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ving in the shadows
妮娜
约翰·图尔德
约翰解开西装上衣的扣子坐下来,“你给我的电话来的很急,怎么了?”
妮娜没说话,把一个信封递给他。
约翰只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就了然了——里面是他和妮娜的亲密照片。“你想要一张面值多少的支票?”
“我不想要钱,我……”妮娜一时语塞,她焦虑的咬着自己的指甲,“我……”
侍者把咖啡端了上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妮娜迅速的想要喝一口。但那杯咖啡有点过于烫了,她狼狈的放下杯子,抚摸自己烫伤的嘴唇。
妮娜抬头扫了一眼约翰——他正看着自己,还因她摸嘴唇的动作翘起腿。
“首先我要声明,我不要钱。”妮娜强装镇定,但她脑海中组织好的语言确实因约翰的到来而无影的消散了,“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完全没有打电话时的那种确定和信心,“我需要一个道歉。”
“什么道歉?”约翰不解。
“关于我的哥哥。”妮娜颤抖的语调平稳下来,“你根本不记得他,对吧?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在乎他的姓氏,还有他的家庭。因此你会咬住我的鱼饵。”
“他叫迈克。”妮娜内扣的肩膀挺直了,她倾身向前,把双臂压在桌子上,“他曾在你的公司工作。”
01.
“图尔德先生祝你演出成功。”经理把一束花放到妮娜的桌子上,随即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第三次了。”妮娜旁边的一个女孩说,“我们这个月才演出了五次。”
“别被几束花哄了,妮娜。”另一个女孩凑过来,“网上说约翰·图尔德身价十亿。”
“送你了。”妮娜把花一推,她背上挎包,“我今晚迟一点回去。”
把窃窃私语丢在身后,妮娜走出剧院,坐上约翰的轿车。
“我很开心你能接受我的邀约。”约翰与妮娜贴面。
“只是吃顿晚餐。”贴面后妮娜紧挨车门。她撩了几下头发,然后扣着包带,不自然地看向车窗外,尽量减少与约翰的触碰和对视。
“花怎么样?”
“很漂亮,谢谢。”
“我不清楚你喜欢什么,所以总是送同样的东西。你可以告诉我。香水?包包?汽车?”
“花很好,图尔德先生。”妮娜打断约翰的话,“作为一个观众的礼物,花很好。”
“我可以叫你妮娜吗?”约翰突然问。
妮娜点点头。
“那你也喊我约翰吧。”
“我不知道……”妮娜立起肩膀。她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车子停下了。
约翰绅士的为妮娜打开车门,为她拉开椅子。
“不用给我点什么食物。”见约翰翻开菜单,妮娜急忙说,“我晚上不怎么吃东西,为了保持身材。”
“是我考虑不周。”约翰说,“你能喝一点红酒或香槟吗?”
“香槟吧,只一点。”
妮娜盯着香槟的气泡出神。
“尝一下吧,我会让司机送你回去。”
妮娜抿了一口,接着喝了更多。
酒精使妮娜放松了不少,她开口道:“我们就这样坐着吗?”
“我很愿意和你聊点什么。”约翰帮妮娜添了香槟。
“这足够了,”妮娜扶住约翰的手,“我不想她们闻到酒味后问东问西。”
“她们?”
“我住在宿舍。”
“一直?”
“不,年休的时候我回家里,我和妈妈住在一起。”妮娜没忍住又喝了一口,“你呢?你一定住在城里。”
“我住在郊区。”
“哦,”妮娜有点幸灾乐祸的挑眉,“那你每天一定要起很早去上班。”
约翰被她的表情逗笑了,“我不用每天去公司;而且,我有直升飞机。”
妮娜被约翰的话呛到了,她剧烈的咳嗽,还掉了几颗眼泪。
“抱歉。”妮娜用餐巾捂住嘴。
“是我抱歉。”约翰起身走到妮娜身边,帮她拍着背。
“大家都在看我们,”妮娜推了推约翰,“快坐回去吧。”
约翰回到座位,两人又陷入沉默。
“再来一点吗?”约翰先开口问。
“不了。”妮娜看了眼手表,用袖子挡了一下有裂纹的表带,“我该回宿舍了。”
“我的话冒犯到你了吗?”
