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宁清辞刚想说什么,便被言轻絮捂住了嘴,言轻絮食指竖在唇边,示意不要出声。
宁清辞愣了一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已然被言轻絮圈在了怀中,面上一阵绯红,倒也没想着要挣开,只下意识攥紧了手中的白玉。
“哥哥,你赠与我的白玉可是拿去了?”正想着,年轻的弟弟已走到了方才防止白玉的木桌前。
另外一人大抵是愣了一下,“既然已经赠与你,我怎会再拿回来?”
言轻絮视线微微一动,随即注意到了宁清辞握紧拳的右手,心下顿时了然。
“我记得我就放在桌上了!”年轻的弟弟瞬间慌了神,“哥哥,会不会……”
“放心,温祥那老儿封了这地,谁敢擅闯?”哥哥的声音是实打实的把握,根本没想过会有人出现。
躲在窗帘后的两人怀着不同的心情,趁着两兄弟不曾注意到死角处的窗帘,言轻絮抓住宁清辞还没有停止颤抖的手便往楼上跑,宁清辞根本没有来得及拒绝便顺着言轻絮的脚步离去。大抵是过于匆忙,宁清辞的衣角被楼梯扶手的尖刺勾到,不可控制的发出声响。
两兄弟几乎是同时一愣,言轻絮不急不缓的替宁清辞取下被挽住的衣角,拉着她登上了二层。同一层全然不同的风格,太过空旷,太过安静,反倒像是参悟武学的静室。
“对不起,连累你了……”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对未知的恐惧,宁清辞软糯的音色夹杂上了哭腔,仿佛下一秒就是一场别离。
言轻絮好笑的拍了拍宁清辞的肩,小心翼翼擦去对方隐隐落下的泪水,“师姐说什么呢,来九宝塔明明是我的主意,怎么就成你连累我了?”
说话间,那二人已经走到了两人跟前。
此时,方看清二人容貌,皆是尚佳的模样,只是哥哥身上伤口很多,即便被极其小心的包扎,仍是为殷红的血所浸透。而在他身后的,分明是长发女子,青衣裹身,眸含秋波,若非开口,无论谁都无法想象出此人竟是男子女相。
“你们是谁?”哥哥率先开口,嘶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震颤。
言轻絮转过身,习惯性往前走了一步,“冉东风,冉东凤。”
不仅是宁清辞,那两兄弟在听到言轻絮带着笑意念叨出两个姓名的时候也震惊了,墨绿色的瞳孔明显流露出诧异,几乎是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个年轻的少年。
言轻絮似乎早就料到这样的结果,絮絮叨叨开口,“不用意外我为什么会知晓。”
话音未落,言轻絮抽出腰间追风截住了对方出手的长鞭,旋即将宁清辞往身后一推转剑挽出剑花,缭乱的剪影将对方的长鞭阻隔在外,鞭上尖刺同追风剑尖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声响落下,言轻絮微微有一分诧异,迅速收回追风,剑柄反握,在欲以体术强攻的人肩上用力打下,后迅速转身,点地跃起,挡在宁清辞身前,横剑甩开长鞭,却不料对方已将长鞭使得出神入化,最后一节饶是无法避开。千钧一发之际,碧霄准确削去尖刺,荧荧蓝光分外抢眼。
“九节软鞭,诨名索敌。”宁清辞看清了对方手中的武器,不假思索的出声,全然没有了被发现时的手足无措。而未等在作出更多的猜测,索敌毫无征兆的攻向二人眼睑,言轻絮眸光一闪,将追风移到左手,右手迅速抓住长鞭,锋利的尖刺扎上了他的手心,不可避免的向外渗出鲜血,却不见言轻絮有一分的表情变化。
“师弟!”宁清辞根本猜不到言轻絮的举动,在看到鲜血涌出的刹那着急了,“你……”
言轻絮无所谓的给予一抹微笑,“如果不是沾了血,他们怎么会停手。”
果不其然,在言轻絮松手的一刹那,索敌重新回到对方手中,当真不再出售。同时,站在近旁的另一人却毫不停歇的出现在宁清辞近前,手中的长棍毫不留情打下,方位明显是其额角。宁清辞察觉到渐近的声响,迅速俯身,习惯性的将碧霄往声响处接去,闷声过后,言轻絮轻松的打落对方手中长棍,却不料,散鞭在下一秒扫过,其鞭及软,根本抓不住。
宁清辞的视线扫过一直在擦拭索敌的另一人,瞬间明白了方才言轻絮的意图,冲着言轻絮点了点头,在其意外的目光中,敛去剑气,任由散鞭划伤右肩,伴着刺痛,被收回的武器再也没有攻击的趋势。
“此地虽是参悟习武之地,却不见任何血腥之气。想必,不曾见血。”宁清辞扯下衣袖,简单的替自己包扎了一下后,也在言轻絮右手处紧紧绑上,阻止鲜血的浸透,“尽管我不知道为什么,显然你们可以给我答案,我不想跟你们比试。”
对面的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似乎是在征求彼此的一件,最后几乎是心照不宣的叹了口气,年长的人往前跨了一步,“碧霄在你手上是吗?”他说的是肯定句,根本没有打算听宁清辞的回答,“等你年满12岁的时候,你就知道这背后的真相了,而且,如果我想得没错的话,你们两个将会是下一批居住在九宝塔的人。”
他的目光格外忧伤,隐隐可见其中不可抑制的怒火,仿佛回想起了过去那些生不如死的囚狱一般的生活,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言轻絮身上,那样张扬而邪魅的笑容,明显将所有的一切都攥在手心的把握,几乎令他想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
冉氏兄弟自即时起,便没有父亲的概念,一直是年轻貌美的母亲程氏将二人拉扯大,程氏几乎是用尽了自己的生命将两个儿子养育在膝下,甚至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程氏去世后,来的是自称程氏妹妹的程云回见了俩人,并将他们带入了祥云派,拜在温祥门下,成为首批弟子。出众的天资令二人在众师兄弟之间迅速脱颖而出,成为了翘楚。
本以为待时机成熟,两人便可回到故乡,替程氏报仇雪恨,却在离别前被关进了禁地九宝塔。殊不知,这一关,便是将年轻的兄弟俩送进了火坑,血玉教的门下。
“东凤,你听我说,你是女子,也只是女子,只有这样,才能免于这些非人的虐待……”冉东风附在弟弟耳边,轻声开口,紧紧地抱着这个唯一的血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