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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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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照里和珞将澜回去时,一路无话。

她坐在案前心事重重地吃着饭,珞将澜在旁边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嘴里慢慢地嚼着米粒。

他咽下那口饭,问道:“出什么事了?看你好像有心事。”

宋照里回过神来,对着珞将澜笑了笑:“抱歉。”然后夹了菜向珞将澜示意:“很好吃,珞公子手艺越来越好了。”

昨晚做的菜没有重新拿出来,珞将澜将它放在一边,总之冬日温度低,不那么容易坏。他从昨晚到现在也一口饭没吃,去季府等宋照里之前,起了个大早又做了新菜。

她夹起来的是一块用油煎过的豆腐,上面包裹着蛋液,表皮金黄酥脆,内里鲜滑嫩口。

珞将澜嘴角牵起礼貌的弧度,心里却在腹诽。

怎么转移话题?为什么不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她脸上那一副沉重的表情可是从前没见过的。

他拿筷子尖戳了戳饭,突然就不想吃了。

他虽然不一定帮的上忙,但一定不会帮倒忙啊!

珞将澜突然放下筷子,在宋照里惊讶又不明所以的表情中,硬邦邦撂下一句“我去看看猫有没有饭吃”,然后就出了屋子。

宋照里愣了一瞬,眼睁睁地看着案上还没吃几口的菜,和他碗里剩了大半的饭,脑子里想起来他刚刚的问题,电光火石间突然明白了珞将澜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来自何处。

她揉了揉额角,无奈一笑,便起身出去找他。

珞将澜坐在厨房里的一个矮凳上,他身量高,人又纤瘦,背对着门缩着身子坐着,从背影都能看出别扭和委屈。

宋照里上前,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生气了?”

珞将澜偏过头看了一眼她的手,没说话。

宋照里又将手里的衣角拽了拽,温声道:“没有要故意瞒着你,主要是这件事我也还不太清楚呢。”

珞将澜抬起头,问道:“和季家有关?”

宋照里点点头。

“……是你生意上的事?上次去刷墙,出了问题吗?”

宋照里摇摇头,她说:“不是刷墙的事……和生意有关,和季家也有关。”

珞将澜听她说完这些话,神色有些迷茫和不解。

宋照里默了一阵,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把系统指导她去季家找涂料的事情说出来,而是三言两语解释了季如意要她帮忙的事。

珞将澜听完后,头慢慢低了下去。

“抱歉,我没有生气,只是刚刚……”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这种被在意之人排除在外的感觉不太好受。在宋照里没有选择告诉他所忧心之事时,他的确有些气恼。

因爱生怖,他心知肚明这种情绪因何而来,但又不敢直接显露出来。他害怕得不到宋照里的理解,甚至因此先招致厌烦。

宋照里却牵着他的衣袖,二人都回到案前。宋照里摁着他肩膀坐下,又拿了双筷子,给他夹了菜。

她笑着催促:“快吃吧,下午有没有事?我带你去找梁大夫看看伤。”

珞将澜身体恢复得不错,腿伤也几近痊愈,但她还是不放心,准备带着他去梁烟树那边再看看。

“下午要去许家教小孩学琴。”

“好,那我等着你,你知道去梁大夫医馆的路吗……”

宋照里手指蘸水,在案上给他画着路线,珞将澜看她轻松的神色,暗暗想:这样的无理取闹,似乎可以被她迁就。

这个认知一下子让他心情大好,他脸上露出了笑意,手指沾上了水,在宋照里画好的地图上,随意勾抹了胡乱的线条。

宋照里佯装生气瞪他,珞将澜面色不变,扬起了头,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小鸽子。

“知道了,教完琴我就去找你。”

————

许府偏院。

小老师被主君叫出去,许湄低眉顺眼站起身送他出去,在他关门那一瞬间,立刻把枣糕塞进了自己嘴里。

“嗯嗯嗯——”许湄嘴里塞满糕点,觉得有些噎,但又舍不得吐出来,一点一点的鼓着腮帮子嚼。

珞将澜给他倒了杯茶,无奈劝道:“慢慢吃,小心噎着。”

许湄顺着茶狼吞虎咽地吃完,用手抹了抹嘴巴。

珞将澜几乎要怀疑他其实没尝出食物的味道就咽下去了:“怎么像没吃过饭似的。”

本是调侃之语,许湄却睁着一双含泪的眼睛连连点头。

“我都被饿了好几顿了。从昨晚就没吃饭。”

珞将澜奇怪:“为什么?”

许湄吐了吐舌头,先向窗外看了一眼,确认没人经过才道:“……三遍《男诫》没抄完,小老师生气了,直接罚我不许吃饭。”

珞将澜叹气,也说不出什么话,谴责之语在这种境地下多少显得无用且滑稽,他只能冲许湄眨眨眼,轻声说:“明天要吃什么?我给你做了带过来。”

许湄感激得无以言表,直接扑进珞将澜怀里:“将澜哥哥你太好了!”

