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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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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带着宿醉特有的苍白和锋利,穿透窗帘缝隙,精准地刺在谢怀清的眼皮上。

他闷哼一声,像被烫到般猛地闭紧眼睛,太阳穴传来沉闷而持续的敲击感,仿佛有把钝斧在里面不紧不慢地工作。脑子里塞满了湿透的棉絮,沉重、滞涩,每一次思维转动都带着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谢怀清挣扎着坐起身,熟悉的房间在模糊的视线里逐渐清晰,一切都和昨天一样,除了他脑中那段空白的记忆。

昨晚是怎么回来的?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巷口,一阵带着烧烤烟火气的凉风扑面而来,紧接着便是彻底的黑暗和虚无。他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书桌角落那个玻璃盒上。

盒子里,余天云以一种极其罕见的姿态蜷缩着,细长的触须无力地搭在洁白的滤纸上,深褐色的几丁质外壳在晨光下泛着微弱的哑光。

他竟然还在沉睡?

这对于变成蟑螂后精力充沛、几乎摒弃了深度睡眠的余天云来说,简直是个奇迹。

“余天云?”谢怀清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摩擦过木头。

玻璃盒里的身影微微颤动了一下,几条腿无意识地划拉了两下,才慢悠悠地抬起脑袋。

眼睛转动得有些迟缓,余天云看向谢怀清,清晰的人声带着浓重的睡意和一丝抱怨:“唔……早……几点了?晕……感觉像被塞进滚筒洗衣机转了一宿……这酒后劲够大的……”

他似乎也才意识到自己的状态,嘀咕道:“奇怪,变成虫子后很少这样了……”

“昨晚?”谢怀清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眉头紧锁,“后面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了?”

余天云在玻璃盒里的滤纸上蹭了蹭,似乎在驱散最后的困意,也努力组织着语言:“你?走到巷子口,那阵风一吹,你晃了两下,然后‘哐当’一声,直接表演了个原地躺倒,睡得那叫一个沉,怎么戳都没反应。”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后怕:“还好老王和律哥还算清醒。老王那体格,跟座小山似的,二话不说就把你架起来了,律哥在旁边搭着手,奇仔虽然喝醉了但还好后面清醒了不少,举着手机当电筒,一路讲着蹩脚笑话想叫醒你……我就蹲在老王肩膀上负责导航,把你这个大家伙给安全运送回来了。老王路上还吐槽,说你看着清瘦,扛起来死沉死沉的。”

他巧妙地省略了那些温暖的细节——黎律如何小心地护着他的头怕撞到门框,老王如何轻轻给他脱掉沾了灰尘的鞋子,洛小奇如何小声抱怨“谢怀清看着好瘦啊怎么这么重”却一直稳稳地打着光。

这些微小的善意,余天云记在心里,但觉得对此刻宿醉懵懂的谢怀清来说,或许暂时不需要知道。

“这样啊……”谢怀清松了口气,一股混合着暖意和歉疚的情绪涌上心头,他低声说,“他们……人还挺好的。”

这对他而言,已是难得的、对刚认识不久之人的高度评价。

“对吧!”余天云的声音瞬间拔高,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骄傲和喜悦,六条腿在玻璃盒上兴奋地敲打出细密的哒哒声,“我就说我老喜欢他们了!怎么样?是不是比你预想的靠谱多了?我看你们昨晚后来相处得也挺融洽的嘛!”

“嗯……”谢怀清回想起昨晚散步的后半程,余天云被拉去挑战极限时,自己则被落在了人群边缘。

熟悉的、无所适从的恐慌刚要攀附上来,是老王,那个平日里笑眯眯、温吞亲和的壮硕男生,非常自然地放慢了脚步,走到了他身边。

老王没有问那些让他头皮发麻的社交问题,只是指着路边花坛里一株开得正盛的月季,随口道:“谢同学,这花开得真不错。你们学植保的,是不是一眼就能瞅出它有没有招虫害?”

