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季鹰军,会誓死守卫姜府。”
宴深知道自己多思失言,见丁越一番愣愣的表白,不禁从悲愤中抽离,冲着他冁然一笑道:“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老天让我有幸白得了你这么个好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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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游乎九州,什么独来独往,是谓独有。独有之人,是谓至贵?①我看不然。”
清脆童稚的声音自院中传来,打断了二人的对话,丁越和宴深探身望去,五子姜南羿站在对面屋顶,手里捏着一本书,边看边读,旋即合上书,冲着屋脊另一边朗声道:“游乐四方,独来独往于天地间,就是超脱万物的至贵之人吗,我看是逃避世俗生活的胆小之人才对。阿姐,你可别被这书给骗了,要学人家游历什么江湖。”
不多时,三女儿江南苒也在屋脊露头。“姜南羿,把书还我,那是二哥给我的。还有我的弓。”
“你说下棋输了,就把大哥送你的那张弓给我的。”
“我没说,是你先弄坏了我的弓,故意跑来和我对弈。”
“那你就是输了,那弓已经是我的,坏与不坏,都不关你的事了啊,再说——”姜南羿梗着脖子嘟囔道:“那弓我一用力就断了,可不能怪我,要怪,你就怪大哥送的弓太不扎实了。”
江南苒压了一腔怒火,忍无可忍,竟拔出一柄软剑朝姜南羿挥去。
姜南羿临危不乱,就地一个跟斗从屋顶滚落,然后纵身探手攀住了院中木梁。
江南苒不肯罢休,也从屋顶飞身而下,倏忽滑了一脚,眼看就要摔落,一身影从院中掠出,接了一把江南苒,又揪住她的后领将其稳稳的放在地上。
江南苒并不把方才的凶险一刻放在心上,一落地就举着剑对还在梁上的姜南羿喊打喊杀。
“小姑娘,你再摔下来可没人能救你。”
江南苒刚要让人放开自己,但一声舒朗清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旋即回头,一张好看的脸出现在眼前。“……漂,漂亮叔叔,你去,把那小子给我逮住。”
沈溟摊了摊手,为难道:“我……”
屋里的两人回过神,走到沈溟跟前,行礼问安。
“御史大人!”
沈溟微微一笑,“姜夫人早啊。”沈溟看向默默跟着姜夫人朝自己拱手的丁越,对方朝自己行礼,但并未抬眼看他。
宴深朝沈溟行罢礼,对女儿说:“三白,这是御史大人,还不快行礼……”
姜夫人宴深话音刚落,只听姜南羿哈哈一笑,抬头一看,他竟不知何时又重新翻上了屋顶,冲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姐姐挤了挤眼,纵身跃到屋脊的另一边,不见了踪影。
姜南苒一句话也不多说,冷脸提着剑转身从正门直往院外奔去。
“这两小的,怎么成天打个不停啊。”宴深皱眉,满脸愁苦的看着女儿的背影消失在院外。
沈溟倒是笑嘻嘻,“我来姜府这些时日,都没见过令嫒,以为是圈在闺房绣花抚琴,今日一见,真是令我大开眼界,不愧是姜大人的孩子,不仅个个生龙活虎,身手不凡,对诗书也是信手拈来。”
“哎——”宴深叹了口气,朝屋外看去:“让御史大人见笑了,都是我管教不严,让孩子们在大人面前失礼。”
“孩子性子烈一点,挺好的——”沈溟说完,乜了眼丁越,又补了句,“烈性霸道,蛮好的,我喜欢。”
虽然已经听闻沈御史是个随性舒朗的性子,不成想这么没有官架子,倒是让宴深对于这个有恩于姜府的御史大人更多了几分敬意。
姜夫人是被哄高兴了,但是对面的少年似乎只是不动声色的轻咳了一声,未见有别的反应。沈溟心念一转,谦谦有礼的问道,“呃……姜夫人,府中可有良驹?”
“有,御史大人要出门?府中也有轿撵和马车。”
“不必了,我要回永益城复命了……”半句话出口,余光里的人终于讶然抬眸。沈溟内心一阵欣喜,才接着悠悠的说:“所以我今日要出趟城。此番来江南,只坞城没有仔细巡视过,坞城在江南九城中颇为重要,临走前我少不得要再去趟观澜仓,再在各处转转,也好做到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