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南往嘴里塞了个花生米，试探性开口，“要不要试试我这个团队，我把你简历推给我老板看看？”

邱司摇了摇头，“业务方向不一样，我怕我过去又要从头开始实习，我等不了那么久。”

施南在的团队主做刑事辩护，和邱司团队做的IPO天差地别。术业有专攻，专业区别决定邱司不可能零成本掉转方向。

以及邱司一直没有明说的话，但施南知道，邱司需要钱。便转圜，“要是想法变了跟我说一声。”

邱司轻轻“嗯”了一声，施南话锋一转，和邱司说起八卦，“昨晚我听到个八卦，本来想告诉你，后来喝得有点多就忘了。”

昨晚的八卦，左右逃不过夏刁和他的哥们儿。邱司兴致缺缺，不想打扰施南缓解压抑话题的好意，“什么八卦？”

“听说夏刁去相亲了。”

施南以为这消息会把邱司吓一跳，没想到邱司只是夹了块黄瓜塞嘴里，不咸不淡问，“然后呢？”

“你不好奇对面是谁？”邱司的反应实在平淡，不像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你早就知道？”

一口来不及咽下的热汤卡在喉咙，邱司拍着胸脯顺气，低头扒拉碗里的面，掩饰自己的心虚。

“我怎么可能知道……”

施南狐疑的眼神瞥过来，邱司放下筷子，举起双手投降，“我真不知道，他们富二代去相个亲不是很正常吗？”

筷子直直指着邱司的脸，“老实交代！”

邱司这才把王辉请客那天，他在窗台听到的对话复述了一边。

也不是全盘复述，里头涉及到信用卡和礼物的部分，邱司是提也没提。

“所以你知道那姑娘长什么样？”他怎么可能知道，邱司把头摇成拨浪鼓，“我只听到对话，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夏刁的态度明确到不能再明确，连半点兴趣都没有。他关心个夏刁自己都不关心的相亲对象做什么？

“不过，你知道夏刁家里是做什么的吗？”

学校里传着各种八卦，有说夏刁家是从政的，有说夏刁家黑白两道生意都做，有说夏刁家就是小康家庭。

前两个还有些可能，最后一个实在离谱。什么小康家庭能开得起法拉利？

“不太清楚，”施南也摇了摇头，“骆畅只说夏刁家里是做生意的，具体做什么没说。”

连骆畅都没有直接说明，邱司更是好奇，能在本市叫得上名字的企业，没有一个老总姓夏。

要么做的是见不得人生意的家庭，要么……就是私生子。

邱司一边想，一边夹起面往嘴里送。

吃完面，施南也没有多留邱司，从冰箱里拎出两瓶酸奶塞进邱司怀里，“团队主办今天请客的，你知道我一喝酸奶就跑厕所，本来就打算着拎回来给你。”

邱司推脱再三，见实在推脱不过，千谢万谢，打趣说，“等我发达了，第一个报答您老人家。”

施南一巴掌拍在邱司肩上，笑骂道，“那可犯不着，赏哥们儿口饭吃就行了。”

关门前，施南还丢了句，“可说好了，有钱再还，没钱别往心里去，咱们俩谁不知道谁。”

施南虽然嘴上那么说，邱司也听着了。但他是不可能一直欠着施南，拖久了难免伤害朋友情谊。

而来钱快的方法就摆在邱司面前。

邱司反手关上房门，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开语聊平台，给夏刁留了条信息。

【哥哥，今晚聊吗？】

夏刁没有上线，邱司也不着急，随手把酸奶搁在桌面上。脱下西装仔细挂好，用温热的矿泉水瓶把西装的褶皱滚直。

又去冲了个澡出来，发现夏刁还是没回消息，邱司干脆在各个兼职群里看兼职消息。

看了没一会儿，夏刁的消息就来了。

【想我了？】

邱司表情严肃，像讨不到薪水的打工人。偏偏手上敲下黏黏糊糊的文字。

【想，特别想～】

准确说，不是想夏刁这个人，而单单是想他的钱了。

夏刁没再回文字，而是直接发了条语音，“十二点左右，我这会儿还有点事。”语音伴随着柴油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邱司一时茫然，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夏刁能和柴油发动机扯上半毛钱关系，或许是跑车发动的声音？

夹着嗓子回了条语调柔软细腻的语音：“好～”尾音长得快拖上天。

看来还施南的钱很快就有着落了。邱司从桌上扯了耳机插在耳机孔里，爬上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百无了聊等着夏刁。

时间跳过十二点，邱司的困意接近顶峰。

邱司眯起眼，歪头靠着枕头，手上断断续续刷新聊天界面，夏刁还没上线。

叮！

夏刁的头像瞬间亮了，邱司停下了主动拨出语音的动作，耐心等待夏刁打过来。

掰着手指开始倒数，“5、4、3、2……”

还没倒数结束，手机屏幕疯狂跳动，果不其然，夏刁的电话来了。

邱司带着算准的小得意按下通话按钮，还没开口，对面传来夏刁轻微的喘气声。

像剧烈运动过后慢慢平复的状态。邱司手捏喉结，夹起嗓子，轻轻叫着夏刁。

“哥哥？”

夏刁低低应了一声，声音太过模糊，以至于邱司都怀疑是不是听到夏刁的回应。

对面又传来门落锁的咔哒声，接着是脱衣服的杂音，邱司浅笑，“哥哥是不是刚回家？”

“对……”尾音消失在吞咽声中，夏刁又急又快喝完一杯水，声音才变得清晰无比，“怕你等太久。”

“答应了你十二点，总要做到。”邱司一怔，把手机拉远，确认电话对面是夏刁没错。

把手机贴回耳朵旁，“没事的，我等一会儿没关系。”

语气里是邱司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柔和。

从来都是邱司等别人，无论是徐玉贤，还是王辉，还是黎漾，甚至于那个早就消失无影的男人，从来都是邱司在等。

还是第一次，从一个人嘴里听到不会让他等的承诺。即使不信，邱司还是忍不住心软。

对面传来轻轻的笑声，像是玩笑话又像是真心话，“我不会让你等的。”

夏刁一顿，“我先去洗个澡，不介意吧？”

刚从外面回来，夏刁想要洗个澡也是正常，甚至洗完澡再找他也是再正常不过，这么火急火燎上线，反而让邱司有些不自在。

邱司手抚脸颊，冰凉的掌心贴着温热的皮肤，脸好像有些发烫，“当然不介意。”

推门，关门。

手机像被架在某处，夏刁不再说话，邱司也没挂断电话。

邱司躺在柔软的床上，台灯洒在身上，安静地听着哗啦啦的水声。

有一刹那，邱司觉得自己置身阳光明媚的蔚蓝池水中。

池水涌动，摇摇晃晃。

起初，邱司的耳边只有水流冲击皮肤和水珠砸在地上的爆破音。

缓慢合上双眼，放空脑袋，情不自禁跟随水流开始哼歌。

片刻后，水声中慢慢夹杂着其他声音，隐隐约约的喘息，夏刁独特的低音让喘息变得异常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