话题就这样,自然而然地滑向了谢怀清熟悉的领域。

不过几人共同话题实在少,聊着聊着,话题无可避免地又落到了余天云身上——老王感慨余天云是图书馆的“钉子户”,黎律补充说他整理的笔记堪称艺术品,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他甚至为了帮室友搞定一篇生死攸关的论文,是如何创下连续鏖战一周的“非人”记录……

就在这些看似随意的闲聊中,一个远比谢怀清所知更鲜活、更立体的余天云形象被勾勒出来——法学院令人望尘莫及的“卷王”,绩点榜单的常驻冠军;表面行色匆匆,却会在室友发烧时默默放下一盒退烧药和一碗打包的温粥;为了模拟法庭的胜利可以化身“泡面战神”,也是每个小组作业中组员们可靠的组长……谢怀清心底泛起一丝微妙的涟漪。

如果母亲还在身边,严格筛选着他的“社交圈”,她一定会对余天云这样的“样板”青眼有加——顶尖的学业,清晰的目标,积极的态度。这简直是母亲心中“完美人脉”的模板。然而……

“这又关我什么事呢。”谢怀清在心底无声地对自己说,像按下一个无形的开关,强行截断了那些即将翻涌而出的、关于家庭和过去的纷乱思绪。

他起身,给自己冲了一杯温热的蜂蜜水,清甜的液体滑过喉咙,稍稍抚慰了翻腾的胃和混沌的神经。

他习惯性地用指尖蘸了一点点蜂蜜水,轻轻点在余天云玻璃盒的滤纸边缘:“你要喝点吗?解酒的。”

余天云凑近嗅了嗅,不动声色地又离远了,对于蟑螂而言这水还是有点寡淡了:“谢了兄弟,好意心领了。我感觉这身体醒酒还挺快的,现在就是有点……嗯,精神宿醉?蜂蜜水还是留给你这个需要‘物理回血’的家伙吧。”他顿了顿,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活力,“大好周末!怎么能浪费在头疼上?咱们继续推进那‘99件必做的事’!争取今天多解锁几项,离我重获人形更近一步!”

其实昨晚,在谢怀清彻底醉倒、洛小奇还强撑着清醒时,余天云和他的三位舍友进行了一场久违的深夜密谈。

江边,月光映照着老王认真的脸:“天云,我了解你,你不是那种心安理得麻烦别人的人。现在一直借住在谢同学这儿,心里头……会不会觉得过意不去?”

洛小奇也凑近压低声音,声音热切:“对啊对啊,要不还是搬回来?我们不介意的!人多力量大,一起想办法!”

黎律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沉静而关切,无声地表达了支持。

面对室友们毫无保留的关心,余天云心头暖意融融。

他没有隐瞒,清晰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流淌:“兄弟们,谢了。不过,我跟怀清……呃,谢同学,我们有约定在先。”

他简略讲述了那份关于互助寻找恢复方法的“契约”,特别强调了谢怀清的专业背景和相对充裕的可支配时间对他们探索的帮助。

“而且,”他补充道,语气真诚,“我知道哥几个的课表都排得跟打仗似的……你们能挤出时间关心我这怪事,帮我查资料、出主意,我已经感激不尽了,真不能再给你们添更多乱子。”

老王沉默了片刻,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行!天云,懂了。兄弟之间不讲虚的。”

他目光炯炯:“那说定了,天云,你在谢同学那儿安心待着,按计划走。但是,有任何用得着的地方,一个电话,随叫随到,别自己硬扛,好吗?”

“对!我们一直都在!”洛小奇和黎律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好!够兄弟!”余天云的声音带着笑意,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容。

于是,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周末,余天云和谢怀清联手开启了一场相当“精彩”的探索之旅。

公寓内,谢怀清帮忙把余天云面前的手机架好,余天云深吸一口气,对着麦克风,用近乎气若游丝的声音挤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刚唱半句,余天云的调子已经飘到了九霄云外。

“……啊啊我不唱啦!奇仔!老王!你们几个在线上乐得打嗝我听见了!关麦!关麦!还有,千万别放生人进来!我这‘虫’格尊严还要不要了?线上演唱会?谁出的这比开直播还社死一百倍的馊主意?!”

