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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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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京篇2——不打不相识

“诶?”骑在白虎上的女孩转过头,正是白衡,奇怪道,“这怎么还有两个人?”

无人注意处,百里书缘腰间的捣药杵,正发出微弱的白光。

“是何人?”明镜问。

“上古四妖,白衡。”白衡从虎背上跳下,拍了拍白虎的脑袋,让它把野猪的尸骸吐到地上,接着说,

“给我们首领送信,经过这里,路上小白饿了,就捕了这头野猪,多有得罪。”

“大胆妖族。”明镜将殊音剑从剑鞘中拔出一半,作为警告,“这里是神族禁地,身为妖族竟敢擅自闯入。”

看到那把剑还有明镜眉心的月痕,白衡恍惚间还以为看到了被怀羲斩首的月神伏音,这才反应过来,也拔出身后背着的虎莽巨剑,与之针锋相对。

白虎感应到主人的怒气,也一拍虎掌,发出啸动山林的怒吼。

随着白虎的吼声,百里身上的捣药杵也好像受到某种感应,发出极为刺眼的白光。

“四象杵!?”白衡一脸震惊,对百里说,“你是谁,四象杵怎么会在你手里,你和这天神是一伙的吗?”

百里也一头雾水,甚至不知道自己平时用来捶背的药杵,竟然还有个名字。眼看着明镜和白衡间剑拔弩张的氛围,他心里不由担心,二者打起来,真的引来天神,于是劝和说:

“我师傅说,这药杵从我一出生就有了。我就是个来打猎的凡人,误入此地。我们都冷静下好不好?”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一声鸟类嘹亮的啼鸣,百里和白衡都抬头望向天上。

知道这是金乌的叫声,意味着太阳神即将降临,白衡好妖不吃眼前亏,翻身跳上白虎就要逃走。

明镜立即抽剑飞身去拦,柔软的剑刃砍到白衡抵挡的护臂上,就像丝带要将白衡的手臂捆住。

见状,白衡的虎妖元神从肉身跳出,挥起重拳朝明镜颈部打去。

明镜抬手以寒霜法术抵挡。两股力量相碰的巨大冲击,将明镜撞回到百里身旁。

就在其平衡不稳,连连后退的间隙,白衡骑着白虎跑掉了。

“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百里扶住明镜,焦急询问道。眼睛快速扫着他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我没事。”明镜稍微用力扯下百里抓着他的手,与之保持距离,“我姐姐就要来了,你快点离开。”

“这把剑给你,你抓着它,它会带你离开这儿。”明镜把殊音剑插回剑鞘,递给面前的人。

百里稍作迟疑,眼看着空中金光洒下,还是接过了明镜的剑,最后问了一句话:

“这剑我怎么还你?”

“我之后自会去找你取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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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启明宫寝殿

寝殿的卧榻上,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若不是那一袭玄青色的龙纹道袍,陆翊钧简直不敢相认,这就是自己的母亲。

卫叔宝从宫女手中接过汤药,坐在塌边用汤匙喂女皇喝下。

“母亲。”陆翊钧几步冲到榻前跪倒在地。

母子二人寒暄一番后,女皇的目光转向怀狐,问陆翊钧说:

“均儿,这是谁?”

“是我的正妃,解忧,在北地时一直在照拂儿臣。”

怀狐识眼色地起身拉起长袍,端庄地走到女皇跟前,跪到陆翊钧身旁。

女皇面露赞许之色,点了点头,笑着对卫叔宝说:“这孩子生得很美,难怪均儿不爱娇娥,却要纳一个男子。不过……”

“也要考虑后嗣之事,再纳几位女妃才好。”

才说完,女皇就剧烈地咳嗽起来,陆翊钧本想抗命,话却被堵到嘴边,只好先起身服侍母亲。

“杜九华大人的三女永安郡主和桓士则大人的幼女徽纯郡主,都是待嫁之年,陛下何不择合适者赐婚予三皇子?”卫叔宝说。

听到这话,和陆翊钧同来面见女皇的陆云起瞬间变了脸色。弟弟刚回来,母亲就要赐婚阁臣之女,摆明是要为其在朝中立身而铺路。

陆翊钧连忙跪地求道:“母亲,儿臣与忧儿早已誓以皦日,不能再另娶他人。”

“三弟当年发配北地时,尚且不愿认错,现在为了一个男人,这样祈求母亲。”陆云起看到跪在地上的陆翊钧握紧了拳头,语气十分轻蔑,“依儿臣看,就算了吧。”

