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过二十。老爷告诉我的,而且那大师十几年之前替房子看过风水,老爷还特别夸奖过他,应该不会错的。”
“这月生辰马上到了……他偏偏这会发热,差些栽进井里,老爷说那术士告诉了他解法,可我……还是心慌。”付宁说着,险些要急哭了。
芩竹点点头,将桌上的纸向付宁的方向推了推,却也没有完全推过去,胳膊肘的地方不经意压住了大半,然后指着那几个卦象,抬眸说给付宁听。
“这卦象为升,乃晋升之道,”然后又斜瞟了眼掐指的手,“二者相合,便是安康顺遂,学业有成。”
一字一句讲得斩钉截铁,付宁听得呆愣,半晌没缓过劲来,想再仔细去看那纸上的卦象,被芩竹不动声色地先一步将纸折了起来,自顾自说道:“想必王老爷想得法子不错。”
付宁这才听懂了,惊喜道:“大师所言当真!”
“当真。”说得她自己都信了,付宁没道理不信。芩竹默默将那纸揣进怀里。
“好好好,”付宁捏着小丫鬟的手念叨,然后忽然想起什么,朝芩竹道,“那能不能给桂枝姐姐也算算,便是大夫人,我去寻!”
芩竹听着外面响声已然变小,就起身将她们拦下,说:“二位留步,我去将夫人寻来便是,刚好再去向王老爷回个话”
本还欲再劝,一听后半句话,付宁只好作罢,起身望着芩竹出门,这让她想磨蹭一下都不行,生怕被这两过去时间里的人发现什么异常,硬着头皮将门打开,快速瞄了一眼,发现厅中没人后,又立刻关上,贴着门板移到拐角的文松后面。
她扳着花瓶的边缘,探头听着院中的动静,安静无人时,便想起身再去一趟桂枝的房间。
起初来此是因为那奇怪的铜针和木条,那么解开这幻境理应也该从那个东西下手。
这么想着,芩竹便已探身出去,然而刚跨出一步,侧边便响起几道脚步声,她不知那是人是鬼,于是又重新缩了回去。
偏头去看,来人竟然是王老爷。
他跨进厅中一拐,露出了身后的一个陌生男人,瘦瘦高高脸上盖着一层丑陋的人脸面具,面具没有孔洞,惨白的底,谈不上好坏的画工所勾出的五官,看得人心中发毛。
而那人也用不着视物一般,跟在王老爷身后脚步平稳,跨过门槛也是格外顺利。
步履间,手中提着的一个盒子打晃。
芩竹眯着眼打量那时而从腿边露出的盒子,没看出个所以然,腰间的碎块却是已经作出了反应。
它骤然悬空而起,就想朝着那处飞去,却被面前的花瓶挡下,发出了“叮”的一声脆响。
她赶紧缩回脑袋,抬手压住那碎块,半晌大气不敢出,手里的碎块在这会简直像是发疯一般要跟着那陌生男人,芩竹真是怀疑自己手底下按的不是拇指大的东西,而是一头驴。
不过好在,前面那两人并没有发现她,转身去了屋里。
鉴于碎块不寻常的反应,芩竹又等了等,也跟去了桂枝的房门口,推开条缝去看。
原本放床的位置不见床,那个陌生的男人蹲在那里,低头在捣弄着些什么,看那动作,应该在挖土。
她又侧了侧身,见那男人打开了旁边的盒子,拿出一个东西,看不太真切……像是个木偶人。不对,之前手在土中明明摸着很扎,那就不是木偶,而是——草人。
那草人胸前还贴着什么,没看清楚,男人就放在了他面前,然后又拿出木条,接着是一根半臂长的铜针。
芩竹看着那男人应该在面前摆弄了一阵,嘴中嗡嗡嗡不知念着什么,再是抬起手中的长针,用力向下一插。
分明该是没有声响,而那刻,耳边却好像能听到皮肉破开,刺入血肉的声音。
同时腰间的碎块停顿一瞬,再便是更加猛烈的挣扎,它似乎格外痛苦,每一下动作都带着巨大的力道。
芩竹死死按着他,没有立刻走开。在眼前的那条门缝里,她没有看到一个应该叫桂枝的女人,只看到一抹红色的高挺身影,转瞬即逝。
是谁。
屋内那两人做完了最后的事情,起身掸了掸腿上的灰就要出来。芩竹也不能再呆在门口,向后退了一步便要离开。
而这时,几道脚步踩在地上的声音,已然近至身后,陌生姑娘的问候响起:“欸?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