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脑袋。"
肖阔睁大眼睛,但见林湛如眼神凌冽若霜,那瞳仁像漆黑的深渊,视他如一只再小不过的虫豸。
林湛如变了。
变得尖锐无比,像一把出鞘的利刃。
肖阔记得自己从认识林湛如第一天开始,便若有若无使一些无关痛痒的绊子,而林湛如从不回应。
原本,他以为林湛如会一直这么温吞下去,没想到会有今日。
让人疑心,林湛如到底经历了什么?
"得饶人处且饶人,日后好相见,这是做人的道理。"
是知津插了句嘴。
到底是油滑的老头,不肯让林湛如扩大事态:"林公子啊,咱们该走了。"
男子应声倒地。一人一马,随一老人扬长而去。
行了一半路,是知津嚷嚷道:"你呀,就知道和陈姑娘学这些有的没的。"
"发泄后,确实觉得体内舒畅了不少,"
林湛如自顾自牵马,笑得很轻松,"学了脾气,学了态度,也没那么坏嘛。"
二人欢笑着往云水寺去。
数月前,香木失窃,云水寺偷跑一游僧,用香木制成的迷魂散祸害陈家,偷珠而去。
依悟玄所述,游僧居然折返,连同前日打劫的一众匪寇俱被关进殿内机关室。
从悟玄所居的禅房横穿过去,往里走,就是阎王殿。
殿内左右排布十殿阎罗,高大威武,陈亦章径直走到正中的森罗王膝下,先一鞠躬,再跳至木构斗拱上,一伸手,拨动旒冕垂下的靠最右一条玛瑙翡翠串。
串珠碰撞相鸣,森罗王面目变化,怒发冲冠变得一脸泰然和悦!
接着,整一幅坐像倒悬,满殿的震动近乎把陈亦章摇下斗拱,幸而她牢牢抓紧悬梁,死攀梁柱。
森罗王头朝地,坐盘朝天,陈亦章一弯腰,从森罗王头部的罅隙钻了进去。
果然是一方暗室,寒气袭人,陈亦章摸黑往前几步,两边烛台剥剥作响。
她蓦地抬头,青灯燃,鬼火冒,左右漆门上各置一木板,歪歪扭扭写了字:
生门。死门。
下有一指示牌,意思是经左右两门试炼,共抵六道轮回。陈亦章心里一震:方才遣散了贺问雅,这要从哪里寻人去!
正迟疑,背后闪出一人,朗声道:"我来了。"
暗室内极空旷,男人的声音歪歪扭扭,传了大半空间,又弹回耳朵。
识得那声,陈亦章眸光一滞,眼前的阴森地府即刻缩小,化到来人的面上。
那是很模糊的欣喜。
走得近了,男人的五官清晰起来,陈亦章看到他英挺的鼻梁,跃动的眉眼。
而后,她便由着被熟悉的臂膀抱住,吻和喘息从四方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