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回忆的江钊,双双停住。
同样嫌弃表演不搭的郁之林,早就希望尚泽世能叫停。现在终于不用再假装欣赏,他刚高兴起来,就见尚泽世对方彩桐摆手,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果然,方彩桐紧接着就伸手对三人做了一个往外走的手势,同时道:“陛下乏了,三位公子请回吧。”
于是,三人不得不起身离开好不容易得来的席位,然后各回各处。
送走三人后,方彩桐转身回首,见尚泽世懒懒地倚靠着舷窗向外远眺,本想过去问她需不需要揉揉肩、捶捶腿之类的,忽然注意到她左手上多出来的荷包,便默默地带上门,退到外面了。
方彩桐不敢打扰尚泽世,是觉得尚泽世在想尤意情。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意识到江钊是在回忆祝宜新的那一刻,尚泽世莫名想到了尤意情。
然后,记忆便像串联的九连环,带出了那些离京前从小蓝子口中听说的事情:
“尤公子受伤的第二日,陛下在百兽园抽陀螺。尤公子听到鞭声,问奴才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奴才便把太医建议您抽陀螺纾解火气的事告诉了尤公子。
“谁知尤公子听了之后,竟然说想去看陛下抽陀螺,还说陛下一边抽陀螺、一边骂人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奴才当时极力劝阻尤公子养伤为重。结果,尤公子却说开玩笑而已,即便没有受伤,在找到答案之前,他也不敢去见陛下。
“奴才那时没明白尤公子在说什么,也不敢多问,就只能继续劝他好好休息。但尤公子说,明知陛下就在隔壁的百兽园却不能相见,他如何也睡不着。
“然后,他就不顾奴才的劝阻去了院里,站在那面靠近百兽园的围墙下吹笛。吹了许久之后,尤公子说,陛下赏赐的玉笛,做工和音色都是上上品。
“可无论他怎么吹,都吹不出玉簪郡的绿水青山、潺潺小溪,还有八年前两小无猜的纯真了。”
……
从河面上踏过的熏风捎带了荷花的清香,十分沁人心脾。
不知不觉中,尚泽世的内心变得平静下来。她看着掌中的荷包,眼前浮现了尤意情的模样。
“倘若我能平安度过此劫,希望来日能在玉簪郡,再听你吹一次《玉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