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丞叫狱卒押着那个杀手到唐逸仁面前,让他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铁环扣住,整个人就定定地坐着,反抗不了。
唐逸仁抬眸看他,只见他脸已经被打肿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嘴角还有血在渗出,他低下头,并没有在意对面是什么人。
“是谁派你来刺杀的?”唐逸仁抬头问道。他眼神凝重,眉毛皱成“川”字,双手环臂,继续道:“别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了,我现在是给你一个自首的机会,起码最后还能从轻发落,你不为你自己想一想,也要为你的妻儿想一想吧。”
听到“妻儿”两个人,犯人立刻抬头,脸色紧张,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唐逸仁,咬牙切齿道:“你把她们怎么了?我告诉你,你动我可以,不要动我妻儿!”
唐逸仁冷哼一声,起身走到那人面前,脸凑在他面前,与他平视,但是眼神却是带着戏谑和攻击性地道:“你既然这么在乎你的妻儿,为什么还要做杀手?这样不就是把她们陷入危险的位置吗?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在乎她们,那你知道你任务失败,你的雇主会如何对待她们吗?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
“不会的,他说无论成功与否,都会给我妻儿一笔钱,让她们好好生活的。”犯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唐逸仁,人已经在接近疯狂的边缘,他在拼命挣脱掉困住自己的铁环,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
唐逸仁看到这个场景,冷笑道:“你做杀手这么多年了,我不信你还会这么天真,会认为任务失败也可以有好结果。”
“那我说了,你可以帮我保护我的妻儿吗?”他抬头,眼眶早已浸湿,但是他没有让它流下来,而是用坚定且祈求的眼神看向唐逸仁,仿佛他是他唯一的希望。
“自然是看你能说出来多少,以及对我有没有用了。”唐逸仁淡漠道,毕竟他也不知道这个人知道多少,有用的又是多少。
犯人低头沉思不语,唐逸仁见状,轻蔑一笑道:“又说担心妻儿,我看都是假的。”他打了声哈欠道:“在这里又阴湿又阴森的,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回府去,屏溪清亭我们走!”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那人立即抬起头,着急大声道:“别走,我说,我知道什么我都说!”
唐逸仁微微一笑,转过身来还是冷漠的表情,坐下看向他道:“说吧,我可是根据有用程度来辨别要不要帮你的,我劝你最好还是说的有用的,而且越多越好。”
犯人吞了口口水,认真道:“我保证有用!”他顿了顿继续道:“虽然我并没有经常跟他接触,但是我们领头爱喝酒,每次任务一结束就会拉着我们去喝酒,我们或多或少都听到很多东西。”
“有一天,领头又喝多了,拉着我去茅房,结果把我带去了一个院子,里面有间房有人在聊天,我们好奇就去听了听,里面的人说话是乌托人的口音,但是其中有一个人是北离口音,他们好像在商量着要寻找十三四岁的少女,还有种植一种叫什么断肠草的事情,还说要把少女的脸皮拔下来,内脏挖出来煮来吃,可以延年益寿,我们当时听到这个,腿都软了,还说什么沈将军一家只是他们的第一步,后面只会越来越强大听着听着,领头要去吐,当时差点就被发现了,我们只好赶快逃离这个地方,我知道的都说完了。”犯人绘声绘色地说,唐逸仁摩挲下巴,似是在认真思考这些话带来的用处。
犯人看到他这样,更加着急道:“王爷,我说的都是真的!真的都是真的!求王爷庇护我家的妻儿吧,她们真的是无辜的。”
唐逸仁听到后,眼睛微迷,直盯着他道:“你也知道‘无辜’这两个词啊,当你们杀了那么多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无辜’这两个词?”
犯人恨不得立即站起来,幸好有狱卒在压着,他才不至于翻天。
唐逸仁看到他这个狼狈的样子只想笑道:“我早跟你说过了,有因必有果,这就是你的报应!”随后衣袖一甩而出,出了牢房,朱清亭我在屏溪的搀扶下顺利地上了马车。
朱清亭见到屏溪没有坐进去,而是坐在驱马的那个前面。
剩下的两人四目相对,正愁不知道说什么,只看到他今天仙风道骨的装扮,衣服蓝白交替,发冠上插着的是自己之前送的东西。思绪拉回来,直接拱手感谢道:“多谢王爷为我安排的丫鬟。”
“只是还是让你受伤了……”唐逸仁碎碎念道。
朱清亭则是轻轻一笑道:“总比没有好,王爷还是挺考虑得挺周全的,况且这是我个人的选择,你不用太自责。”她赶紧解释,主要还是怕他太自责。
“我一定要欺负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唐逸仁坚定道。
朱清亭笑了笑,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他,她轻轻地拍他,他竟然直接就睡着了,朱清亭看着面前的人,越看嘴角笑得越深。
马车停下,朱清亭掀开帘子,让马车夫小声点,让她们先进去,而自己在马车上,等他醒来,再进去,毕竟难得看到他睡得这么香。
朱清亭边看边沉浸,她甚至觉得他吧唧嘴都好可爱,甚至有让人相亲他一口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