奶茶店内,陌生人的桌游则演变成一场惊心动魄的撤退战。

谢怀清缩在角落,平板屏幕上是混乱的在线桌游界面,耳机里人声鼎沸。

他按着余天云的“场外指导”,紧张得手心冒汗:“对方……可能……在虚张声势……”

谢怀清声音微弱得几乎被背景音淹没。

“靠!又输了!”藏在谢怀清卫衣口袋里的余天云气急败坏。

惩罚是学猴子叫,余天云立刻接管麦克风,用开朗到夸张的语调输出:“我来我来!喔——喔喔——!怎么样?原生态不?……什么?开视频?别别别!鄙人尊容过于震撼,怕开了摄像头直接导致本服服务器崩溃!真事儿!江湖再见!”

他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提醒谢怀清:“怀清,快!假装掉线!”

而天桥下,一个“科学算命”的摊子摆着一张写着歪扭字迹的旧纸——“科学占卜,指点迷津,五元一次”,一块皱巴巴的布,谢怀清板着脸坐在小马扎上,努力营造神秘感,余天云则潜伏充当“天眼”。

一位胳膊上盘着过肩龙、满脸横肉的大哥蹲了下来,声如洪钟:“算算!”

余天云借着缝隙飞速观察对方的手掌,结合其神态,高速分析:“大哥,您这手相,重情重义,能扛山!早年坎坷,但有贵人星照拂,中年后……”

“放屁!”大哥猛地一拍大腿,“老子刚从里头出来,看谁都他妈不像好人!”

:“咒老子当不上官?瞧不起我?!”

大哥勃然大怒,作势就要掀摊子。

余天云连连大喊“冷静”,试图劝住对方。

谢怀清则反应神速,抄起地上的“招牌”布和那意外收获的五块钱,拎起小马扎,转身如离弦之箭般射入旁边堆满杂物的窄巷。

动作之敏捷,全然颠覆了他平日的沉静形象。

两人在昏暗的巷子里背靠着冰冷的砖墙,大口喘着粗气,听着远处渐渐消散的骂骂咧咧声。

“我的老天爷呀……”余天云从谢怀清口袋里冒出来缓了几口气,心有余悸地抖了抖触须,“怀清,你这逃生速度,不去跑百米屈才了!刚才咱俩差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成为恢复人形道路上的第一批殉道者了!”

他又缓了缓,忍不住抱怨:“不过,虽然是我负责科学分析,你负责充当门面,但你那张脸能不能稍微……柔和一点?咱们是指点迷津,不是□□收钱啊。你看,唯一的顾客都变成追杀者了!”

谢怀清喘匀了气,没好气地回道:“他那样子,摆明了是来找茬的,我怎么‘柔和’?而且……”

他想起余天云的分析,也忍不住吐槽:“到底是谁,看着人家胳膊上纹着青龙,还能算出他有官运的?”

“哎呀!权宜之计嘛!”余天云讪讪地笑了,“算了算了!这也算全新的、刺激的人生体验了!体验被江湖大哥追杀未遂?行!又可以光荣地划掉清单上一条了!”

谢怀清低头,看着蹲在自己手心、明明惊魂未定却强撑着精神计算“战果”的余天云。

一人一虫的目光在狭窄巷道的阴影里交汇,回想起这一整天从线上鬼哭狼嚎到线下亡命奔逃的种种荒诞离奇,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极度无奈、好笑和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沉沉地弥漫开来。

谢怀清长长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嘴角牵起一个认命般的苦笑,声音带着浓浓的疲惫:“我现在开始怀疑,你那些热心的舍友们,绞尽脑汁贡献出来的这99件必做的事……可能是馊主意了”

余天云六条腿微微摊开,发出一声同样认命的、清晰的叹息:“实不相瞒,经过这一天身心的双重洗礼……我也开始倾向于这个悲观的结论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声音又高扬了起来,像是给自己,也给谢怀清打气:“不过嘛!办法总比困难多!下一个挑战什么?是去天台挑战高空跳伞的肾上腺素,还是给校长信箱投递一封文采斐然的匿名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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