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姑娘这是嫌少了?”
“当然。”清焰笑笑。
沈沉璧怔了怔,继而嗤笑道:“公爹还道你有傲骨,原来他老人家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清焰不怒反笑:“在你们眼里,陆秦弓就只值这么点?”
沈沉璧不笑了,她深深看着清焰,附到她耳边道:“不是的,是你就值这么点。”
见清焰有些错愕,她得意一笑。
当她从陆郁亭口中得知今儿一早陆秦弓带着清焰去了修葺一新的园子时,不甘与嫉妒又涌上心头,一如那日的桃花宴。
陆秦弓的心思,那日在场的人都瞧得一清二楚。大伙儿私下也议论过,说将来无论哪家的姑娘入主镇北将军府,都得喝这赵家娘子端的妾室茶。说到底,不过是个妾罢了。可谁知,陆秦弓对这医女如此爱重,他要娶她为妻。
以他现在的名声地位,别说求娶公侯家的姑娘,尚公主都不在话下,可他偏偏钟情于那出身低微,除了美貌一无是处的医女。
凭什么?
凭什么她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她费尽心思也得不到的东西?
从踏入这个院子的那一刻,沈沉璧就一再告诫自己,她是云阳侯嫡女,将来的英国公夫人,她必须得拿出一位贵妇人应有的从容淡定的款儿。
可当她看着这个巴掌大的院子被打理得欣欣向荣,井井有条,再看看眼前这张容光焕发的娇颜,那双眼睛滴溜溜的像墨玉,温和又倔强,亮晶晶的,闪着对生活的期寄,沈沉璧竟愈发觉得自惭形秽。
剌猬在受到威胁时,会伸出尖尖的刺,而那些刻薄的语言,便是沈沉璧的刺。
眼前的貌美妇人已逐渐失去理智,清焰自觉多说无益,再谈下去,她与沈沉璧可能就要扯头花了,她虽有几分胜算,奈何人家带了护卫啊,还个个壮得跟熊似的。
算了,惹不起。
只听清焰道: “慕春,送客吧!”
慕春与小秧早就气不过想赶客了,一听清焰开口,忙不迭冲到门口将大门开到底,屈膝行礼异口同声:“少夫人慢走。”
沈沉璧撇了清焰一眼,冷笑,目不斜视地在惊雀的搀扶下跨过了门槛,临走还丢下一句:“赵姑娘,做人要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