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悬发现自己捡来的咪咪有些奇怪,她没有养猫的经验,也不是兽医,但是凭着多年医学经验,她甚至有些怀疑咪咪是被人非法改造的特殊生物。
因为咪咪伤口愈合的速度太不符合常理了。
而且咪咪聪明过头了。
似乎听得懂人话,知道自己开门,知道上完厕所喵喵叫让自己铲屎,最喜欢跑到阳台上去听隔壁邻居的八卦,顺带霍霍她的吊兰。
花望宣顶着林知悬探究的目光装聋作哑,她心里开心极了,妖力没有丧失,在尽力地修复着破损的身体,除了戴着看起来傻乎乎的圈跟饭不好吃外,一切都很好。
丑女人给她准备的床很舒服,让她忍不住踩奶,像是回到了母亲的身边。
丑女人也很温柔很有分寸感,不会像别的人类一样一看到她就忍不住动手动脚,自来熟一样冒昧地摸她的头。
丑女人最近都不外出打猎,花望宣怀疑对方失业了。
但是家里一个接一个新鲜事物的出现又让花望宣有些疑惑,比如眼前这个带着小鸟气息的羽毛,原始欲望让她很自然地伸出爪子去捕捉。
一点难度也没有,花望宣只是扑了几下就没了兴趣。
丑女人眼里似乎闪过失望的神情,但是依旧眉眼带笑地夸奖她动作很灵敏,身体恢复得很快。
花望宣无聊地甩了甩尾巴,之前被包扎成僵硬的长条,让她生了很大的闷气。
虽然她以前总是忍不住咬尾巴,但是好歹是张在她身上的东西,怎么能弄得那么丑,还散发着让猫呕吐的味道。
女人真的很没有品味,还好这种情况持续没有太久,只是几天,女人就把那些布条拆开,甚至盯着她的尾巴看了好久。
她的尾巴重见天日的那天,她忍不住哭了。
不是想念到哭,而是被丑哭了。
她蓬松柔顺的尾巴哪里去了,她的美丽毛发哪里去了,是哪个邪恶的小偷偷走了她的毛发。
花望宣只记得渡劫那天,闻到了一股焦香味,她忍不住流了一地的口水。
大概……是被雷劫劈没了吧?
贼老天,忮忌她的美!
花望宣骂骂咧咧,没发现一旁的林知悬眼神微微浓稠,若有所思地观察着花望宣的一举一动。
林知悬暂停了寻找领养人的计划,她担心这只小猫会给别人带来不可预测的危害。
直觉告诉她,花望宣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花望宣一些摸不着头脑又很可爱的举动又让她失笑。
只是一只有点特殊的猫猫而已。林知悬的理智告诉她这点。
此时,林知悬眼睁睁地看着花望宣爬到她的酒柜上面,看见她耸动着粉嫩嫩的鼻子不停地嗅着,忍不住走上前制止:“咪咪,里面都是酒,不是给你吃的东西。”
花望宣轻蔑地扫了一眼林知悬,这里有什么东西是她不能碰的,这个房子都已经被她标记了,在她的领土上,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即使是丑女人这个信徒也不能阻挡她的冒险精神。
花望宣踮脚扒开吊柜的瞬间,一瓶酒被她抓到,结果因为酒瓶表面太过光滑,花望宣没有抓到支撑点,一不小心就掉了下来。
林知悬大步向前,慌忙接住花望宣的模样,像接住一捧坠落的月光。
花望宣扑腾了几下,猫是液体的,从林知悬的手上流淌下来,看到酒瓶碎开像满天星辰一样,眼里带着一丝心虚,却嗅到空气里浮动的甜香,随后又理直气壮地喵了一声。
有好吃的居然藏藏掖掖,居然不跟她分享,太吝奢了,她都知道抓住天花板上的壁虎分享给丑女人。
虽然丑女人总是辜负自己的一片好心,将壁虎小零食无情丢掉。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琥珀色的酒液在瓷砖上蔓延成小滩,花望宣被好闻的味道勾得忍不住想要在酒液上舔了一口,在她刚要低头的一刹那,四脚突然腾空而起。
可恶,丑女人又侵犯她的自由了!
