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
可最后我们都没能毫发无伤。三日月宗近把头靠在鹤丸脸边,声带近距离的振动让鹤丸国永听到细微的声响。
“最后一刀,我是多么的惊慌啊。”
鹤丸国永反应过来,正是因为自己那一招扎中了审神者,三日月宗近才没能果断落下最后一刀。如果审神者还是雾化的身躯,那么他说什么都无所谓,但鹤丸国永伤到了他的本体,不论最后一句是缓兵之计还是真实情况他们都不好轻举妄动。
审神者在说谎,鹤丸国永明白可三日月宗近不知道,那个场合下又没法过多解释。
鹤丸国永犹豫再三,将开阳战初遇审神者的事悉数说出。三日月宗近边听,边将鹤丸的衣裳解开。
胸口的瘀青是被审神者掌中黑雾所伤,开阳战中背部的伤则已转为棕黄,快要完全恢复了。
“我不问,你是不是要瞒到最后?你还瞒了多少次?”三日月宗近眯起眼,“就算不记得他人,至少你还记得他说过的话。知情不报,军法处置。”
军法出自小乌丸之手,鹤丸国永有所耳闻,那是用令人头皮发麻的手段去折磨人精神的惩罚,他不觉得自己还有足够的精神力能扛下来。
“就这一次,我都招了,将军大人饶了我吧。”看到三日月宗近做出“军法”的口型,鹤丸国永试图用求饶的方式打消三日月宗近的念头。
他不知道自己正用一种怎样的语气对三日月宗近说出这句话。他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也根本控制不好自己的声音。
有些嘶哑,有些撒娇。
三日月宗近一掌摁到他的胸口,钝痛扩散到全身,鹤丸国永痛苦地呜咽。更要命的是三日月宗近在他耳边的低语:
“那是他的军法,我有我的手段。”
鹤丸国永瞪大了双眼。
三日月宗近一口咬在他的左肩,凶狠得像是要咬下一块肉来。
“干脆再伤一次吧,让它自己愈合,或用别的药。”
鹤丸国永疼出了泪水,左肩被咬出血,身体被三日月宗近死死压住。上一次来自后背,这一次换到了胸前,旧伤的记忆被唤醒,单做一个小动作都十分困难。三日月宗近的手在他胸口的各个位置按压,有的地方会加深痛感,有的地方不会。指尖碰触到一点的附近,疼痛中夹杂着奇怪的感觉。鹤丸国永听到自己发出了一个扭曲的变调。
然后他慌忙捂住自己的嘴。是幻听吗?那是我发出的声音吗?
那个感觉很刺激,他不得不屈起一条腿。他不想承认,但是很明显身体的反应更加诚实。
三日月宗近细抚鹤丸国永的身体,上面有着淡淡的疤痕。是旧伤,鹤丸国永皮肤白皙,连疤痕都是浅色的,他不得不凑得近些才能看清。
呼吸的喷吐让鹤丸国永忍不住战栗,若即若离的指尖碰触让他从嗓子里挤出不适的哼哼。浓郁的松香自左肩四散开来,让他头昏脑涨。痛感似乎有所减轻,但他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肩上湿了一片,三日月宗近将渗出的血珠吞吃进肚。
他的军法从某一刻开始变质了。
三日月宗近端详着鹤丸国永的手,三指和四指被手套紧紧地包裹起来。三日月宗近认真地顺着鹤丸国永的小臂内侧前进,指尖在掌心内徘徊。这让鹤丸国永觉得很痒,也很疼——毕竟凡是裸露在外的皮肤就没有完好的。
三日月宗近强行撑开了手套,两根指头无力地打弯,任由他细细摩挲。因为握刀习惯的不同,指上有一溜长茧。
三日月宗近无数次在上面印下自己嘴唇的形状。
我是多么在乎你啊。三日月宗近一遍遍告诉面前的人,他不知道鹤丸国永听不清,只是一遍遍重复。肢体愈发亲密的接触让鹤丸国永头皮发麻。
鹤丸国永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他什么都见识过,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有三个字浮上心头,那是他拒绝的结果。他从未妄想能得到什么人的心,更何况那是他无比敬畏的太阳,是供奉在神坛的明月,他一直认为能追随在将军马后便是莫大的荣幸。
‘可是三日月说他在乎我啊,他说过自己在如同爱惜无上珍宝一样的在乎我啊。’
三日月宗近将自己的唇印在所有能落下的地方,这让鹤丸国永感觉自己在心中建立的某个高尚之物崩塌了。而让他震惊的是,他正沉浸在崩塌的过程中无法自拔。
“鹤啊,为什么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三日月宗近爱怜地抚摸他的脸,再多伤口也难以遮掩俊朗的容貌。
他将额头抵在鹤丸国永的头上。
三日月宗近身上的温度让鹤丸国永感觉自己要被烫伤。
将军大人啊,您是在给我一个逾越的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