“没。”
“我还能再约你出来吗?”
妮娜没回答。
转天经理送来一只手表。
约翰带妮娜出去了几次,喝喝咖啡,看看画展。
某天晚上汽车没停在妮娜宿舍楼下。
“看起来你没怎么在这里住过。”妮娜推开门,小心的向客厅走了两步,“我还以为你在城里没有公寓。”
“这是为你准备的;如果你不想回宿舍,可以住在这儿。”
“你租下来了?”妮娜转过身面对着约翰。
“事实上我买下了。一个礼物。”
“在城里?在这个位置?”
“你不喜欢吗?离你的舞室很近。”
“我知道的,我很喜欢……我认识的人当中还没有可以在这里买公寓的,他们说需要有人介绍才行。”
“我按照我的想法布置了一些家具,有什么缺的东西可以发给我。”
妮娜笑了,“通过电子邮件吗?像你的下属一样?”
约翰也笑了,“直接打给我吧。”
妮娜走向厨房,她打开酒柜。“香槟?”妮娜拿出其中一瓶酒。
“我们在餐厅喝的那种,我看你很喜欢。”
“我想我今晚还要回宿舍”妮娜找到两个香槟杯,“但我们可以喝一杯。”
“让我来。”约翰从妮娜手里接过酒,到了两杯,“味道怎么样?”
妮娜喝了一口,问:“你选了什么颜色的床单?”
“你可以自己去看看。”
“我怕我看了就舍不得走了。”
“为什么?”
“我猜我会喜欢。”
“去看看吧。”约翰拿走妮娜手里的空酒杯,“我让司机送你回宿舍。”
“你要一起来吗?”
“下次吧。”
妮娜在柔软的床上滚了一圈;准备重复一遍这个动作的时候,她发现约翰正倚着门。妮娜爬起身站在床上,装作随意的整理一下头发。约翰的微笑和眼神因妮娜的小举动而更温柔了。
“你怎么进来了?”妮娜摸了下衬衫扣子,她想确定它们在该在的位置没有乱跑。
“我想知道你喜不喜欢,如果不的话我及时去换。”约翰站在门口没有动。
“就这样?”
“就这样。”
妮娜在床上蹦了两下,“它有点太软了。”
“小心点。”约翰走上去,手贴近妮娜的腰。
“你看过我演出的,你知道我很擅长小跳。”
“是。”妮娜急促的呼吸使她的衬衣若有若无的蹭过约翰的手掌,“我让你紧张了吗?”
“我说没有,你肯定不相信,对吧?”
“在我离开这间屋子之前,能给你一个脸颊吻吗?”
“我想我需要先从床上下来。”
“不用。”约翰说着,握着妮娜的腰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哦!”妮娜发出一声低低惊呼,紧接着她捂住自己的嘴——另一只手搭在约翰的肩上。
“一个脸颊吻。”妮娜强调。
“一个脸颊吻。”约翰的唇从妮娜的脸颊滑过,然后,他去往她的嘴唇。
渐渐,妮娜发现约翰格外喜欢抱着她。
比如说,在她吃完午饭约翰让她去午休的时候。
“我想去游泳。”妮娜说,她非常喜欢约翰别墅的泳池。
“休息一会儿,下午再去吧。”
“我还不累。”妮娜说着,脱掉了外衣,“看起来你需要休息了。”
“你挑衅错人了。”约翰把妮娜打横抱起。
但更多的,约翰吻妮娜。
客厅、卧室,汽车后座、直升飞机,歌剧院、办公室……
约翰说:“每天清晨,阳光掉在你的头发上,好像你沾染了许多小棉絮——亮晶晶的小棉絮。我为此动心,那感觉和我第一次见你时别无二致——那天的晚会,我真庆幸我去了,而不是让司机掉头回家。你换下舞蹈服,穿了一条天鹅绒的裙子,朝我走来。当时我想:‘世界上还有一颗比她闪耀的钻石吗?’那些红酒、香槟、灯光、玻璃杯,它们折射出一个你的影子。我行走在你的影子之下,却被你点亮。”
“你对我一见钟情?”妮娜问,她的眼睛里波动着海洋。
“多么庸俗的情感,但事实如此。”
妮娜侧过身,用手撑住头,“那晚有许多漂亮的女孩子。”
约翰把妮娜落下的长发别在耳后,如此好用手背抚摸她的脸颊。
妮娜躲开约翰的手,然后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妮娜警告自己不要陷入那些温柔的吻中;妮娜不想让约翰看到自己的眼泪。
02.
