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仙人,有天神。你我都只是尘世里的一颗沙粒子,你有什么可得意的。”
一道极快的剑气从杨羡头顶划过,他的发冠和被齐刷刷斩断的头发一起,落到地上。
蔡重年拿着重光剑的手剧烈地颤抖,手腕一软,剑掉了下去。不知道为什么,方才那人的话,就像从高山滚下的巨石,砸断了他浑身最硬的骨头。
他感觉浑身力气被抽干,头痛欲裂。周围那些金吾卫冲上来将他压在地上,他本能地挣扎,却被压得更死,其实身体已经没了知觉。
“杨羡。”陆云起脸上的怒意已压抑不住,挥手让人拉走了杨羡。
深夜。
蔡重年换了贴身的红绸衣,长发用鲜花露梳好,披在耳后,推开门,走进寝殿。一眼扫过去,除了脸色黯然憔悴了些,并没什么异样。
打量着细看才能发现,在绸衣半遮的手腕、锁骨处,都露着一点新鲜的鞭痕,有些还正渗着血。
“过来。”陆云起刚刚沐浴完,叫他道。
那人眼神呆滞,顺从地走过去。
“你跪下。”陆云起用力按着那人的肩膀,让人跪到自己跟前,解开了身上的浴袍。
蔡重年微微抬眼,目光从下至上缓缓扫过那具身体,最终停在鼻尖处。其实只看下半张脸,这人和陆翊钧几乎一模一样。
他伸手握住粗壮坚硬的刀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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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我。”陆云起抓着他的头发,将他的脸拉起来面向自己。
那人开始不住地干呕,一只手撑在地上,背过身,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喉咙。
“放过我吧。”蔡重年乞求说。
在陆云起眼里,这是那人终于低下了高傲不屈的头颅的象征,他觉得特别有趣味,表情戏谑地观察着那人的反应。
“你别碰我,其他的我做什么都行。”
“我已经给你很多年时间了,没有耐心了。你啊,胆大包天,为了让那个人回来,敢指使内侍给我母亲下毒。”
蔡重年绝望地闭上了眼。
陆云起将人拉起来,从背后掐住那人的脖子,指着镜子:“今天是成婚之日,我拿我该拿的东西而已。以后我可以不碰你,随你和长思流怎么玩。但你要记得,你我荣灭一体,我若是倒了,你和你家族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知道。”蔡重年被抵着身体,难受地皱眉。
“如果十年前陆云鹤真坐上了皇位,最多不过三年,陆翊钧一样会起兵造反。我比你了解我弟弟,在陆家,哪有什么父母亲子、兄弟手足之情。赢的人也未必是真的赢,但输的人只能死。”陆云起低头在那人后颈上咬了一口,让人骤然一激灵,继续说,“就算你们同门十年,他也只是在利用你。”
“难道你不是吗?”蔡重年按住那只在自己身上摸索的手,后颈的皮肉又被咬在牙齿间研磨。
“我嘛,”一声嗤笑,“或许对你还有那么一分真心。”
……
蔡重年看着镜子,恨意像破土的藤草,随着他身体的起伏,野蛮地生长,枝叶爬满了心脏。
漫长的时间过去,终于,在意识被困倦吞噬和又被激醒的反复拉扯里,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