花望宣在林知悬手上蛄蛹,林知悬清冷的声音微微压低,带着一丝威严:“咪咪不听话,不能喝酒,你会死的。”
接着花望宣被关了小黑屋,林知悬在外面收拾残局。
谁也想象不到在外面严谨克制的高岭之花,私底下居然是个酒蒙子。
林知悬很喜欢喝酒,也喜欢自己酿酒,她一向浅眠,只能靠酒精入睡,或是在闲暇时光酌一杯小酒,看一本书。
酒已经融入了她的生活,成为了她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其实她今天打算酿一些青梅酒,等到夏季梅雨季节的时候,刚好品味青梅酒。
杂物间里的咪咪在嗷呜嗷呜地抗议着,林知悬跪坐在地板上仔细擦拭,将细微的玻璃渣子都处理干净,又在地上泼了好几遍水,彻底稀释掉酒的味道后,才把注意力放在花望宣身上。
猫叫声已经歇了,咪咪一向机灵,知道自己不搭理她的时候,她也就意思意思叫几下,便不叫了,声音也不扰民,夹得嗲兮兮又可怜巴巴的。
这些天林知悬搜索了不少养猫知识,也知道猫猫在有人的时候会故意声音夹住,讨好人类。
林知悬没有听过咪咪别的声调,即使是气急败坏的时候,咪咪还是很可爱,让人忍不住欺负她。
果然,在林知悬打开门的一瞬间,花望宣就一溜烟溜了出来,速度快得跟尾巴上点了爆竹似的。
林知悬转身看向花望宣时,就见到对方下巴抬得很高,一副傲娇不开心的模样。
“把咪咪关里面是因为害怕你受伤,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给你吃猫条。”
触发关键词猫条,花望宣耳朵扭了扭,脸还是侧对着林知悬,眼睛滴溜溜转。
“乳鸽口味,你最喜欢的,好不好嘛?”林知悬软下声音,像是在柠檬汽水里面加了一颗小熊软糖,又清爽又甘甜,花望宣一听到女人这个语调跟她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跳就扑通扑通加快,也沉浸不了生气的氛围了。
花望宣尾巴甩了甩,优雅地走向林知悬,故意从对方的鞋子上踩过,尾巴绕着她的西装裤脚圈了几下。
几天培养的默契让林知悬知道咪咪这是愿意用猫条换取原谅了。
林知悬半蹲下身子,将猫条撕了一个口子,花望宣故作矜持地用头蹭过她的裤脚,轻嗅了几下,才肯伸出舌头舔食。
林知悬觉得这是一个很解压的过程,她会观察咪咪的饮食状态、心情、还有带着倒刺的舌头。
猫条被她用手指一点点挤压出来,挤到最后一刻的时候,咪咪湿濡的舌头会不小心舔到她的手指上,奇特新奇的触感让她微微一愣,每次喂完猫条,她都会到水池洗十几遍手,直到手被搓红为止。
阳光斜打进厨房里未关的百叶窗,林知悬挽起衣袖,眉眼清霜,朝花望宣笑颜如花:“我要开始做青梅酒了,你不要捣乱。”
林知悬处理青梅的模样像在做精密手术,一颗颗青梅的蒂被她用牙签细致地挑出来,接着用盐水搓洗掉部分涩味。处理干净的青梅被盛放到纯白色陶瓷里阴干。
当一声不吭的花望宣想要偷舔黄/冰糖时,林知悬拾起一颗青梅轻轻地敲在了花望宣的鼻子上。
“还没到你偷吃的时候哦。”林知悬将黄/冰糖压在青梅上,层层叠叠堆满整个陶瓷罐,接着倒入一定比例的白酒,盖子盖上,彻底遮住了花望宣的好奇心。
“要玩青梅吗?”林知悬将余下的那个青梅丢了出去,动物天性的花望宣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腿已经开始动了,等她张着嘴巴含住青梅时,林知悬已经悠闲地躺在藤编摇椅上,瓷白修长的手里拎着一小瓶酒,眼睛浮着一层水雾,斜斜地瞧着花望宣。
不知道是酒气还是过敏染红了她的眼尾,如葱的指尖悬在躺椅上,也许是在家里,白衬衫的纽扣没有像在外面时扣合得那搬严实,半遮半掩下露出一截清晰可见的锁骨。
花望宣叼着青梅小跑过来的时候,瞳孔突然放大,青梅意外坠落滚落到林知悬指尖朝下的地方。
丑女人居然不是丑女人!
林知悬眼眸微微耷拉着,用两根手指轻巧地夹起青梅,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动作之间自带一股风流韵致,黑色的长发从一边沿着白皙的脖子蔓延进白衬衫里,乌丝白雪,格外撩人。
“怎么连青梅也衔不住了,咪咪~”
花望宣莫名觉得背脊一阵阵酥麻,奇怪的感觉又出现了,眼睛似乎被雾迷住了,心脏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想要偷偷跑出来,连大脑也晕乎乎的,就像是被女人捡到的那天,身体里被冰冷的针注射进液体后的感觉。
脑袋好像不受自己控制了?
丑女人不是丑女人,不会是会炼制毒/药的邪恶女巫吧?
花望宣摇摇头,一脸惊恐地往后退,她不想被女巫剥皮炼药!
必须赶紧逃离,她一定是馋自己的身子!!
花望宣越想越害怕,背上的毛开始炸了起来,青梅也不去捡了,四肢像是重新找回主人,七扭八歪地跑向杂物间,自己去关禁闭了。
她得静静,不能再被邪恶女巫轻易拿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