星期一的中午——妮娜预计这是约翰一周里最忙碌的时刻,她打电话约他出门。
妮娜想,她还是保留了一点仁慈,不是吗?见面地点在约翰公司楼下的咖啡馆。
约翰解开西装上衣的扣子坐下来,“你给我的电话来的很急,怎么了?”
妮娜没说话,把一个信封递给他。
约翰只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就了然了——里面是他和妮娜的亲密照片。
“如果厌倦了这段关系,你完全可以开口,我会给你一份可观的分手礼物,而不是这样……算了,你想要一张面值多少的支票?”
“我不想要钱,我……”妮娜一时语塞,她焦虑的咬着自己的指甲,“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是一个威胁,我有你的把柄……在你做了那件事之后,我想华尔街的人会很开心看你出糗。”
侍者把咖啡端了上来,为了掩饰自己的无措,妮娜迅速的想要喝一口。但那杯咖啡有点过于烫了,她狼狈的放下杯子,抚摸自己烫伤的嘴唇。
妮娜抬头扫了一眼约翰——他正看着自己,还因她摸嘴唇的动作翘起腿。
“首先我要声明,我不要钱。”妮娜强装镇定,但她脑海中组织好的语言确实因约翰的到来而无影的消散了,“我……”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完全没有打电话时的那种确定和信心,“我需要一个道歉。”
“什么道歉?”约翰不解。
“关于我的哥哥。”妮娜颤抖的语调平稳下来,“你根本不记得他,对吧?你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在乎他的姓氏,还有他的家庭。因此你会咬住我的鱼饵。”
“他叫迈克。”妮娜内扣的肩膀挺直了,她倾身向前,把双臂压在桌子上,“他曾在你的公司工作。”
“继续说下去。”
“他的名字叫迈克·唐纳,宾夕法尼亚大学毕业。他在交易部工作,上司是山姆·罗杰斯。对我来说,三年前的事历历在目,那简直是在一天内发生的事——从一个晚上到下一个晚上。迈克打电话给我说他顺利的渡过了财源的风波生存下来。‘你们留下来都是有原因的,’迈克跟我复述山姆的话,‘这层楼80%的人都离开这里并且再也不会回来了。他们都做的不错,但你们做的更好。这是你们的机遇——这栋楼的所有楼层、从香港到伦敦的所有办公室都在发生同样的事,等这些都结束了,你和你上司之间七分之三的人都会离开——这是你们的机遇。’他觉得信心满满,前途一片光明。他还跟我商量要给珍,珍是他的妻子,买一个什么样的礼物,他们的孩子就要出生了,那段时间珍很辛苦,压力也很大。我嘱咐他少喝点酒,早点回家,周末的时候一起去商场。结果第二天晚上,警察就给我打电话,迈克跳楼自杀了。
我起初以为那是个恶作剧,后来觉得有人谋杀了他。都不是,都不是,警察告诉我迈克留了遗书,他说他被抛弃了,他无法在行业里生存,他再赚不到钱,他没办法付房子和车子的贷款,也不能给孩子建立大学基金……迈克写了一大堆话,全都是钱、钱、钱,只要是与钱有关的话题你都可以在那封遗书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