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着,我也仰仗着大爷吃饭,自然也是哄着他。你要是不乐意,那就继续跟大爷拧着过,赶明儿哪,三四个姨娘请进门的日子,有你好受的,我是没那个心思和你争的,可保不齐后面来得还是个老实的!”
“哎呀,好姐姐,我一时没想明白,姐姐说了,我才略有些懂了,我年纪小,在家娘又没教过这些,今后不这样了。”小庞氏渐渐想明白些,见杜氏不大高兴了,又生怕以后她不掏这心窝子了,赶忙道。
“你不用跟我说,你怎么样是你自己的选择,我管不着。”
“姐姐是生我的气了,一会儿我做东,给姐姐赔不是,好吗?”
“哼,我也是心疼你!”
于是午间小庞氏命人去城里有名的馆子买了茶饭果子,请杜氏饱餐了一顿,按下不表。
如此家下人都惊讶,小庞氏竟和杜氏关系如此融洽,两人好得连了体似的。李氏见了都忍不住和汝惠八卦:“你说奇了怪了,都说娶了个新媳妇儿,倒像是给那杜银花娶得了。”
“哈哈哈哈,我哥也和我说来着,说是她俩蜜里调油,倒不在他跟前抱怨了,那小庞夫人也上道儿了,不惹他烦,还给他准备好酒好菜。”
“这成了什么样儿了,没个正室夫人的样子,倒跟外头那些姑娘们似的,你没发现吗?原先新夫人从家里带过来的嫁妆衣服,起码都素雅,这会子倒全换上新的了,跟那杜姨娘也没什么两样儿,怕不是一起去成衣店现买的。”
“我倒没想到,李姨娘你倒是会刻薄人的,别是吃醋了吧。”汝惠嘲笑道。
“哎呦,我吃她的醋?你以为你哥真喜欢这位夫人?”
“哎,不过过日子罢了,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吃什么醋?姨娘今晚吃醋鱼,成不?”妙清靠着摇椅,脑袋摇摇欲坠,就要睡着,听见醋字,一激灵就醒了。
“要吃鱼?你找太太去。”李氏瞪了妙清一眼。
“得了,别逗她了,也别去太太那儿吃了,就说我留你俩吃饭了,我叫小厨房给你烧醋鱼。”汝惠道。
“那我不要醋鱼了,白大叔的货鳜鱼,还有荔枝腰子最好吃了,我要吃这些。还有斫鲙,啊,糖渍樱桃,啊……”
“别啊了,你当我这儿是白鹤楼呢,什么都能给你叫来,再说了,大晚上吃斫鲙,你也不怕闹肚子,入秋了,别吃太凉的。姨娘你管管臻姐儿吧,才刚过五岁,口气倒不小了。”
“我管她?满府里谁敢管她,老爷大爷都不管!”李氏阴阳怪气道。
“天么天么,您管我管得还不多?满府里就您敢管我!”妙清大叫。
“就你这天么天么的毛病,我说了几遍了?也不知跟你爹哪个相好的学的,哪个好人家的小姐说这个?”李氏又气起来。
“哎呀,开饭了开饭了,都给我去屋里候着,谁家客人在主人家里嚷嚷来嚷嚷去的!今儿货郎过来了,我买了好些杏脯话梅,还开了一坛桂花酒,进去吃吧,闭上你们嘴吧,天上月亮听见你俩聒噪都要躲着走!”汝惠被闹得不行,道。
妙清一抬头,正看见天渐渐暗下去,一边儿是太阳往下落,照得天空火红火红的,一边儿是月亮往上升,又衬得天空幽蓝幽蓝的。
“你瞧,安静下来才能看见这样的天空。”汝惠也抬头,轻轻地说。
“算着日子,也快中秋了,不知道小姐在天上可和老爷夫人一家子团圆了,也不知何年,我能再见着小姐。”李氏也轻轻地说。
“哪天吃螃蟹啊?”妙清见俩人都伤感起来,打岔道。
“就你煞风景!”汝惠瞪了妙清一眼,又笑了一回,三人便进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