两个人又学了会儿琴,在珞将澜同意休息时,许湄想了想,凑到了珞将澜身边,小声说:“将澜哥哥,你知不知道城东的季家?”

珞将澜本来在随意抚琴的手停下,看着许湄一脸八卦的样子,点了点头。

许湄又凑近一点:“那你听没听说,季家那个主君,好像杀了人。”

珞将澜顿住:“什么?杀了谁?”

“……这不清楚,季德芝的小侍吧,唉。”

珞将澜想起今日宋照里和他说的话,心中疑惑。

季如意不是说他的父亲病了吗?怎么还和这种事情扯上关系了?

珞将澜试探着开口:“你从哪里听到这些的?”

“几日前,我陪着主君去了晚宴,”许湄解释道:“其实就是借个集会的名义去相看妻主的,然后在席上,有季家的人亲口说的,都没避着我们。”

许湄唏嘘道:“那人说,季家主处置了他,对外只称重病,不见人。”

珞将澜在脑中回想着宋照里和他说过的话,她和季如意好像都不知道季家主君这件事,只知他病重休养。

他又问:“这事真假?他不是季家的人吗?就敢这样说出来?”

许湄一脸无所谓:“那怎么了……哎呀,也就是在我们这些男子里说说啦,传不到女人那里去的。她们对这些又不感兴趣。”

珞将澜默然,手指又挑起了琴弦,不成曲调,只是一根一根挑起又放下,清脆的琴声在屋内回响。

这是他思考时的惯有的动作。

屋子里静了一会儿,许湄说完这件事,仍然不打算继续练琴。他在垫子上躺下,然后想起来事情又坐起:“季家不知道怎么了,她们家还有个公子——”许湄这一次坐直了身,直接贴在珞将澜耳边说道:“季如岚,他喜欢男人。”

珞将澜这次也惊讶地挑眉:“这也是季家那个人说的?”

“不是不是,”许湄摇摇头:“是他自己说的。就在宴上,点名道姓地骂了几个世家小姐,还说女子有什么好,不如像他一般喜欢男子。”

珞将澜想象着那画面,不禁倒吸一口冷气:“然后呢?”

“然后?他被季家的长辈打了一巴掌,直接带回去了。”

果然,珞将澜在心里叹息。世间男儿无不将名声与清誉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他不赞同季如岚的行为和做法,但在世间对男子的压迫至此的情形下,季如岚能有这般胆量敢于表达自己,实在是有些敬佩。

小老师在这时回来,他推门进屋,两个人一下子坐直了身体,收敛了神情,认真地学起琴来。

一个时辰后,珞将澜起身告辞。他抱着琴出了许府,回想着宋照里给他指的路,来到了梁烟树的医馆。

他进门时,没看到宋照里,也没看到梁烟树,只有两个童子在后窗下磨药。

————

宋照里下午时想了又想,还是去找了梁烟树。

她在长天城初来乍到,时至今日也才将近两个月,她能知道的消息实在有限,于是就想到了梁烟树。

她进门时,正好碰到梁烟树在给药包打结。

宋照里帮了把手,将好几包药放进了一边的竹篮里,随口问了一句:“这是给谁的?”

梁烟树头也不抬地回答:“文安,季家主君。”

季家主君?

那不就是季如意的父亲吗?

宋照里打结的手顿住,她奇道:“你能见到他?”

梁烟树看她,神情莫名:“这是每月的例药,调养身子用的,他向来都是自己过来拿的。”

宋照里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啊?可是他生了重病,怎么来拿药呢?”

这一次是梁烟树怔住了,她的目光在这几个药包中流连,抬头皱眉,问宋照里:“病重?我怎不知?”

这时,前堂有人进来询问,梁烟树暂时压下了疑问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向前堂。宋照里则低下头,深思着。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从她扮作仆人进入那个院子后,发生的所有事都很不对劲。

那个形销骨立的男子到底是谁?是谁将他和季如岚关在一个院子里的?季如意现在到底在哪?季如岚为何会那般笃定季如意会平安呢?季如岚和那个人又有什么关系?

以及,季如意的父亲到底去哪了?

一件又一件扑朔迷离的事情涌上来,莫名的身影,神秘的男子,空无一人的屋子,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一起,宋照里的脑子一团乱麻,不知道从何理起。

她将最后一个药包的绳结系好,然后抬头扭动脖颈,无意之中,再一次看到了那个身影。

形销骨立的人拿着药,从门边悄声出去了。

她登时睁大了眼睛,跑到了前堂,抓住了梁烟树的胳膊,急切地问道:“那人是谁,他抓了什么药?”

梁烟树被她激动的表情吓了一跳,她回道:“一些止血的……”

宋照里只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她淹没,她此时头脑发沉,深吸了几口气,拽着梁烟树便往外走。

“快!我们要跟上那个人,季如意可能会有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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