日里展现出来的便是内心想法。倒是你,汤姆,好好准备一下吧。到时候可别让所有人都看见,原来你内心是这么想的。”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像是挑衅,却是忠告。看到这一个项目是和内心不愿意面对的事情相关。里德尔了解自己,那些关于血、权力、力量的冲动,要是就这么展示在众人面前,并不是一件好事,她必须学会如何操控自己的内心。

她看着仍盯着查尔斯背影的戴安娜,心理感受到一丝好笑,不知道眼前的女孩在美梦破灭之后又会是怎样的神色。她随意找了个借口便离开了,到了有求必应室门前,心里想着纸条上的内容,门便开了。装横精致的室内,格林德沃已经恢复了原貌,正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品酒。见她来,被子自动斟满,送到了她的手边。

里德尔在另一旁坐下,抿了一口,甘醇的味道。格林德沃向来不会亏待自己。她并没有直接问对方的来意,而是说:“先生,霍格沃茨和你想象中一样吗?”

“和阿不思讲的一模一样,”格林德沃的眼睛眯起来,似乎在回忆曾经的岁月,“那些密道,教室,休息室。来到这里,就像是……汤姆,你的观察力太敏锐了。”

“我想你会喜欢上这里的。”她弯了弯唇角。

“我还记得两年前我把你带到舞会上,你明明不会饮酒却强装镇定的模样。”格林德沃饶有兴致地望着对面的女孩。最初他只是将她当作一个有爪子的宠物,养在身边,陪邓布利多解解闷,也带给他一些刺激。没有想到,对方在短短几年,就成为了他的右手,甚至叫他也刮目相看。“你的姿态愈发优美了,也学会了享受。”

“人要是不会享受,那多么无趣呀。”

“我为克里姆失礼的行为像你道歉,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处置。我打算将英国所有的事务都交给你。”格林德沃的手指敲击着桌面,轻微的嗒嗒声让气氛显得更加胶着。两人虽都姿势闲适地品着酒,但魔压都悄无声息地渗透了出来。

应有的处置?里德尔在心里冷笑,不如称为失败者的处置。她听闻克里姆已经在西班牙被杀害,这倒是符合格林德沃的做事风格:不讲情感,只讲实力。

“感谢先生的厚爱,”她不卑不亢地回复道,微微垂下的眼帘掩盖了所有的情绪,“但是我只是一名学生,负责英国部分地区已经让我颇为吃力了。如果要掌控英国的所有势力,我实在是无法做到。”

“聪明的女孩,懂得掩藏自己的野心,”格林德沃把玩着她的一缕头发,放在自己鼻下轻嗅,不知想到了什么,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晦涩不明,“他的气息。”

“上次被克里姆追杀,是邓布利多教授救了我,”里德尔继续和格林德沃谈判,她可不想一边帮他做事,还要帮着内部提纯,“先生,恕我直言。即使我有实力胜任你的任务,他人接连不断的追杀也会折损我的办事效率,进而折损您在英国的势力。”

“我已经对内宣布了你的权利,”格林德沃随意地将杯里的酒全部倒在了桌面上,构成了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图案,腾地燃烧起来,“如今,你的话便是我的话,你的指令便代表了我的。近段时间我也会在英国,清理一些家伙。你想要做什么就大胆去做,我可不是那帮窝囊的魔法部官员,会折断手下想要腾飞的翅膀。”

他割下她的一缕头发,又变为了尤迪特那副模样,转身离开了有求必应室。里德尔坐在沙发上,不由地笑了。格林德沃,每当她咀嚼着这个名字,她都能清楚地听见内心每一处地方陷落的声音。这个世界正在颠倒、塌陷。

当她从病房里醒来的时候,只见邓布利多正坐在旁边的椅子望向窗外,神色像是突然间老了十几岁。她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替对方抚平眉间的皱纹。但当她伸手的那一刻,里德尔才发现,自己演戏演得太多了,竟然将自己也骗过去了。

“先生……”见邓布利多转过身来,她苍白的脸上立刻浮现一抹笑意,像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格外引人怜惜,“我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幸亏你来了。”

