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百年龙血树下,凛坚捏着一根元珠岛自产的雪茄。
“玉佛手不是一个饰品,它是让渡权力,还是一手遮天的权力。你就这样轻易地选定了未来和你一同掌控舵家族和凛氏的人?”
“爸!我不是轻易选定的!”凛冬着急了,父亲的“轻易”二字直接给他定了性,他必须反驳:“十年前,我就喜欢夏昼!这段感情是我经过深思熟虑才确定的!”
凛坚对夏昼的身世早已一清二楚,他琢磨着,十年前,大概就是她的父母去世前后。
“噢?她对你呢?”
凛冬直视着父亲那对炯炯有神的黑瞳,像说服自己一样,说服父亲:“我相信,她是爱我的。”
凛坚手指夹着棕色雪茄,朗声一笑,“你们年轻人,总把爱挂在嘴边。好,那我就跟你聊聊,我对‘爱’的感受吧。”
“爱,不是风花雪月,不是浪漫惊奇。爱是踏过荆棘,跨过泥沼,你们依旧一起盎然向上,勇往无前。也没有什么能阻断爱,他人的挑拨不能,糖衣炮弹不能,权力贪念不能,时空、时间的流转通通都不能。爱一个人,必然接受这个人的一切。”
“爸,我懂了。”
月亮升空,两父子肩并着肩,开阔的深色大海在银色月光照耀下,奔腾翻涌,犹如一幅波澜壮丽的动态油画。他们都是在元珠岛出生的,都爱大海,也都爱逐浪。
但凛坚是整座元珠岛及附属岛上,公认的最勇猛的逐浪人,曾独自驾驶帆船在太平洋风暴里逐浪一百天,把当时尚处年幼的凛冬吓得以为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凛坚的冒险精神都给广袤的大海,这是有原因的。
“从古至今,西方讲究扩张,它们喜欢向外求索。他们发明了宗教,用来统治人民,它没有给人民想要的,而是给了人民应该具备的,服务上层建筑。东方呢,东方自古含蓄隐忍,自知也自制,这种自制也深植于舵家族的血统中。”
凛坚的侧脸微微一动,他转向站在身边,还未开化的未来的掌舵者,“我觉得有些可惜。”
“可惜?”
“好风凭借力,人人都说时运很重要。但时运是什么?”凛坚问道。
“时运是,天时地利人和。”凛冬保守答道。
凛坚摇了摇头,感叹道:“天时地利人和,前提是你有足够的天、足够的地和足够的人!”
“时代变了,儿子。”
凛冬浑身一震,如醍醐灌顶。
他昂起头,望向西方。
心中汹涌澎湃。
第一次决定利用舵家族继承人的身份,主动出击。