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让安排好的虫选混入联赛中随机应变,楼璆的加入本是个意外。谁料形势瞬息万变,如今的紧迫情形下,楼璆反而成了能最快钓到那条藏在渊底的鱼的,最好的饵。
而在敌暗我明,防不胜防的情况下,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楼璆是安全的。
稍有差池,便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楼璆清楚,但他是虫族帝国的皇太子,受亿万子民供奉敬仰,国家面临危机,他义不容辞,这是他的责任。
可作为丈夫,自己置身险境还要累及伴侣,是他失职。
楼璆想要触碰岁徊通红的眼眶又僵在半空,下一刻却在岁徊晶莹泪滴落下的瞬间溃不成军。
楼璆顺风顺水过了二十一年,头一遭感到如此挫败与后悔的苦涩。
“岁岁……对不起。”
是他在交错的时空提醒布鲁尔斯,导致岁徊主动向司源暴露天赋,因此被筹谋两国合并中的父皇选中,成为联姻的人选,将他拖进了这波诡云谲的无底漩涡。
听到楼璆的话,感知到他精神识海的晦暗波动,岁徊表情凝滞,下一秒揪着楼璆衣襟的手反手将他摁在座椅靠背上,一言不发,用那双浸润水色后,波光潋滟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楼璆的,久到楼璆自己心里都发毛,喉结不自觉滚动。
“什么叫你对不起我 ? 嗯 ? ”岁徊眼尾还是红的,此刻却突然绽开笑意,一点点凑近楼璆,像条美人蛇攀附在他身上,温热的呼吸流连在他脸侧与锁骨,激起一阵阵酥麻,手指却渐渐上移,抵在了楼璆的喉结的位置,重重掐住!
喉咙瞬间涌上恶心感,脊柱犹如过电般立时僵硬,楼璆下意识绷紧身体想反抗,怕伤到岁徊又立即硬生生压下求生的本能。
“楼璆,路是我自己选的,布鲁尔斯祂们是我必须救的,”岁徊冷冷道,“作为皇太子你属于帝国,作为我的丈夫,你的命还有一半属于我!不是那群阴沟里见不得光的臭虫的!”
“你是皇太子我也是太子妃,按帝国律法我与你身份同级,制定计划的时候又没背着我,你现在在这里说什么对不起,呵,你后悔,怎么着,你想离婚?!”
向来能言善辩的楼璆词穷了,想解释但他被岁徊卡住要害,此刻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岁徊好像也忘记这回事,继续掐着他脖子不算,另一只手还轻拍着他的脸,冷笑道:“只要你敢想,又或者敢出现任何意外,我绝对不会像寻常omega那样为丈夫守节。
楼璆,你长这么好看,基因不传承下来实在太可惜了,所以到时候,我会去皇室基因库提取你的基因生一个宝宝,要是以后遇到不错的对象,你就等着你心心念念的小公主喊别人爹吧!”
楼璆:“…………”
楼璆:“!!!!!”
还顾忌着挣扎可能会弄伤娇气的omega,楼璆反抗都不敢用多大力气,握住岁徊按着自己脖颈的手的手腕,试探着往下拉,见他没反对,又小心翼翼凑过去想把生气的伴侣抱进怀里。
岁徊咬着下唇背过身,不愿意搭理他,楼璆靠近他就用胳膊肘把他拱开,挨着边儿就打手。生气的对象比过年的猪都难抓,诚不欺我,楼璆心中苦笑。
但毕竟人还坐在楼璆身上,再躲也躲不掉哪里去,几番挣扎后楼璆还是成功将岁徊扭过来朝向自己,迅速将书桌资料收整好后,抄起岁徊膝弯横抱着他大步向寝殿走去。
一挨到床边岁徊就自己滚落下去,被子一卷盖过头,摆明了不想和他说话。楼璆跪坐在床边,轻轻推面前的“蚕蛹”,想拉下被角,“岁岁,闷着对呼吸不好,乖?”
岁徊在里面死扯着被子,就不听。
楼璆下床解开外衣挂到衣架上,返回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轻手轻脚爬上床,隔着被子抱着岁徊。
“岁岁,我很爱你。”楼璆的声音隔着冬日的绒被依旧清晰,只是带了点说不出的沉闷,岁徊蜷成一团,在黑暗里悄无声息。
“按照计划,我最迟要在联邦虚拟世界赛场主动暴/露身份,引它们上钩。
这届联赛早就被盯上了,尤其是帝国和联邦的选手,在公告发出后,将成为它们重点‘关照’的对象。而我们至今不知道敌人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寄生又是怎么回事,它们挑起星际动荡致使星球衰竭,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为之。
太多不确定了。”
楼璆无意收紧了手中的力道:“岁岁,我确实后悔了,我不想你蹚这趟浑水,我接受不了你出现任何意外。”
“那我就能接受得了了?!”岁徊终于露出一双眼睛,恨恨地看着他,看他衣着单薄,又气不过似的掀开被子扔了一半在他身上。
楼璆背手掖好被角,环抱住自己的爱人,“是我不好,没有站在你的角度考虑,惹你伤心了。”
岁徊这次没有拒绝他的亲近,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埋在他脸边轻声道:“楼璆,我不怕面对未知的危险,但我讨厌你替我退缩。我不要听对不起和后悔,我要听你对我的信任和爱。”
楼璆心中顿时一片酸涩,“好,答应你。”
“你哄人倒是真积极。”岁徊不忿,但感知到楼璆的识海虽不再阴暗晦涩,但精神状态还是蔫吧吧的,到底不忍心再多苛责。
“不想你带着气过夜,对身体不好。”楼璆看岁徊的脸色回暖,自觉将小omega抱得更紧,在他脸颊颈窝来回亲亲蹭蹭,嘟嘟囔囔道:“……不找别人……不喊别人爹爹……我的。”
岁徊轻哼了一声,不可置否,却无声纵容了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