邓布利多怔怔地看了她一会,蔚蓝色的眼睛里闪烁过她不明白的情绪,虚虚扶着她肩膀的手微微发抖,仿佛正经历着巨大的煎熬。过了良久,他才开口,声音却像烫伤般嘶哑而低沉,“对不起,汤姆。”

这声对不起里包含了太多含义。里德尔的眼底滑过一抹暗色,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反问道:“先生,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巫师界里都在传,我是唯一能打败格林德沃的人,他自然会攻击我身边的人。是我大意了,让你承受了伤害。汤姆,我很抱歉。”邓布利多知道对方应该猜到了原因,但他依旧想当面解释一次,由他亲口说出来。

至于剩下的一半秘密,就让它随土壤腐烂吧。

这只是部分原因,里德尔十分清楚。剩余的,如果不是格林德沃表现得过于明显,她也不会朝这个方向猜想。两位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人,甚至站在彼此的对立面,怎么可能是年轻时的恋人?她压下心底那一点不舒服,像蚂蚁般噬咬着她的心脏,伸手环抱住了对方宽厚的肩膀,“我没事,真的没事,先生。我很高兴自己能和你一起承担这些。”

这或许是自己内心不愿意面对的?里德尔望向空白的天花板。或许还有玛丽亚的死。自己虽然是迷情剂的产物,但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人,便会有情感,无论这是仇恨,还是爱。她对这些情绪感到陌生,她一直觉得,这些东西会牵制住自己向上的脚步。但是看着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她又变得不确定起来。

爱情,真的会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吗?能让两个立场截然不同的人,在几十年后,依旧怀有那年夏天没有燃烧殆尽的激情。

她难得感受到迷茫。这份情绪让她手脚发烫。里德尔低地地笑起来,真令人厌恶,她永远不会叫自己也变成这副模样。

第一个项目当日,所有人都聚集在看台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场地上的雾气随着选手的心绪变化成他们恐惧的场景,像蛛网一般,将他们困在了其中。只有里德尔面前的,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一团灰白色的雾气。里德尔瞧了瞧查尔斯的,真是意外,竟然是狼狗。甩着舌头,流下贪婪的唾沫。

她挥了一下魔杖,试图将这雾气剥开,但是纹丝不动。里德尔又试了几个魔咒,但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尝试着将内心的想法敞开一些,雾气终于有了松动,并且迷迷糊糊地出现了两个青年的身影。正在一点点具象化,已经能看出红色的头发。

就在那时,她抓住了空隙,随着魔咒,雾气消失得一干二净。台陷入短暂的沉寂,随后是掌声与欢呼声,一阵高过一阵,裁判费了许些气力都没能恢复赛场秩序。

里德尔微笑着将魔杖放入了口袋里,目光和查尔斯在半空里不期而遇。对方的眼睛里闪过兴味,更多的则是激动,是剥掉皮肉,从骨子里透出的疯狂,仿佛刚刚完成了这项任务的是他本人。“你总能使我感到意外。”他动了动嘴唇,声音就自然地出现在了里德尔耳边,仿佛两人正头挨着头,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隔着半个比赛场地。

她摇摇头,取下墨绿色的发带,将弄乱的发丝随意地披在肩头,黑曜石般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正如她左手上的戒指般,折射出咄咄逼人的光线。她的视线扫过尤迪特,对方那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一瞬间又和格林德沃重叠了,这丑陋的躯壳显然不适合寄寓他高傲的灵魂。她唇边的笑意渐深,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邓布利多身上。

依旧是那副神情,温和又克制,仿佛周围的喧闹无法激起他内心一丝的波澜。但她和对方朝夕相处过,对他微抿的嘴唇和轻轻搭在左胳膊上的右手所代表的含义再清楚不过。邓布利多带着隐隐的怒气,但这怒气究竟是由于身边人而产生,还是自己的行为,里德尔就摸不准了。不过她非常乐意看见对方的表情出现裂痕。

她望向天空,在观众席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里,露出了由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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