女皇的眉头的皮肉拧起褶皱,蓦地,从卫叔宝手里抓过药碗,砸在陆云起身旁的地上,怒斥:“你住口!”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怔了一下,连卫叔宝也惊惧地跪到地上。

就在殿中鸦雀无声,气氛微妙时,怀狐主动说:“母皇,忧儿以为,皇家后嗣为大。三皇子适才考虑欠周,一时性急,不是故意让母皇生气的。”

陆翊钧诧异地看向怀狐。

女皇转怒为笑,拉起怀狐的手:“你们都看到了吗?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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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陆翊钧为恭王的旨意,和赐婚永安郡主的旨意同时发到了内阁。

回王府的一路上,陆翊钧和怀狐一起坐在铁马车里,始终一语不发。他在等那人给自己一个解释。

怀狐也不看他,唤出灵兽变小的四不相,抱在怀里逗弄取乐。

陈子数在王府门前,特意地安排了新来的管家奴仆一大群人准备迎接,看到铁马车回来,兴高采烈地还准备向皇子贺喜。

却看见陆翊钧一个人脸色铁青地下来,一身火气地径直进了王府。

少顷,怀狐撑着伞,抱着四不相从马车里探身出来,陈子数赶紧上前接过伞,扶怀狐下车。

“拜见王妃殿下。”众人稽首叩拜。

只见这位王妃盈盈一笑,手中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交到新任的管家手上。

等王妃走进府中,众人一起拆开,发现里面居然全是金锭子。

“大人,殿下这是怎么了?”陈子数小心地问。

“不必理他。”怀狐信口回答,爱怜地抚着怀里的白团子,“我休息的地方在哪里?”

“末将这就带您过去。”

看这样子,两人这是闹别扭了,陈子数心里叹了口气,怀狐可以不理陆翊钧,可他怎么敢不理三皇子。

送怀狐至寝殿,即刻又去前殿找陆翊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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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奴仆在大殿里排好,由女管家越宁挨个介绍。

轮到一个风度外貌出类拔群,明显与其他人不同的杂役时,陆翊钧示意越宁停下,上前亲自询问了那人的姓名。

“沈源,你是沈家人。”

陆翊钧又想起了十年前那次血洗朝野的变故。

短短一月间,内阁五人里,四位与陆云鹤有来往的阁臣都被抄家问斩,其中就包括沈存中沈家。只有位于五人之末的蔡元长,得以保全。

整个洛京,一半的官员革职、流放、接受调查,连三法司自己的官员都不能幸免。一时之间整个帝国犹如瘫痪的巨人,从各省发来的公文案诉无人处理,奏章在内阁里堆成了小山。

而这样的场景,几乎在每一代皇帝在位之时,都会上演。这是一个没有真正的权贵世家的帝国,一代又一代的权力斗争与血洗,保证了帝国的权力牢牢把握在皇帝手中,却将这个国家拖进了深渊。

“是,家父罪臣沈存中。当年我因不满十四岁,未被枭首,只被卖作奴仆,此前一直在皇陵做杂扫,殿下回京前才被长史司指派来这里。”沈源说。

“还有和你一起来的吗?”陈子数问。

“有。”沈源回答,左右看了下,又有几个杂役站出来,称自己也是从皇陵被调派来的。

陆翊钧点头,在心里记下了沈源这个名字。

将一众人员清点完后,陆翊钧便宣布了他回洛京要办的第一件事——为王妃办一场生辰宴,邀请远近宗亲与才子名流,以及洛京大小官员来参加宴席。

此事交给负责掌管王府事务的长史司尽快去办,陆翊钧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看看这座城里,有多少人能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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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

香炉里点着未尽的寒雪香。

一扇雕花屏风后,檀木浴盆里,怀狐正浸在热汤中闭目凝神,水暖得他苍白的皮肤微微显出一点绯红。几位侍女抱着他垂地的长发梳理着。

忽然,敏锐地探听到房梁上咯吱咯吱的微小异动,这熟悉的气息,他一嗅便知是谁。

屏退侍女,待所有人都从寝殿退出后,怀狐睁开眼,手腕旋转,将盆中之水化为自己裹身的衣袍,唤道:

“白衡,出来吧。”

缕缕白雪从窗棂的缝隙里飘入,凝成女孩的身躯。

“白衡参见大人。”

“出什么事了?”怀狐蹙着眉问。

能让白衡冒险追出北地向自己禀告,一定出了相当紧要的情况。

“老大,北海的巫族内部发生了叛乱,巫族首领女神巫百里目被杀。”

“是谁做的?”

“暂且不知。百里目死后,北海局势混乱,手下的多位领主都起兵造反。我出发时,玄冥已经前去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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